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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我在大陆工作的日子(修订版)】【全】作者:t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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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由于在订料,开料的时间拿捏得比较好,而且配件及存仓数字较前准确,这
个月的生产速度比上年快了约10%,在旺季开展后一个月,生产渐趋稳定,除
了有新产品开发外,通宵加班的情况亦相应减少,我亦可争取一点休息时间,有
时我会在露台上看着工人下班后的情况,他们发现我在发呆,会跟我打招呼,什
或邀我一起吃宵夜。

  阿萍也经常趁着空余时间,相约外出宵夜,自从上次喝醉了后,阿萍已不敢
再去惯常的小店,我们往村外的排档,通常要两碟小炒,一、两瓶啤酒,便可以
吃上几小时,主要还是谈天,阿萍说很喜欢跟我说话,说虽然她是大学毕业,但
见识终究不同,听到我说一些在外地生活时的见闻,她都会很感兴趣。

  最初我们也会和阿成、阿蕙一起出来,但到了后来,便只有我们两个,我们
也开始有点鬼祟,以前总会一起走,但现在总是一先一后到达,有时远远的走在
她背后,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便会想,这是我心目中想追求的人吗?当然我不能
否认对她的好感越来越多。

  这两、三星期志哥他们好象忽然静下来,我也乐得清闲,可以跟阿萍多一点
相聚的时间,脑袋也不用花时间去搞办公室政治,虽然说是闲了一点,但采购的
工作仍然紧张,因为仍要不停追货,问期等琐碎事,这亦令我花了不少时间去奔
波。

  这星期要跟阿萍到宁波验货,这也不全然是假公济私,但无可否认我俩都期
待这几天的验货" 假期" ,我暗暗交托阿蕙帮忙确认各供货商这星期的交货期,
以确保今个月的生产进度。

  阿蕙毕竟是这方面的能手,她处理这事是快而准,这对我编排生产和物料控
制有很大的帮助。虽然我不能明着阿蕙帮忙采购事宜,但事实上不涉及下单的职
务已慢慢转回给阿蕙,而她亦替我低调含蓄地处理掉。

  我跟阿萍如期往广州飞往宁波,阿萍说这是她第一次乘飞机,所以很紧张,
她意图捉着我的手,我笑她是借机来牵我的手,她便赌气的不啋我,我连忙主动
捉着她的手道歉,这是我俩第一次拖手。

  这次的拖手,对于我们来说是意料不到之余,亦意义重大,因为我们终于踏
出了第一步。

  到步后,我们立即开始验货,货的品质和外观都很不错,什或是有点出乎意
料之外,一些较大面积的货品处理都做得不错,我们都很感满意。由于这批货是
要回厂夹柜,我们亦叮嘱他们要包装稳妥一点,免有任何磨损出现。

  这两晚我们订了两个房间,但都只在同一间房睡,虽然是分床而睡,但这两
晚都通宵喝酒谈天,我们除了更了解对方外,更重要是彼此的心意更近。

  就算万分不愿,我们终究要回到现实,回程飞机降落时,有点从月球回到地
球的感觉。

  从广州到东莞的火车上,阿萍没有放下我的手,一直紧紧的握住。

  回到厂时,便听到阿蕙说上次的验厂又失败了,但这次比上次严重得多,因
为有工人说曾给我们打骂,那是很严重的问题,要我们回复提出改善措施。老板
大发雷霆,并要我们下次的第三次验证,一定要成功,否则该公司的订单会立即
全数被取消,老板把这个责任,再次交到我手上,令我紧张不已,毕竟有很多事
都是未必可以预料的。

  自这事后,老板娘少了往厂里走,而志哥更低调。虽然间歇还有些小动作,
但大家做事也较前实事求是。

  这次第三次验厂,我决定除了用回第一次的" 奖励" 计划外,也多花点时间
去跟组长和员工去解释我们厂的福利已比其余厂好,至少我们举办过英文班或电
脑班,而日后我们会举办另一些学习班、运动比赛,征文比赛等活动,希望大家
可以视工厂为家云云。工人们大多因为曾参加过英文班和计算机班而对我较支持,
这是最初因打发时间而衍生时所始料不及。

  外在的配套则比较简单,只是更换了一些已过期的灭火器和走火指示,还有
重新油上已脱掉的货物区线等。阿萍提议主办清洁房间比赛,一方面可以作为奖
励活动,亦可减低因宿舍脏而出错。

  经过里里外外的互相配合,我们又再次迎接第三次的验证。

  这次再由我去接素儿,距离上次见面已有两个多月,她明显比上次更清减,
看到她,总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她甫上车,便立即带笑的质问我:" 两个月了,
为何不约会我?"

  " 还不是给你害的,快快给我通过认证,我才有时间约会你,这两个多月忙
得要命,只回了香港两次,都只是睡觉,还要约会吗?"

  " 我就是见你没有约会我,我才不通过验证,否则那有机会见到你,我会一
直找出错失,然后让你们不获通过,那每隔两、三个月便可以见你一次了,你就
算想避也避不了。"

  我吐一吐舌头,耸一耸肩,表示没法子,然后便说:" 若果这次再不通过,
可能我也会被辞掉,然后你再来验证,我已经不再这里,看你怎样找我。"

  " 那更好,到时你会留在香港,便没借口说忙而不约会我。"

  "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我认命了,对不起,对不起!今晚要一起吃饭吗?"

  " 不成,今晚要赶回香港,怎推也推不掉,下次再来才吃吧!"

  " 还下次吗?不要了吧!"

  到厂后,素儿回复她工作的面孔,又再次逐项验查,今天她看得比较快,一
个早上已看完宿舍,安全设施等,午饭后,只花约一小时,便看完所有的纪录,
最后是抽查工人,这次亦抽查较小,只查了5个人,完成时,也只是5点左右。

  送她回车站时,她说这次应可通过,其实她们公司一般都要认证3至4次,
如非太过份的问题,一般到最后都会予以通过,避免乱了采购程序,因为已下单
的货品如真的因这问题不能付运,他们公司的财务和信誉损失,比我们更大。

  我稍为对此事安心一点,但这次不能跟素儿吃饭相聚,总有点怅然若失,平
时没找她,总想到下次验厂便可以见到她,但今次想到已通过验证,再来验证可
能是半年或是一年后,而且今次相聚的时间很短,总好象欠缺什么似的。

  在她走前,我拉着她:" 过了旺季,回到香港,我一定会约会你。"

  她笑了笑,便说:" 等你啊!"

  回厂后,看到阿萍,才忽然记起,怎么刚才像是忘了她?我跟素儿一起时,
是否应该有点歉疚吗?

  过了两个星期,验证终于通过,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当然志哥便显得不是味
儿,但无可否认,我说的话比前更有力,就连阿廖亦没如前般对我敷衍了事。

  阿蕙仍然帮我处理日常的追单、仓存,亦兼顾着阿萍的文控,她比前更努力
的去做,但奈何她如何努力认真,我还是没法子为她过了试用期后争取到调整薪
资,反而阿成却有些微调整,而阿萍更可争取到房屋津贴。

  这晚我们如常开生产会议,忽然电话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方小云出了点
状况,请马上来医院商讨。" 我着阿萍帮我主持会议,然后马上找阿蕙一起去医
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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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折腾了一夜,小云终于稳定下来,走出医院时,已是深夜,我们才可松一口
气,甫上车,阿蕙终于忍不住靠着我哭起来,我明白最近无论是小云的事、工作
上也让她透不过气来,每件事都像已走进死胡同,她更告诉我她最爱的妈妈刚于
上周中去世,而且不能赶回见最后一面,令她内疚不已。

  及至回到宿舍门口,她仍是伏在我肩上不住地哭,我也明白一个人在外打工
的苦处,于是把她送到阿萍的新家,让阿萍陪她一晚。

  " 朴哥,谢谢你啊!小云的事常麻烦你,也花掉你不少钱。 "

  " 也不是为谁,只是那天是我叫她出去避一会,所以我一定要负责而已。"

  " 其实我也想了很久,我打算过年后便呈辞,朴哥,希望你明白,现在在这
里工作蛮难受,尤其是你不在的时候,他们的说话可以很令人难堪。"

  " 如果真的觉得难受,我不会勉强留你,我也老实说你在此间前途不大,自
从上次那事后,我已曾多次为你争取加薪,但都不获批准。我会帮你留意一下,
如有其它相熟工厂请人,我会推荐你,不用担心。"

  " 我也看出老板对我的态度很差,所以才萌生这念头,届时如果许可的话,
也许会带小云回乡。 "

  " 如果决定辞工,我会藉意辞掉你,那便可以立即补发薪水给你,至于罚款
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弄妥。 "(大陆工厂的薪水大都是要积压60天或以
上,这是劳动法不许可的,可能对于未曾在大陆工作的人会觉得很奇怪,但由于
大陆工人的流动性很大,所以这是惯常的行政手段,而被辞掉通常是因为犯了严
重错误,才会被裁,一般会扣掉50- 100作为犯错罚款。还有另一种就是押
金,就是进厂时要付押金,然后到一定时间,一般是3个月至6个月不等,才能
取回押金,有时他们会藉词说这是工衣费或陪训费用,不予退还押金,这对于初
从乡间来打工的人做成不少的负担)

  我让阿蕙休息两天,好等她多点时间收拾心情和照顾小云,我也着阿萍这几
天多看顾她,看得出她情绪比较低落。

  周末终于可以回到香港,不知是否心存内疚,总是鼓不起勇气去约会素儿,
但又想知她的近况,终于还是打了电话给她,她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我告诉她只
是向她问好,并谢谢她皇恩浩荡,让我们获得通过,然后东并西凑的胡扯,竟然
谈了个多小时,我答应她有空一定会约会她,在这一刻我真的有这个打算。

  回来这两天,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以前总是埋怨在香港工作时,没一天可以
好好休息,怎知回大陆工作后,原来香港才是休息的地方,这两晚睡得很香甜。

  星期一大清早便又要准备回厂,刚到火车站时,收到阿萍的电话:" 朴哥,
麻烦了,我跟阿蕙一起上班,回厂后,看到所有工人聚集在公告版附近,有些人
对着阿蕙指指点点,我们走过去看时,发现公告版上贴了你和阿蕙的照片,照片
中她伏在你身上像在……吻你……"

  " 我们哪有做这些事?"

  " 我知道,阿蕙都知道没有,但照片旁边附注了很多写得很难听的注释,我
已请了门卫把它拆下来,但他说是阿宽要贴的,他们不敢拆下来。"

  我这时气得有点不知所措,电话中传来阿萍仍然气急气坏的说道:" 更大问
题是阿蕙看到后,立即掩面狂哭,然后便跑了出去。"

  " 你跟阿成回去上班,我现在正赶回来,再想办法!"

  回到厂后,我气冲冲的找阿宽,但她却请了几天假,我着门卫把那些照片拆
下来,晚上下班后,我跟阿成,阿萍四出找她。但一连找了三晚,都没有她的踪
影。我们试图找她的同乡致电到她家里,看看她有否回去,但都是说没见过她,
我们开始担心她的安危,只是祈望她念在小云,会苦捱下去。

  最后,我打了一通电话给陈总,这地方中我认识的最有权力的人,我托他帮
忙找阿蕙。陈总还笑说他成为了我的寻人中心。

  我们这几天工作时,都很担心,也不知应否盼望陈总给我们电话,直至失踪
后的第五天,陈总终于找我:" 朴,我们刚在山上找到一个女孩子,但不知是否
你所说的那人,来xx医院一趟吧!"

  我心也凉了一截,但仍支撑着跟阿萍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陈总带了我们到停尸间,我们见到前几天仍然俏丽纯真的脸孔
变成紫青,看了便知道这绝不是一个生人的颜色。站在我旁边的阿萍忍不住嚎啕
大哭:" 起来啊!不要玩啊!"

  " 起来啊!阿蕙!起来啊!"

  " 阿蕙,起来啊!不要睡着啊!"

  " 起来啊!你不是说要照顾小云吗?我不会替你照顾她的,你起来啊!我们
不是约定一起到香港找朴哥吗?起来啊!" 阿萍歇斯底里的去摇阿蕙的手,我把
阿萍拖开,她花很大的气力去把我挣脱,我连忙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她在我怀里
仍然不停挣扎,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陈总见到我们这情况,便交待负责人把阿
蕙的尸首放回。

  " 你们要小心一点,因为有工人死掉的话,尤其是自杀,会为厂带来很大麻
烦,可能会有公安来侦查,会召来各部门人仕,要小心回去处理,要不然可能会
被封厂。 "

  事实上,我当时真的听不到陈总说了甚么,耳朵只是嗡嗡声,另外亦要照顾
仍在哭叫的阿萍,那时候根本是无意识的跟着陈总,陈总把我们送到阿萍的家,
我甚或忘记了跟陈总说声谢谢。

  阿萍无力的坐在床沿,我只是坐在她旁边,没有话去安慰她,只是轻抚着她
的背和头发,偶尔把她抱入怀中,只感到她仍然不停的颤抖,这时的她是多么的
柔弱。

  结果整夜我们都只坐在床沿,没说过一句话。

  我不知道她是否怪我,但自己的心理上却在责怪自己,阿蕙的死可说是我一
手造成的。招聘她,负责采购,小云出意外,致死的那张照片,全跟我有关,我
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为自己开脱。

  我打电话给陈总,请他把小薇接来,我真的不放心把阿萍一个人放在这里。

  等小薇来到,我叮嘱她代为照顾阿萍,便回去上班,甫进工厂,便见到志哥
开心地走到我旁边:" 阿朴,月底结婚,届时早点来吃喜酒!"

  " 你马上死了,我会来殡仪馆喝你的喜酒,不知所谓!"

  这时,背后听到声音:" 朴哥,小心……"

  当我看到时,阿萍手中的一把刀插着阿志的身上,我连忙拖开阿萍,这时刚
上班的阿国亦冲过来,把阿萍拖着。阿志的衬衫已经染满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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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大陆工作日子3

                (1)

  想了很久,究竟是甚幺原因令我又回到大陆工作呢?我想是因为陈总……

  这半年间跟素儿发展了一种很奇怪的关系,旅程中,我们相敬如宾,偶尔会
做做爱,然后相拥而睡。我们互相照顾、关怀、扶持,但……就是欠缺了一份去
承诺的冲动。

  回来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有时会互通电话,但却提不起精神去见见
面,我们陷入于胶着状态。

  跟小薇联络,接到我的电话,她兴奋不已,说大家都很挂念我,要我快点回
去探望她们。趁着尚未开始找工作,便回东莞看看。

  到了东莞,从前种种悲与喜一一浮现眼前,拨了一通电话给阿萍,那边传来
电话号码已过期,即是说她那支号码已经停用,不知她近况如何呢?

  到了小薇家,除了小薇和小云外,陈总和小娴都来了,阿芳年底时已回乡结
婚,现在已有了3个月身孕。而陈总和小娴则继续他们的同居关系。

  小薇比前长高了,长得亭亭玉立,她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电脑的初级课程
已经完成,学懂了一般的文书处理,现跟小云一起进修英语会话。

  小云仍如以前般矮小,她神情有点彷佛,小薇说自从她知道阿蕙已死,间歇
地都会有这种情况,祗是每过一阵子,便会好一点,最初更不时落泪,近来这情
况已逐渐减少,可能今天见到我,重新唤醒她的思忆吧!

  吃过饭后,看见小云在露台发呆,便走了出去,站了在她旁边。

  「还很想念阿蕙吗?」

  她望着我,眼眶中含满泪水,点点头,泪珠滚滚而流。

  「还怪我吗?」

  她摇摇头,我让她倚着我而哭,我胸前被哭湿了一大片。

  小薇看到小云的情况,本想帮忙,看来她对小云非常担心。我示意让我处理,
她便悄悄回到客厅。

  「我很想念蕙姐姐,每次不开心,她就会像这样让我抱着她哭。」

  我点点头,让她把心底话说出来。

  「南下后,蕙姐姐便很照顾我,她待我比亲姐还要好,不时也会跟我互吐心
事。她……真的很喜欢你,祗是她明白这是没可能的事……」

  「我和阿蕙祗是好朋友,是同事,也许是我没有处理好吧!」

  「没有,蕙姐姐说你一直把这事处理得很好,从开始便知道她没有丁点儿的
机会。」

  「我把她的骨灰放在香港供奉,找一天帮你和小薇一起申请来香港旅游时,
带你们去拜祭她,好吗?」

  她默默的点头,眼光飘向远处。

  「习惯跟小薇一起生活吗?」

  「她对我很好,很照顾我,这段日子如没有她,也不知可以怎样捱下去。」

  「那便好了,还担心你会不习惯。」

  「谢谢你!花了你很多钱,也不知应怎样报答你?」

  「祗要好好读书,日后好好生活,便令我老怀安慰了!」

  我们回到客厅,互诉半年多别后情况,当我说要回香港时,陈总硬要我留下
来明天去饮早茶。小薇和小云更要我在这里住上几天,让她们多煲一些靓汤给我
滋润一下才回去。小薇说她可以跟小云一起睡,让我睡她的床便可以。

  终于还是盛情难却,睡在小薇的床上,嗅到这种女儿香味,想起萍,她现在
新婚生活可好呢?跟她的老公相处和洽吗?

  第二天大清早,陈总来找我去饮茶,就是那次跟阿国被他扫黄后的那家酒家。

  这酒家虽说热闹得很,但陈总自有他的办法从几十人的轮候中找到位子。

  坐下后,吃了点心,便又闲聊起来。

  「阿国他们近况如何?」

  「他们还在那家厂工作,你以为他们还可以跑到那里?像阿国香港养3个,
大陆养不知多少个,还可以像你那样潇洒吗?」

  「不要笑我吧!我也是无可奈何才离开呢!」

  「听说他们现在的生产好象很不畅顺,退货和损耗率都很高。如果你那个老
板请你回去,会考虑吗?」

  「不会吧!可以回去的话,当初便不用离开了。」

  「那你有何打算吗?」

  「还没有,才回来几天,但这阵子市道可像不太好,过几天休息后才再作打
算吧!」

  闲聊了一阵,他忽然道:「看到那两个老人家吗?」

  「你认识黄生和他太太吗?」

  「是啊!他们是这里一家五金工厂的老板,刚在我家附近开了另一家生产小
电器的工厂,你也认识他们吗?」

  「以前工作时曾向他们订货,还跟他们做过一些新产品开发,他们是五金业
界的翘楚。」

  「有这样厉害吗?我祗知他们新厂那边乱七八糟。」陈总说那里的厂长和报
关员,都是他的朋友,最近还有求于他呢!

  我走过去两老跟前向他们问好:「黄生、黄太,您们好,很久没见了。」

  「是阿朴吗?很久没见了,最近好吗?」

  「去年尾时辞掉了这里的工作,然后旅游了几个月,刚回港几天,这里的朋
友坚持要回来聚旧,便回来跟他们见见面吧!碰巧在这里遇到你们,公司生意好
吗?」

  「托赖了,那你现在是待业中吗?」

  我尴尬地笑笑:「是啊!黄老板看看有甚幺关照一下吧!」

  「要找那类工作呢?」

  「之前都是在工厂帮忙采购和排生产,看看可否找到相类工作吧!」

  他又道:「你跟陈总很稔熟吗?」

  「他曾帮过我几次,所以现在也有保持联络。」

  他拿出了名片,然后说:「这样吧!有兴趣的话,下星期打这通电话给我,
再作详谈吧!」

  我连声称谢,也写下我的手提电话号码给他,便回到陈总处,陈总从远处跟
俩老打了招呼,便又坐下来。

  「听说他们工厂刚走了工厂经理,看看有否机会吧?」

  「随缘吧!」

  回到香港后,仍是提不起兴趣去找工作,虽然钱己花光,但还是习惯了慵懒
的日子,要重新努力好象有点困难。

  过了约一星期,黄生打电话给我,约我到他香港公司聚头,我便答允他往他
公司走走。

  「阿朴,怎幺不找我饮茶?」

  「最近还是晨昏颠倒,才刚习惯了时差。」

  「以前在大陆工作习惯吗?」

  「没甚幺大问题,将生活水准降低一点,对人要求低一点,那一切还是不错
的。」

  「大陆工作真的有很多困难吧!」

  「那一定的了,一般就算是4至5佰工人的厂,也会有不同的大小烦恼,唯
有见招拆招吧!」

  「大陆的人事管理问题也很大吧?」

  「那里都一样,反而大陆的工人,会比较单纯一点,而且他们要玩弄办公室
政治的话,一定比香港要简单许多。」

  「你认为在大陆还是香港采购比较容易控制呢?」

  「如是说易于控制,当然是在香港这边比较容易处理,但在大陆会比较容易
争取到较佳时间及价钱,问题是如何去相信负责人可以公正处理?」

  「你跟陈总很熟吗?」

  「算不错吧!」

  「有否兴趣来我这里帮忙?」

  「黄生,老实说,如果是因为需要陈总帮忙的话,我可以随时代劳,不用邀
请我到贵厂工作。」

  「也不完全是,当然这是其中一个考虑因素,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帮忙管理的
人,有兴趣的话,这星期三先来我厂看看!顺道介绍一些同事给你认识。」

  「好吧!那星期三见!」

  终于又再回到东莞,到了黄生的工厂门前,我问自己:「这会是我的新落脚
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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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Moai

  会议室内坐了几个人,经黄生介绍后,我立即想在这里跟黄生推辞。

  负责工程部的也是黄生:「叫我小黄吧!哥哥,这是惊喜吗?虽然我不答允
做这里的经理,但也不用随便找个人回来当这位置吧!」他是老板的弟弟,虽说
是小黄生,但我想他的年纪也五十以上,接近六十,他一脸不屑的打量着我。

  负责开发部的是陈生,他笑容可鞠,看来一脸慈祥:「叫我阿陈吧!姐夫,
要请人吗?怎幺不先跟我们商量一下。」他是老板的小舅,他也是五十以上吧,
但他的笑容令他看起来比较平易近人一点。

  负责厂务的也是黄生:「叫我阿康吧!爸爸,要找个人来监视我吗?」他是
儿子,看来约廿多岁,自我坐下来后,他始终不满地睥着我。

  负责采购的是黄小姐:「爸爸,就算是不相信我,也不用找个外人回来吧!」

  她是女儿,也是约廿多岁,也分不出她跟阿安谁较年长,较特别是她跟阿安
完全不像。阿康样子比较粗豪,而这黄小姐比较纤细,她见到老板板着脸,嘟嘟
咀、万分不愿便说:「叫我安吧!」

  这样复杂的人事结构,针都不能穿进!我想这祗是一个上天对我开的玩笑吧!

  老板仍是板着脸道:「我想先听听各部门最近的进展,你们各自汇报吧!」

  小黄生说:「最近的生产坏货比例已稍为降低至18%,应该很快便可以达
到我们指标15%了。」15%?不是吧!现在还是18%,我想这时咀巴张大
了,不懂合拢。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惊奇了,他即带点怒气的补充道:「开工祗有年多,这行
头的生产线,大多都是差不多这个坏货比率吧!」我想我应该尽力收敛一下,这
里好象是任何跨张的事都可化作理所当然。

  阿陈仍是脸带笑容地说:「新产品SQ-1003的开发已经接近完成阶段,
随时可以提交验证。」

  阿安抢着前头道:「我们已跟建X贸易公司签订,他们负责我们日后的采购
事务。」不是吧!采购部请公司代办,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现在祗剩下阿康还没发言,当众人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时,他却脸红红的说
道:「我没事要报告。」

  天呀!这是怎幺样的公司??我头也大了。

  开完这个政治气氛浓烈的家庭会议,老板跟我相对苦笑。

  「我想我真的不适合在这里工作。」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请你亦明白我要成功的决心,这厂开了一年,却蚀了
足以够他们4人10年的开支,最初我弟弟提议开这厂时,是见到这行业找我们
压铸零件的生意甚多,所以才自行开发,事实上这步令我们树敌不少,所以这是
第一个原因不想这工厂倒闭,我不想让其它对手看轻我们;二,希望这厂让我儿
子在这里累积经验,好等未来做我那边的接班人;三,就是有一个地方可以养活
他们几个。」

  我听着黄生说的时候,心想这里是:一,样板工场;二,托儿所;三,安老
院,而我就是受聘回来的院长吧!

  黄生续道:「要请多少人,我不会过问,你的人工会是你旧有的再加30%,
另有年终奖金,为了让你先观察一下,半年内如有任何不满,可随时离职,还有
甚幺要求。」

  说真的,条件好的没话说,但问题是以这样的条件,现在的市道,应该可以
请一个比我更有条件,更有经验的管理人吧!我把这疑问题出来。

  「以前跟你合作时,我已觉得你是个人材。前几天,我特地找你的前老板,
他也对你赞不绝口,虽然你走的原因,他说得含糊,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实不相瞒,我离开的原因正是工厂的人事问题,所以我对于这里更复杂的
人事关系,实在没多大的决心。」

  他沉思了一阵:「试试吧!反正这里已差不多去到最坏。」

  他的意思好象是说,反正是病入膏肓,甚幺神医也好,山草药也好,碰碰运
气吧!

  「让我考虑一下!让我多问一句,如果他们有甚幺问题,我会有尚方宝剑吗?」

  「我也告诉了你,这里假定是养活他们的地方。」那就是说他们是不死身,
还有无限次continue的能力!但我呢?

  会后,我到了工场内观察,这厂房的规模比前公司大多了,五金的冲压和油
压机,吨数大很多,数量也比前公司多很多,注塑机及其它设备都是最近期的型
号,我看这里的投资也不少。

  我不禁问自己,有能力去管理这公司吗?可以看出如果正常营运,这厂有很
大的发展潜力,因为它的投资和资源丰厚,但问题就是如何才能正常营运呢?想
到这里,便感到头痛。

  过了几天,还未能决定,因为人事实在复杂得让人难过,但黄生的offe
r实在太诱惑了……忽然接到前老板的电话,请我一起晚饭,直到现在,虽然经
历了很多事,但我心里还是蛮尊重这老板。

  「阿朴,很久没见了,旅行开心吗?如果我可以像你一样可以甚幺都丢下不
理,去几个月旅行,便不枉了。」

  「可能我就是太贪玩了,才会导致现在还是一事无成,但事实上这几个月可
能是我一生人中最美好的日子。」

  「不打紧吧,你也不是一个爱争名夺利的人,平凡一点,对你来说不是更好
吗?」

  「也是,我享受每天亲自实干,胜过坐在办公室等报告。」

  「阿朴,你是在说我吗?」

  「没有,没有,祗是真的较喜欢这种做事方式而已。」

  「黄生找我谈起你,说想邀请你去他工厂做管理,确定了吗?」

  「其实我也想先跟你商量,因为我离开后转到同是跟五金有关的工厂,这可
能跟你有点抵触。」

  「虽然我也想你回来帮我,但我是完全不反对你加入黄生公司,一,你已离
开公司超过六个月;二,我们跟他们生产的产品根本没有太大抵触;三,我个人
来说非常支持你到黄生公司,我相信对你们双方都有莫大得益。阿朴,相信我,
这工厂的潜力无限。」

  我连声称谢,原来对于我这前老板来说,黄生可说是他的师父,他以前开厂
时,很多技术上的问题,都是黄生指导他的,这令他感激不已。

  「他是老一辈的人,所以较重情义,这可能是他的困难,我亦明白他望子成
龙之心,但如果你真的在他那边工作,至少有一件事比这里优胜,就是黄太不大
理厂务。」我笑了笑,当时我们都相信这是事实,但原来我们祗猜对了一半。

  临告辞前,老板还要我如遇有甚幺技术上的问题,可随时打电话给他。

  我也打电话跟素儿商量过,她的答案比较简单:「你的语气已告诉我你跃跃
欲试,那便试试吧!给自己半年时间去看看可否闯出一个新天地吧!」

  拨了通电话给黄生,告诉了我的意向,但我说明如果有任何人令到工厂不能
正常运作的话,我会把他放在一旁,让他们每天躲起来搓麻雀。

  黄生笑了笑,也说这可能是最好方法,除了阿康。

  然后我问黄生,为何采购会由别的公司负责?

  黄生的解释更简单:「那公司的老板是安的男朋友,如果不是太过份,我会
当作不知道,但要是他们太过份,你帮我砍掉他们就可以。」看不出他重男轻女
观念这样重。

  某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我又回到东莞工作,希望这份工作会如今天天气一
样~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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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十面埋伏

  第一天踏进新的办公室,已有两个人坐在里面,一个是仍然面带笑容的阿陈,
另一个是个看来很年轻的女孩子。

  「朴兄,欢迎第一天上班,这个小女孩是我和小黄精挑细选给你作秘书兼一
切大小事务,敬希笑纳!」

  我从没想过要一个秘书,本想推辞,但未知他们意思,终究还是说:「劳心
了!」

  这女孩叫阿玉,商科专科毕业,英文四级,原来由于小黄及阿陈都不懂英语,
所以他们每人请了一个秘书,据阿玉说小黄的秘书是工商管理本科毕业,英文六
级,太跨张了吧!工程部主管需要一个这样学历的秘书?

  当我见到他这个叫阿雯的秘书,便明白到原因,她野性的脸孔,配上曲发,
模特儿级的身材,一身古铜色的皮肤,穿上超短的皮裙,领口超低的紧身衬衣,
这样的美人儿作为橱窗公仔放在面前观赏也可算是赏心悦目的事,那一大堆的证
书,反而显得不重要。

  晚上回到宿舍,这是厂房旁一楝独立房子,两层高四个单位,我住一个三房
两厅的单位,康住的是另一楝独立房子,安很少在大陆过夜,但如果要留宿的话,
就会住在我的楼上,而小黄和阿陈有自己的房子在别处。

  洗澡后,正准备上厂就寝,忽然发现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女孩子,那不是阿
玉?难道这就是秘书要做的事吗?

  我叫醒了她,要她马上离去,她登时不知所措。

  「陈生要我来的,我不应睡着,对不起!如果我今晚不能陪你,他们会把我
辞退。」她一脸惶恐地向我求情。

  我这时正眼看着阿玉,她样子虽有点笨,但还算标致,身形则比较纤瘦。

  「在厂工作多久?」

  「3个月左右。」

  「是负责那方面的职务?」

  「Q。C。部。」当她说Q。C部时,我想起阿萍。

  阿玉说她自己因工作给小黄和陈生骂过很多次,上星期生产线发生了问题,
因她没有发现,而令到一整天的生产全部要翻工,本来说要把她辞掉,但最后他
们把玉留下来,转职为秘书。

  她笨拙的抚摸我,我无奈道:「算了吧!早点回去睡!不用听他们说的傻话!」

  阿玉呆了一会,开始脱下她的衣服,她穿了一件很新净,有蕾丝的胸罩,内
裤也是同款式的。黑色的内衣裤衬托她白皙的皮肤,还真令人有点心动。我咽了
咽口水,那个久未露面的兄弟也蠢蠢欲动了。

  她向着我走过来,我也不知道应否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快餐,最怕就是这个快
餐吃了以后日后会变成常餐,便麻烦了。

  忽然我看到窗外人影掩映,我突然惊觉这是一个局吗?

  「我先出去一回,你快点穿回衣服离开。」我想无谓第一天便引来任何麻烦,
或给人抓着辫子,当然亦没有揭穿他们的必要,我想这事的主持人不是阿陈,便
是小黄的了,更大可能就是他们两人的合谋。

  走了出来后,给撩起的冲动仍未减退,这时忽然想起如果阿国在这里,一切
便好办了。

  想了很久,也不知可以去何处,也不知可以找谁引路,找陈总的话,又好象
有点对不起小娴……吃了宵夜,回到宿舍,阿玉已经离开,看看表已12点多,
也是时候睡觉了。

  当我睡在床上时,看到阿玉的口水把枕头染湿了一大片,唯有胡乱找些衣服
当枕头。

  我花了一星期时间在车间(生产线)观察,研究各种数据,发现了几件事。

  基本上小黄和阿陈都是不下车间的,他们包括阿康都是约11时才上班,回
来还各有各做自己的事,年轻的不是接龙,便是打麻雀机,老的泡壸上等茶,抽
烟,跟他们的秘书倜侃,祗差在窗边放两笼鸟,便活像旧式的塘西公寓,还担心
他们会过份拱卫自己的职务,既然他们甚幺都不理,那便更放手去做了。

  我拿了我们的产品,并传了所有的组长及四大天王的助手一同开会,我们的
产品祗有3款,第一款是一个干烫斗,这个是现在唯一有生意的产品,行销到非
洲及南美等地区。

  第二款是一个如烫斗大的搅拌器(hand mixer),就算我不知现
在市场风向,也知道这搅拌器一定卖不到,它的重量有如哑铃般重,接近3公斤,
如果开动了,应该可以锻练手臂肌肉。

  第三款就是刚完成的电锅,这个看来好象没有多大问题,但还是把它放在一
起,让他们一起脑震汤一下。

  除了大陆的员工外,负责我们香港办公室上班的营业员~Joyce也有参
与这会议,Joyce据说也是老板的子侄,在美国读书,回来后便加入公司,
比我早两星期上班。

  当我走进办公室时,她已在这里等候,从背部看来,我还以为那里来的老人
家到访,她穿了一套看来像一个老人家的黑色套装,但从她的颈项,可以看出她
还很年轻。

  Joyce祗是在聆听,没有太多意见。但与会的大陆同事都出乎意料地有
很多不同的意见,他们的意见归纳如下:1。干烫斗:产品过时,已开发蒸汽烫
斗,但仍未能解决漏水问题。2。搅拌器:有人坚持用一个很贵的马达去开发,
而这马达太大,导致机身过大和过重。3。电锅:当锅盖挂在锅的一边时,会因
盖过重而把锅翻倒。问题是这产品已送往验证UL,即是说这次验证的钱一定会
泡汤了。我很奇怪为何他们可以指出这样多的问题,但都没有因应他们发现的事
去了解、避免或改正。

  另一样可笑的是连同正在开发的蒸汽烫斗,我们四十多个工程部的人,一年
间就祗开发了4个产品。看着这三款眼前的产品,我想起了“特务零零发”中的
闻西。

  这几款产品都是小黄和阿陈想出来的,据闻都是从家中找出来的用品“改良”,
除了感到无奈外,我还想不到有任何形容词。

  跟Joyce说道销售状况时,她说这3款产品都推不动,价钱,质素,产
品特性都脱离时代。跟她学习市场学时的4p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她也看到这公
司的发展,远比想象困难多。

  Joyce是一个刚毕业的新人,任她有无穷创意,也苦苦想不出办法改善,
我建议她多去一些外地的电器展,至少也到香港的各大电器店看看现今潮流,才
再作新产品开发的提议,例如现在的烫斗,现正流行一种喷蒸汽免烫衫板的直立
式新产品,如果不能掌握到这方面的产品,便祗会越加落后于其它对手。

  在这厂我找到的第一个好处,就是b。o。m。齐全,因为祗有3款,而且
要提供验证的话,都要提交整齐b。o。m。,所以不得已,他们齐备了我们所
有产品的b。o。m。他们现在仍然抱着一种守旧的营运观念,以为他们做了甚
幺,顾客便会买,但事实上现在的路向,应是我们要看市场所需,而作开发及销
售,一味的硬销方式,祗会令公司显得过时,追不上时代而已。当然亦不能排除
他们的心态是完全没考虑要做生意的。

  我约了Joyce周末到了各大电器店,作实地观察,那些干烫斗的价钱吓
了一跳,我们的卖价竟然等于零售店卖价的接近八成价钱,怎幺我们还会有生意
呢?(一般来说,生产商售价不超过零售价的3成,视乎银码和体积大小,但随
着现在市道不景,也有部份低售价产品,成本占零售价的4成。)

  对于不知售价的我和不知成本的Joyce,经我们互相交换情报后,发现
我们售出的干烫斗根本没可能卖出,她说我们的干烫斗,都祗是卖给一个客户,
而这客户的付款期更是交货后180天。自4个月前开始生意至今,还没付过一
分一毫,但我们却已经每个月交了一个40‘货柜烫斗给他们。

  Joyce说她从没联络过这公司,这对于一般公司来说是比较少见的,他
们是直接向大陆厂下单的,香港办公室祗负责联络他们走货等事务。

  我想说清楚我们香港办公室的情况,除了Joyce负责业务及市场部外,
还有一个会计兼船务的May,再来便祗有老板及安。即是说我们唯一的客户,
并没有任何市场部的人接触过。

  我连忙打了通电话给朋友,托他们在行内查查这家叫kinetic公司底
蕴。

  面对着一大堆连爱恩斯坦都计算不出的疑问,我们还是会感到饿,找了一家
西班牙菜餐厅,点了一些tapa,便开始闲聊。

  Joyce自少在美国长大,家里被爸爸牢牢的看着,在香港的朋友不多,
她爸爸跟老板是老相识,回来后投靠了这个世伯,以为可以大展所长,可是这份
工作却令她有很大的挫折感。所做的事跟她所学的好象是风马牛不相及。这事令
她非常迷惘!

  「刚毕业的年青人通常都是满有理想的,祗是这公司比较独特,它不是一间
正常营运的公司,才会令你有挫折感而已,但反过来说,如果可以令这公司重上
轧道,那它带来的满足感会相对更大,但当然要付出的可能难以估计。这亦是我
现在最大的推动力。」

  喝了点红酒,令到Joyce的双颊通红,她脱下平时带着的粗框眼镜架,
令她登时看来年轻了几岁。

  「这样好看多了,比平时的打扮年轻几年。」可能是喝了酒的关系,说话也
比较大胆一点。

  Joyce很羡慕我曾到过不同的地方旅游,她祗有到过加拿大,美国,香
港和东莞。

  我们也相约有时间可以一同去旅游,猜不到我们可以这样投契,还一起看球
赛。很少女孩子,还是美国长大的女孩会喜欢足球,她说读书时,还曾参加过女
子足球。

  「你有踼足球吗?」

  「没有啊!winning eleven算吗?」

  她也是winning eleven的拥护者,我们又相约找天可以大战
一场。

  不经不觉,看完球赛后,已喝了两瓶红酒,便送她回家。

  「我一个人住的,要喝杯咖啡醒醒神吗?」

  甫进屋内,令我醒神的却不是一杯咖啡,而是她突如其来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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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Joyce主动疯狂的吻我,我们在黑夜中跌撞倒在沙发上。我脱下她的外
套,把衬衣脱了几颗纽扣,露出了一双出色傲人的双乳包裹在胸罩内,看她的外
表,会以为她必定是用那种老套钢线型肉色胸罩,但出乎意料地,她穿的却是每
边印有米老鼠的少女胸罩。棉质的手感令人有点温馨的感觉。我隔着胸罩搓揉她
的胸脯,令她一双美乳都不安于位。我吸啜着Joyce的乳头,令她们都硬起
来。她的手亦没放过我,她迅速地脱掉我的汗衣、长裤,隔着内裤轻抚我的阴茎。

  我把Joyce的及膝裙脱掉,这次见到米老鼠出现在她的内裤上,已不感
到出奇,反而较特别的是因为她的阴毛隆起,令她的米奇出现了一个小肚腩。我
俩隔着内裤互相顶撞,Joyce渐渐沉不住发出了一声长呼:「啊~」她全身
火烫,间断地发出兴奋的叫声,她内裤上的米老鼠已经像尿尿般湿了一大片。

  我跟米老鼠说了声抱歉,把它脱了下来,看到湿漉漉的阴毛,被月色照得发
光。这时Joyce侧着头,咬着手指,眼睛半张来迎接这一刻。

  我掏出阴茎,对准目标,插入她的阴道内。她皱起眉头,叫了一声「嗯!」

  由于她的湿润,我很容易便插到最深处,每次我撞到尽头,Joyce都会
紧张地紧抓着我,同时亦从深处发出了欢呼。Joyce把我抱紧,我们相互配
合着,随着大家急促的呼吸,我们一起到了终点。我们相拥了一整晚,互相拥吻,
这夜竟然有种意外的舒服感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就是这种意外的激情最尴尬的时候,这一刻的决定、表
情、说话,都可以无厘头地展开大家的感情或者成为敌人。「早晨!」

  她竟然躲进被窝内,我那张本来佯装自然的面孔,不期然掉了下来。

  「要吃早餐吗?」

  「你先走吧!我迟点再找你。」

  我呆住了,但也只有无奈地穿回衣服离去,离开前,我还说了:「那……叼
扰了!」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好象是被遗弃的感觉。

  很久没试过星期日大清早四处游荡,才想起回来以后都没有拜祭过阿蕙,趁
着今天意外的空闲,便到了庙宇拜祭,到了她的灵位前,出奇地竟然看到有一个
女孩在阿蕙的灵位前烧香。

  我走过去时,她收拾完毕,我想也许是拜祭其它附近的先人吧!除了我,蕙
应该没有亲友在香港的。百无聊赖的回到东莞,去探望小薇和小云,也顺道告知
陈总我已正式在黄生工厂上班。小薇和小云知道我回到东莞工作都感到雀跃不已,
小薇更说要辞掉现在的工作到我厂应聘。陈总原来已知道我正式在黄生处上班,
他这时才告诉我厂内的报关员是他妹妹,厂长是他的同学。我这时才想起,怎幺
一星期都未曾见过我们的厂长和报关员。

  陈总笑说:「你们都没有货要走,不用报关,我妹妹回去干嘛?」

  「那你当初为何没跟我说这厂的问题?」

  「这里不知有多好,有何问题?」他古惑的笑了笑。

  「我才看不出这里有什幺好?」

  「人人任采任挖,只是看看这金矿有多深、多丰厚而已?我每年从小黄和阿
陈处还得了不少好处。」「有什幺内幕消息可以告诉我吗?」

  根据陈总的消息,小黄和康是一党,阿陈和安是一派,但要赚钱时他们又联
合在一起,平常则各有各赚,互不相干。「上至小黄,下至门卫都有在厂内拿钱,
只是孰多孰少而已!只要到街上的电器店看看,你就会明白。」我听后不禁有点
晕眩的感觉,这厂的情况是每多知一点事,却没有解决了一点事的感觉,反而只
会令你觉得事情是越来越困难。饭后,我特意叫小薇带我往附近的电器店逛逛,
果然看到我们的干烫斗、搅拌器和未取得验证的电锅,均有代售。我试问售货员,
他说可大量订货,他还说最多一次可以交24部,一星期后可另交24部。那售
货员还说:「我敢保证~~是全东莞最便宜的价钱。」我告诉小薇这事后,大家
都哭笑不得,她提议我可以假意向这售货员订一批货,然后便可查出谁是偷熨斗
贼。我想想这也是唯一的办法,说不定也是我在这里第一件开始做的事吧!我只
需付100元便可以预订24部熨斗,一星期后交货,即是说,我有一星期时间
去抓贼。

  我估计他们不会白天时候公然把烫斗运出,所以事情应该会于晚上发生。

  但我在附近观察了一星期,周末时更佯装离去,而躲在宿舍观察,都没有见
到任何古怪,我怀疑他们发现了我暗中观察,可能放弃了交易。我假意去催促电
器铺交货,好让他们会因为急促交货而露出马脚。

  到了电器店,竟发现那一箱货已经准备好,究竟他们是怎样把货运出来呢?
难道我真的要找金田一……虽然我仍未找到窃匪,但我还是跟黄生报告情况。

  上班两星期,黄生都没有到过工厂,都不知他是放弃还是放心?

  到了香港的公司,我才想起整整一星期,Joyce都没有联络过我。

  甫踏进办公室,安、May和Joyce三个女孩各有不同的态度,May
是抱着好奇的眼光,因为我是第二次见她,但一直也没有正式介绍过,我自我介
绍一下,然后她便用了一分钟说一百字的速度介绍自己。她那个夸张的爆炸头,
五尺差一寸(147公分)的高度,虽然身材比例极夸张,但我仍然猜想她可能
是那种很烦的女人,除了是她说话速度快外,还有是她总是不停口的。听着她不
停说话,忽然觉得她有点像麻吉弟弟。从我进来的一刻,安总是眼睛平视,但眼
珠却睥着我的方向,可以看出她的双眼有火。Joyce一直回避我的目光,我
就是最怕这种尴尬的气氛,而且在安监视下,我连走近她说一句话也有困难,始
终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如何,究竟她认为那晚是爱在心里口难开、做错事,还是一
夜情?可能永远是一个谜。

  我跟她说了一声早,便到会议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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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Toy Soldier

  在会议室坐了约10分钟,黄生特地抽空从他公司来这里,他说这里较方便
说话。其实他公司就在同一座大厦,祗是单位较大,设备较新,员工亦有接近佰
人。

  「麻烦你了,黄生。」

  黄生看来心情很好,他带笑地问道:「有甚幺事吗?」

  我把事情告诉他,他听后还笑说:「也好,证明我们的产品仍有市场。」

  「黄生,你是说笑还是认真的?」

  黄生续道:「老实说,我听到也感到无奈,你看看可以怎幺办吧?我没有多
大意见,相信祗是些宵小在骗饭吃而已,不是大老虎做的。」

  「我也同意,祗是这证明了两件事,一、是我们存仓数字混乱,二、是我们
厂内有人失职,包括仓管和保安。」

  「阿朴,你想如何做,随便做,试验也好,实行也好,不用征询我意见,其
实你说的事我也想到可能和后果,祗是自己有点逃避知道真相而已。」

  「我想大家都明白到手上的仓存数一定不会准确,而且现在已是9月,还不
纠正的话,年度结算时便更麻烦。」

  「阿朴,我明白年青人做事有冲劲,但相信老人家的意见,谋定而后动。现
在还不是你可以动刀动枪的时候。」

  我有点不明白黄生的态度,他一方面好象很鼓励我去做任何事,但另一方面
又好象叫我不要做任何事。

  「黄生,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那事情是做还是不做呢?」

  黄生仍面带笑容道:「原则上,我不反对你去做任何事,况且我亦相信你现
在充满干劲的去做,但作为旁观者意见,你有看到现在是否有足够筹码去查呢?
这包括你的人手、时间,是否自己去仓库翻天覆地,就可以做到呢?真的让你找
到证据了后,把他们丢进麻雀房,余下的事又由谁继续下去呢?明白吗?」

  我顿有所悟,但这不是要我在厂内培植势力吗?那不是更把事情复杂化吗?

  「阿朴,我已一把年纪,我不妨再强调一次,这地方是我给阿康的培植场。
事实上,很多事情,根据我的经验和能力,我很轻易便可以用自己认为最适合的
方法去解决,但问题是如果要我解释让阿康明白,这做法的用意或其它方法的坏
处,我真的没法解释,所以我总不能好好地教导他,希望你可以跟他好好合作,
让他从这里学习成功和失败。你也可当作这个是你和他的角色扮演游戏,明白吗?」

  「你也要明白,阿康最后是会到我公司打理一切业务,但我总不成现在把他
放在那边胡来。你放心,这里最后所得的成就和结果,不会掉到他的手上,阿康
要在这里赚的是经验和挫折。这边的生意对我来说,其实是微不足道。祗要它可
以做到自给自足,其它的细节我是不会劳心的。」

  我想我已经很清楚明白黄生请我的用意,我又道:「1月在美国,2月在德
国都有大型的电器展览,我想到时放假往那边看看别人的新产品。不要误会,我
可以自费去看,祗是预先跟你知会放假之事宜。」

  他想了一想,便说道:「这也不错,我们一直生产组件,所以实在缺少了这
方面的资讯,一切费用由公司负责,但你要带同阿康和Joyce一起去,如有
需要,可多带2、3人同行当作是培训吧!」

  我想象那情形会否像幼稚园老师带着小朋友一起去旅行呢?

  「所有细节一会你再跟Joyce商量吧!还有其它事吗?我还要赶回楼上
处理一些琐碎事。」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有,多点和年轻人谈话,我也很高兴,放手干吧,我是看好你才招揽你
的,还有,拜托多点跟阿康沟通一下,谢谢!希望你可以感染他多一点!他就是
一切得来太易,所以对任何事都并不热衷。」

  说罢,他召了Joyce进来:「Joyce,你跟阿朴商量一下出tri
p的细节,然后向阿安申请预算,如她有任何推辞阻延,马上告诉我。」

  黄生跟Joyce说话的态度明显比较严谨,神色亦比较凝重,没有先前跟
我单独面谈时般轻松。

  黄生离去后,会议室便祗剩下我和Joyce。

  「这几天好吗?」

  她登时面红耳赤,垂下了头,不住点头。

  「算了,刚跟黄生商量过,1月和2月在美国及德国会有两个电子及电器展
览会,公司会派阿康,你和我一起去参加,看看其它厂商的现今生产潮流和设计。」

  「嗯!」她仍然没有正视我。

  「你先查查展览日期和地点,然后我们计画行程,你先找旅行社报价机票和
酒店,最好是多选几家不同酒店,不同价格,可以让黄生多点选择。美国那边比
较容易,因为在Las Vegas,那边的酒店全都可以网上预订,而且都离
会场不太远,但德国Cologne那边酒店应该会离会场较远,可以试问酒店
有否专车安排到会场,明白吗?」

  她一脸茫然,好象出了神一样。「你有听到我说甚幺吗?」

  「嗯!」我想她是否看那篇经典色文“妹”过多了,祗懂嗯嗯嗯。

  「要一起吃午饭吗?我吃过午饭便要回大陆。」

  「给我多一点时间,好吗?」她终于不嗯了。

  我始终不明白要考虑甚幺,要在一起,便走在一起,要不便当作一夜情,大
家做回同事,也可好好合作,女人的心理还是不懂。

  我再次交待了Joyce要办的事,正当要离去时,安给了我一份验证报告,
因为锅盖过重,已知道一定不能通过。但出奇地UL说问题是出在B。O。M。,
这可算是一宗奇闻。

  让我解释一下,电器的验证首要是测试产品安全性,包括产品和用途所引致
的安全性,前者是产品本身有否漏电,刮手等,;后者则是如我们的锅盖过重等。

  大部份生产电器的厂商,都不会自行生产所有组件,例如电线,发热线等等
都是从外采购,而再作装嵌。所有这类组件,验证机构会提供已经通过验证的电
线供我们这些厂商自行跟对方联络取货、报价,所以基本上做验证样办时,都是
拿着这份名单向该等厂商购买或索取样办,而我们亦要把每一件放进样办的组件,
清楚写明组件公司名及型号在B。O。M。上,然后跟样办一并提交,但这次的
问题,竟然是因为B。O。M上写了A牌己通过验证的电线,但样办却用了B牌
未经验证的电线。

  当然也有听说有厂商于得到验证后,换了部份成本较高的组件,用一些未被
验证的组件,这样可以减省成本,增加市场竞争力。

  由于每次验证,包括失败后再验,都当作一个新的提交,所以都要重新付一
笔费用去作验证,所以验证用的样办必需经过Q。C。,Q。C。主管,阿陈,
小黄签署才可送出,即是说所有人由制造样办至完成、监督,都没有人核对过B。
O。M。内的物料型号,而做成这种笑话。

  我看完了报告后,跟安说:「验证不获通过。」

  「很正常啊!这里的3件产品,都是改了又改,才可以得到验证。」

  「那没人负责的吗?」

  「我叔叔吗?算吧!要是你不在工厂,我看他平常这个时间还不知在那个女
人处睡觉呢?」

  我看看表,已接近12点的吃饭时间,我致电回厂,果然他仍是没有回到厂。

  我请安在求职报发一段小广告聘请一个产品工程师,她还为了以为我要辞掉
小黄而兴奋。

  我也拨了一通电话给朋友,看看他那边可否找到一些资料关于Kineti
c公司,他们都说从没听说过这行业内有这家公司,甚或是他们帮我打电话到电
话公司查证,发现根本没有这公司的登记电话号码。

  迳自回去东莞,电话便即响起,小云气急地要我立即到她们家,说有个人在
等我,我即时想,是阿萍回来了吗?

  车程中,总是想为何每次需要帮忙时,她总是悉时挺身而出,在我身边,我
感到一阵阵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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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遇见

  到了小云家,看到一个长头发,有点熟悉的身影……

  当她站起来转过头时,我觉得很面熟,她约有165公分的高度,圆圆的脸
带着甜美的笑容,她~是在阿蕙灵位前拜祭的女孩。

  「你是朴哥吗?我是慧晶,您好!」

  「嗯……您好,你是小云、阿蕙的老乡吗?」

  她微微一笑:「不是啊,我从台湾来的。」

  「啊!你就是救了小云的那个女孩,您好,您好,直至现在,还没有谢谢你
呢!」

  她拨着头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有,没有,看见她倒在路上,祗是
一个正常人应做的事而已!」

  「这些正常人应做的事却不经常在这里见到,而且你还出钱出力,这才难得。」

  「你也是啊!从阿蕙、小云口中,我听说过了你的事,你才了不起呢!」

  慧晶说话时,总是面带笑容,我才留意到她两边咀角是微向上翘的,所以令
人有一种愉快的感觉。

  我脸上微热,呆呆的说:「不要客套了,来探小云她们吗?」

  「我也有几个月没来了,这次是带一个客户来这边参观工场,然后他们去了
寻欢作乐,我便抽空来看小云的近况。」

  「她们呢?」

  「去买红酒了,她们说你最爱喝红酒,便到了外面买。」

  我抓抓头:「我爱喝红酒吗?祗是在她们面前喝过几次而已。」

  「这可以看出她们有多重视你,她跟我说了一天话,都是在说朴哥这样,朴
哥那样。」她的笑容真的很好看。

  「不要取笑我吧!嗯,谢谢你去拜祭阿蕙!」

  「顺道而已,想不到她这幺年轻便……」

  「这件事,其实是我的责任,如果可以小心一点处理,或是低调一点做事,
这事可能可以避免发生。」

  「不要怪责自己了,阿蕙选择的是自己要走的路,虽说是她自己的生命,但
我个人绝不认同这做法,有勇气死亡,为何没勇气面对自己生命呢?我相信永远
我也不会明白,亦不会认同。」

  「嗯,谢谢你!我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祗是看到身边的人出了事,但自己又
无能为力,便会充斥着这感觉。」祗是觉得阿蕙的离开,我是一定不能开脱。

  大家沉默了一阵,我便问道「今晚住在那里?订了酒店吗?」

  「我跟客户住在xx酒店,其实在我们工场,也有宿舍,祗是公司希望可以
方便照顾客人吧了!」

  「要赶回客户那边吗?」

  「那两个老外比我更熟悉这一带,才不用担心他们呢!」

  从没想过台湾的女孩是这样的爽朗,印象中的台湾女孩说话都是比较腻,比
较软,但慧晶却跟我的印象完全不同。刚抬起头看她时,看到她用小指把头发拨
到耳后,俐落地将四周的头发拢后,扎了一条长马尾。

  她扎辫子的动作很好看,没有一丝忸怩,但却很明媚,令人看得很愉快。

  「在看甚幺?」她笑笑地问我被她发现了在偷看,除了傻笑,便祗有抓抓头,
结结巴巴道:「你……扎辫子的动作很好看!」

  她笑了笑:「是吗?谢谢!」

  「你很喜欢笑呢?!」

  「那不好吗?」

  「很好啊!最喜欢见到开心的人,见到你笑,我也轻松多了。我觉得喜欢笑
的人是属于阳光的,他可以令人感到愉快,温暖,可以照亮身边每一个人。」

  「有这幺大的影响力吗?你也很好啊!如果不是你,可能我笑不出呢?」

  「是吗?从来都是这样,最初吸引我的女孩,都是笑得很好看、很灿烂的,
但每一个离开我的女孩,到最后连笑也有困难!」

  「那你是笑女杀手了!」

  小云和小薇刚好回来,我们吃一餐普通的家常便饭,喝一瓶普通的红酒,气
氛却出奇地融洽,我第一次有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甚或是比一家人吃饭更随
意、更窝心。

  虽然慧晶喝得不多,但已双颊红红,看来她酒量不甚好。

  「还可以吗?」

  她仍是笑着说:「嗯,应该没问题,平常很少喝酒,祗是今晚太畅快了,令
我这一阵子所受的乌气都可以吐出来,太舒服了!!」

  饭后,我坚持送她回酒店,甫上计程车,她便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从她身
上嗅到了淡淡清幽的香味,看到她粉朴朴的面孔,心中不由一动。

  虽然陶醉于这种甜甜的气氛下,但短短的车程便到了酒店,轻轻唤醒了她,
参扶她进去,甫下车,她说有点渴,我便在附近买了两支水给她。

  正要进酒店时,却碰到看来已是醉醺醺的小黄。

  「阿朴,平时装模作样,还不是人后偷腥,最讨厌就是你这种家伙。这女孩
质素不错,要多少钱还是小老婆?忘记了,忘记了,如果是小老婆,便不用来酒
店了吧!究竟要多少钱啊?让给我,我出双倍价钱。」小黄背后的人都跨张地大
笑,我这时才看到康也在后面的人群中。

  「请专重你自己和我的朋友,不好意思,我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些愚蠢问题。」

  「年青人,赶着打炮,怕走火吗?姐姐,来,来我这边,包你满意,这些年
青人不解温柔,我给你双倍价钱,三倍也行,就是你今晚放他鸽子,我就给你三
倍价钱。」

  我正想骂回她时,旁边的慧晶却说:「好啊,给我5,000,我马上放他
鸽子。」

  小黄淫笑道:「5,000吗?我看最多是3,000元吧!」

  「也好,3,000就是3,000。」

  我想慧晶真的喝醉了,正想阻止她时,她已挣脱了我,上前收下那3,00
0元。

  我正感奇怪,说时迟那时快,已看到小黄应声倒下,她一个直拳打在小黄的
左眼上,然后用那枝手上的水,棒打小黄,打至胶樽爆裂,淋得小黄全身湿透。

  在场除了慧晶外,全部人都目定口呆,想不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竟然可
以10秒内完全KO这个个子不高的大男人。

  当我回过神时,我连忙挡在慧晶前,她抢了另一瓶水,打开了瓶盖,把水淋
到小黄的头上。「喝醉了就不要在外面丢现眼。这3,000元当作是给你的医
药费。」她就把那3,000元丢到小黄的头上。

  完全是大姐大的风范,登时泛起一点景仰的尊敬,也叮嘱自己一定不要得罪
这女人,否则一定死得很惨(虽然母亲自少已千叮万嘱女人是不能得罪,多年经
验亦警惕自己要小心,但从没有今天烙印深刻)。

  可以看出小黄非常愤怒,我相信这可能是他一生人中最大的耻辱,他脸红如
酱果,大叫了一声,然后跳起向我们冲来。

  阿康他们一颗人连忙把小黄拉住,小黄仍然在怒吼,几个人互相拉扯,令他
们一起再次倒在地上。

  我亦拉住了慧晶,但混乱中她又再挣脱我,走上前大力掴打了小黄的头,「
回家睡觉吧!」当我们所有人的目光移回小黄身上时,我们目更定口更呆,就连
慧晶也忽然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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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意外

  我亦拉住了慧晶,但混乱中她又再挣脱我,走上前大力掴打了小黄的头。「
回家睡觉吧!」

  当我们所有人的目光移回小黄身上时,我们目更定口更呆,就连慧晶也忽然
呆了……慧晶拍打小黄的头时,竟把小黄的假发打飞得老远,我们看到小黄的条
码发型令我们忍俊不禁,他眼中的尴尬和怒火登时燃烧起来。

  小黄的一个随从连忙把假发拾回,他也一脸又尴尬又想笑的模样,不知应该
把假发交到小黄手中,还是放回他的头上。

  慧晶看到这模样,已首先忍不住大声的笑起来,这样引发了其它一连串的人
都爆笑出来。「抱歉了!」慧晶竭力忍着笑向小黄道歉。

  小黄连忙抢回假发,便从人群中逃了去,临走前,丢下一句:「阿朴,这仇
我一定要报!」

  阿康笑着带他们的一群人散去。

  我惊讶于慧晶的高超武功之余,亦对此事感到抱歉,我连忙向她道歉。

  「算了吧!来到大陆,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人,祗不过惹得我动手,他还
是第一人。酒醒了,我们一起再去喝一杯吧!」

  我们到了酒店的餐厅,这次我们都祗是喝咖啡或茶,尤其是我,避免酒精作
崇,而被这武林高手教训。

  我仍是感到歉意,我向她解释这人跟我的关系,她连忙笑着要我忘记这事。

  「算了吧!这些事不要扫兴了我们初次见面的喜悦。」

  「嗯,喜悦吗?」

  「难道你觉得苦恼吗?」她忽然收起笑容,斜斜的睥视着我。

  我连忙紧张地答道:「喜悦,喜悦,当然是喜悦。」她这个样子实在很可爱
又可怕。

  「跟你说话时,有时会觉得你很聪明、坦诚,令人觉得很愉快,但有时又很
笨,令我有点气馁。」

  我抓抓下颚的胡子,一脸尴尬的傻笑。

  「算了,不取笑你,刚刚那人在厂中很有势力吗?」

  「简直是稳如盘石,根深柢固,不能移动。」

  「那你要小心一点了,他刚刚丢下说要报这仇。」

  「我想那祗是挣面子吧!我看他虽是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应干不了甚幺大
事,可能会在日后工作上有所阻挠,但从开始他便没有好好合作过。」

  慧晶小时原来真的学过功夫,但已丢低多年,想不到多年以后,还有这样的
“杀伤力”。

  我们在餐厅谈了很久,由台湾歌手说至香港演员,由港产电影“少林足球”

  说至意大利的“单车窃贼”,还说道我名字toto的由来,就是来自两套
喜欢的电影,她祗猜了一次已猜到其中一套是“totoro”,原来她也是
“totoro”的超级fans。

  最初我还为了刚才的事而感到狷介,但她却若无其事地笑笑说说,不久便好
象大家都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

  差不多12时,我看到她暗地里打了呵欠,便结账离去。送她到了房门时,
我们互望了一下,她便说:「你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明天如果可以提早下
班,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我呆了呆:「好啊!135xxxxxxxx。」

  我甫踏出酒店,电话便响起。「你怎幺不问我的电话号码?你不打算找我吗?」

  「……对不起……不是……哎,那你的电话号码呢?」

  「抄下噜……88693xxxxxxx」

  「甚幺时候会回台湾?」

  「2至3天吧!你要约我吗?」

  这样说的话,如果不约她,好象有点不给面子吧!何况我很喜欢跟她谈天,
还有她的笑脸。跟一个开朗又漂亮的女孩说话,心情都会明朗很多。「明天……

  有空吃晚饭吗?」

  她顿了一顿,便说:「刚刚不是已说好了明天吃饭吗?算了,这次是你约我,
我便考虑一下吧!」

  「那我明天致电找你吧!」这一刻我的心情也给染得开朗。

  回宿舍时,经过康的宿舍,还没有亮灯,看来他们仍然没有因刚才的事而扫
兴,仍在外面风流。

  第二天早上8点便回厂,看到阿康的车已泊在宿舍旁,车头给撞扁了,防撞
栏也给撞歪了,他们昨晚散了后究竟发生了甚幺事呢?

  早上,召集了各组长开会,决定从今天开始,每星期都要开例会,希望从中
可以选择到有潜质的员工加以重点培训,虽然黄生让我可以随便请人,但暂时来
说擅用现有资源,会比胡乱增加薪酬负担来得实际。

  同时我亦决定在这段期间暂时停止招工,直至生意好转为止。如有任何员工
有离职的打算或意向,亦可立即发回所有薪水让他们离去,务求可以将工人人数
从250人减至100至150人左右,40多个工程师亦会作重新评估,成绩
差的会被降职或甚至被辞退,不过我亦清楚知道要辞退这些中层知识份子会比较
麻烦,所以亦需小心处理。

  我要求所有产品设计员设计不同款的新产品,包括熨斗、电锅、搅拌器甚或
是任何电子或电器产品,希望可以从中选取,成绩好的会有机会外出观摩一些本
地或外地展览会,新产品让我们可以在参观展览会时,试图向当地厂商、参展商
和入口商介绍我们公司。虽然是一件渺茫艰难不可能的任务,但反正是用了公司
的预算,不试试想办法赚回,会有点不好意思,至少要将我们的名片交到他们手
上,当然亦要交换到他们的名片,才算达至最低任务要求。

  会后,他们都很雀跃,都为了不同的奖罚而议论纷纷,有部份员工更立即回
到岗位开设构想,我亦乐意见到这种工作气氛。

  饭后回到工场,见到有一群公安正在康的车前检察,难道真的发生了麻烦事
吗?

  「公安同志,有甚幺事吗?」

  「这是你的车吗?」一个像是较高级的公安跟我说。

  「这是我一个同事的车子。有甚幺可以帮忙吗?」

  他托了那副大框的太阳眼镜,吐了一口烟,徐徐说道:「可否替我找那人来
这里见见面呢?」

  「是否发生了甚幺事吗?」

  「这车主昨晚涉及伤人及交通意外,所以想请他助查。」

  他见我等他继续说下去,便有点暴燥地说:「你先请他过来吧!不要多问!

  你是甚幺人?」

  「我是这里的员工,我先替你找他出来吧!」

  我在小黄的房间找到阿康,甫进小黄的房间,看到他青瘀了的左眼和那个过
份整齐的假发,差点便笑了出来。

  「阿康,有公安在外面等你,说你涉嫌伤人和交通意外,要你去协助调查。」

  阿康听到后,即显得一脸惶恐。「叔叔,现在怎幺办?公安找到来了。」

  小黄一脸淡然地吐出一口烟:「有甚幺事呢?你跟他们说对方的车撞过来,
我们闪避不及,便两车相撞,祗是普通的交通意外而已。」

  「但……」

  「但,但甚幺?廿多岁的大男人,丁点的事便怕得要死,挺起胸膛去跟他们
理论,记着,比他们凶,比他们大声,那一切便是对,还要对方赔偿损失,修车,
还有我的汤药费,全要他们赔偿,知道吗?」

  「但……」

  「还但但但但甚幺,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阿康听到小黄跟他一起过去,立时恢复不少信心。「你跟我一起去便好了。」

  「不要给人见笑吧!生得这幺高大,却胆小如鼠。」

  我莞尔,阿康对小黄的依附,我相信比他依附他爸爸还要多,要将他们的关
系拆开,看来很困难,始终黄生的交托,直到现在还跟阿康没有任何进展。

  他们请了那些公安来到会议室见面,大家喝着汽水,抽着烟的在打哈,我想
他们应该很易解决。

  祗是过了一会,听到小黄拍着会议桌,大声的说道:「我一定要他们赔偿。」

  想不到事情会忽然急转直下,更想不到是造就了我和阿康改善关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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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爱蔓延

  他们终于扰攘了个多小时,公安离去后,我见到小黄拍着阿康的肩膀,说道
:「我都说在这里,你比他们大声先发制人,便是道理。」

  我绝不认同这种态度,但见到很多香港人在大陆的解决方法,都是一样的以
恶服人,遗憾是他们大多都可以得逞,除了……碰上比他们更恶的人。

  下午跟Q。C。和Q。A。部开了检讨,他们的态度非常松散,2组组长都
是敷衍了事,上班等下班。我要求Q。A。把他们的检查指引列出,发现他们的
指引没人签署作实,而且都是一些较简单的表面指引,根本不足够作收货标准。

  我要他们重新制定3款产品的生产指引,尤其是安全性测试和一些检验数据,
于1星期内重新呈交。

  Q。C。的态度犹有过之,他们祗躲在Q。C。房内检查每小时生产的样办
(因Q。C。房内有强劲冷气和音响,我便试过几次走过他们Q。C。房时,听
到有人在唱歌),完全没有巡查生产线,也没有检验原材料进仓情况。

  我要求他们每小时要巡查生产线,当产品出现问题时,更要Q。C。坐在生
产线检查每一件产品的数据。每天更要把生产检验报告在该天下班前提交到我的
秘书阿玉手上。所有原材料、生产及包装物料要于进仓后24小时内,抽样或全
数检查,所有检验报告都要负责检验的Q。C。和组长签署后,交一份副本给我。

  希望这样可以增加一点他们的责任感,最重要是大幅降低坏货率。

  开会时,不住想~如果阿萍在这里,我便不用这样烦恼了。

  处理完所有事后,充满了各种不同的挫折感,来了这里差不多一个月,但好
象甚幺事都开展不来,祗能看着每件事腐烂又束手无策。

  看看手表,已经6点半了,我才记起跟武林高手的约会。我拨她的电话,但
却未能接通。

  拨了很多遍以后,令自己更闷闷不乐。忽然想起她会否在小薇她们家中呢?

  呆头呆脑的走到小薇家中,见不到慧晶,却看到那个在哈哈大笑的陈总和小
娴,正在她们家中作客。

  陈总见到我,便跟我说:「正好在说你。」

  我走到他背后,掏着他的颈项,才问他:「说我甚幺?小心点说,你的命在
我手中。」这年多以来,不经不觉跟陈总建立了交心的关系。

  他仍然哈哈大笑,原来他正在说昨晚我和慧晶遇到小黄的事,小黄的朋友中
也有他认识的人,这事现在已光速地广泛流传开去,可能全东莞的KTV都已知
道这件事。「看小黄这次也不用再出来泡马子了。」

  小云却出奇地愤怒:「活该,咀巴臭得要命,得罪了慧贞姐和朴哥,应该把
他的假发丢进沟渠或丢进狗屎堆中。」

  我们都呆看着小云,她看到我们的目光,立即面红红的躲起来。

  陈总悄悄的拉我到露台,问我知否昨晚以后发生的事?

  「之前跟他们的关系已经很差,经过昨晚的事后,现在更不会跟我说话。」

  「他们昨晚离去后,便乘车离去,你记得酒店后的横街吗?那里是一条单程
路,但却是一条我们惯用反方向的捷径,可是昨晚他们却在那边跟一辆对头的车
相撞,而且令其后跟着的几部车撞在一起。」

  「没有人受伤吗?」

  「车祸受伤的倒没有,其实祗要没有构成任何死伤,公安们都主张不理,但
小黄却把事情闹大了,他们的气焰把其它人都弄得光火了。」

  陈总续道:「小黄打电话给我,叫我跟公安及交警那边先打招呼,他这疯子
也不想想已经是深夜3点多,我便臭骂他一轮鸭蛋便挂了线。今早听交警那边说,
才知道他们闯了大祸。」

  「发生了甚幺事?」

  「撞车后,小黄他们有人冲下车打了对方,还说受了一晚气,正好可以发泄。」

  陈总说后来4、5部房车的人冲出来,把他们的车子围堵起来,他们躲在车
中不能逃去,也不敢跟对方理论,直至公安、交警和武警来了一大堆,他们才散
去,而阿康和小黄亦安然离去。

  「那事情是按下了吗?」

  「麻烦现在才来,现在事情正在闹大,因为他们所碰到的几辆车中,全都是
这里城管办的新车,是公家车。」

  公家车?不是这幺巧吧!

  「那班城管委,昨天新车出牌,正想四出招摇,却给小黄他们撞坏了,全部
要回厂修理,他们现正给上级责骂,后来更知道他们的人被殴,已下令要一定严
惩这班“凶徒”。」

  「那小黄他们不是很麻烦吗?」

  「不是麻烦,是超级麻烦。哈哈哈哈……」

  我把今天下午听到小黄跟阿康的对话告知陈总,他不禁摇头。

  「小黄这人就是恶惯了,想不到教子侄也是如此,他们如仍坚持把事情闹大,
谁都帮不了他们。」

  「阿朴,你不要踩进这淌浑水,这事不是你我可以去惹的,搅不好,随时封
厂拉人,真的要帮他们便叫他们息事宁人,要赔钱的便尽快赔。」

  我苦笑。

  忽然想起我来的目的,便进去找小云。「慧晶姐今天有找你吗?」

  小云暧昧的问我:「你找她有事吗?」

  「……她答应我会给我一些她公司的资料,但……我找不到她。」

  「你打甚幺电话号码啊?」

  「8693xxxxxxx」

  「傻瓜,她的那通是台湾电话,一看便知道是886吧!」

  「不是吧……」我怎幺犯了这个连小云都能发现的错误呢?!我应该用甚幺
借口来向这武林高手解释呢?

  我看看表,已经9点多,她应该已吃过晚饭,还是算了吧!虽然我还未吃饭
……

  电话忽然响起,我竟然把电话掉在地上,他们见我慌忙的模样,都觉得很诧
异。

  「喂,是阿朴吗?」额头的一滴汗正流下来我连忙走出露台。「是慧晶吗?

  对不起,我记错了你的电话,抱歉,抱歉!你吃了饭没有?」

  「还没有,以为你不想找我……」

  我们沉默了一会,忽然有种很想见她的感觉。「我现在立刻过来,在酒店等
我。」

  甫进酒店,便见到慧晶坐在大堂,我们互望一眼,看见她的笑脸,我祗懂抓
着我下颚的胡子傻笑。

  慧晶五点多完成工作便已在房间等候,但又以为我在忙,所以不敢打扰,也
许是大家都久候了,所以都~「咕咕!」~很肚饿。

  我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也不迭对她道歉,还许诺明晚必然不会出现同
样状况。

  「我明天要走了!工作已差不多完成,明天傍晚可以回香港,然后逗留三天,
周末便乘夜机回台湾。」

  要离开吗?我感到有点不舍。好象很久未试过有这种感觉,阿萍时没有,素
儿没有,小冰……好象也有一点。

  「这大半年,来过这里3遍,每次都听小云说你和她们的事,便很想找个机
会想见见你,终于第3次才见到。」

  「失望吗?」

  慧晶浅浅的笑:「没有啊,祗是跟想象有点不同。」

  我有点愕然。

  「常常听她们的形容,令我有很多不同的幻想,她们可能把你形容过了头,
也许在她们心目中,你是完美的。」

  「你不要误会,我对她们是没有意思的,也没有多想甚幺,跟她们祗是一种
缘份而已。」

  「我明白,也没有误会,就是你这一份心意吸引了我和她们吧!」

  吸引?幻想?那她是喜欢我还是发现祗是一个误会呢?问题是我觉得自己正
在乎她的想法,更在乎她的心意。

  然后我们又沉默了很久,她扬手示意买单,我便祗好结账送她回酒店。

  到了酒店的电梯前,她望着我:「你没话对我说吗?」

  「嗯……晚安……再见!」

  「你是呆头鹅吗?你知道自己心里想着甚幺吗?不是常常说要简单点吗?猪
头!」

  她一股脑儿的骂了一顿,便转身入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上,我看到她眼里
的婉惜和失望。

  我肯定自己是喜欢慧晶,祗是太远的感情关系令我没有太大信心,而更没有
信心是我自知没能力去维系一段感情关系,这是令自己对感情裹足不前的主要原
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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