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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波霸碰拳头】 作者:松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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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霸碰拳头】 作者:松柏生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你的红心就是对藏经阁最大的支持!

     ***    ***    ***    ***

               波霸碰拳头


作者:松柏生
排版:gq455420636
字数:2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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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沐海听风 于 2010-12-29 08: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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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天使脸魔鬼身材

  「一生看尽佳风月;不负湖山不负身。」

  亥初时分,太华山山顶传出这两句诗,寓意颇为满足。

  诗声未歇,立即传出嗲甜的声音道:「二爷好大的兴致。」

  「水腰娘,又是你,你何苦呢?唉!」

  「二爷,别叹气嘛!人家让您开开眼界嘛!」

  「住手,别妄想以色诱吾。」

  「二爷,别紧张嘛!您已经瞧尽天下的各种佳妙风光月色,人家怎敢以蒲柳
之姿碍您尊目呢?」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住手。」

  「您瞧瞧嘛!」

  「啊!啊!啊!」

  哇操!他干嘛连啊三声呢?这位二爷姓东方,单名仁,他原本该是川方世家
的主人,他却因为乐山乐水而放弃名利漫游天下。所以,大家尊称他「二爷」。

  由他方才之诗意,可见他已经欣赏过全中国名川大岳及名胜风光,所以,他
自认对得起自己及那些名川大岳、名胜风光啦!他可以称得上见广渊博!

  可是,他如今连啊三声,好似瞧见什麽奇景哩!

  哇操!机会难得,咱们快去瞧瞧吧!

  只见一位身材中等相貌普通的中年人好似一支箭般自一株古松枝桠间疾射向
蹲於地上的一位妇人,他就是东方二爷。

  不过,他那对炯炯生光之眼睛却使他似乎又年青十岁。

  地上有一位妇人单膝着地而蹲,她的双手轻拉衣角,雪白的趐背完全裸露而
出,赫见趐背上画着一付青色山水图。

  她正是以「妖姬脸旦,魔鬼身材」着名的水腰娘。

  她一见东方二爷失常的疾掠而下,她的嘴角立即现出一丝冷笑,不过,那丝
冷笑迅即被她封杀消失。

  东方二爷一停在水腰娘身後尺馀丈,他立即目光炯炯的瞧着水腰娘趐背上面
的那付山水图。

  「格格!二爷,难怪你不接任东方世家的主人?」

  「你……胡说什麽?」

  「格格!人家在胡说吗?好!」趐肩一耸,她便欲拉衫遮住趐背。

  东方二爷急喝道:「慢着!」不由按上趐背,他的指尖顿时一麻。

  看官们,东方二爷的指尖发麻,并非少年家的来电,他是因为沾上水腰娘趐
背上之青色纹路啦!

  他的指尖方麻,立即收掌疾退。水腰娘右手向後一抓,立即抓上了他的右脚
踝。他急於後退,反被她这一抓,立即砰然仰倒。他急忙踢出左脚。她一旋身,
左掌立即扣住他的左脚踝。他急忙挺腰欲劈出双掌。功力一催,他倏觉右臂立马
全麻,他不由暗暗叫糟。

  她却伸掌疾扣向他的右腰眼。他那右腰眼若被她扣住了,他的右半身立即就
会报销,所以,他顾不得制止毒素蔓延,他立即扬起右脚。只见他的右膝朝她的
臂弯一顶,右脚尖便踢向她的右胸,当场逼得她向外翻去。这一翻身,左掌只好
也松开。

  东方二爷疾拍一掌,立即骈指朝右肩肩窝及右臂弯各戮一下,迅即向侧疾翻
而去。这是东方二爷积三十年拚斗经验所养成之紧急应变措施,既可阻止毒素蔓
延,又可紧急逃生。

  水腰娘刚翻出去,右腹便被拍中了一掌,她闷哼一声,立即顺势向外疾滚而
去,却见东方二爷向外滚去。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她急喝道:「三煞,速截住他。」

  「呃」一声,她已经喷出一道血箭。

  她知道她负伤不轻,可是,她仍然挣扎起来,因为她知道,东方二爷已经挺
跃起身,正在以单腿疾跃向山下。

  东方二爷果然名不虚传,他虽然只是以左腿纵跃,却甚为迅速,刹那间,他
便已经消失不见。

  水腰娘一起身,便觉右腹一阵剧疼,她果真不愧为母老虎,只见她一吸气,
立即喊道:「三煞,你们听见没有?」

  立听半山腰传来宏亮的声音道:「三煞听令!」

  「生擒东方仁。」

  「是!」

  所谓三煞,便是黄河三煞,他们早已是水腰娘的入幕之宾,今夜特地前来担
任护花使者。

  他们一见东方二爷以单腿纵跃而来,他们心中一安,立即一字排开的双掌提
劲,准备联手将东方二爷震退。东方二爷处变不惊的继续纵跃而下。就在他跃到
三煞身前二十馀丈之际,他倏地一掌劈向一株大树,那株大树迅即连根拔起。

  「轰」一声,那株大树撞断另外一株大树,二树便相亲相爱的疾坠向三煞所
站立之处。三煞齐声厉吼,立即劈向二树。

  「轰隆」声中,二树已被劈成无数的残枝断叶,不过,东方二爷已经趁隙疾
速跃空而过。三煞急怒交加,便转身掠去。

  东方二爷却踏枝疾跃而下。「叭」声中,他所踏过之树枝已由摇晃而转成断
裂,立听大煞喝道:「他的毒素已经发作,追。」

  「叭」一声,东方二爷已经跃落山下,他踉跄二下,方始稳身,不过,他立
即觉得胸口一窒及眼冒金光。

  他知道毒素已经突破封锁线,他即使没被三煞活捉,他亦会在短期间内因为
毒发而昏去。届时,他怀中之物,必会落入水腰娘之手。

  水腰娘既然知道利用山水图下毒,可见她已经知道东方二爷身怀异宝,他岂
会让她得到此宝。所以,他一稳身,便继续纵跃而去。

  太华山位於潼关之西,东方二爷心知此时已是深夜,城内外必然罕有人迹,
他打算入城匿身。他曾经数次来过潼关这个兵家必争之地,他一入城,便沿着荒
僻的街巷不停的纵跃而去。

  不久,他已经遥见一株枯槐,他的主意一萌,他立即自怀中掏出一个长型檀
木盒抛入枯槐之洞中。他回头一瞧三煞尚未追出街角,他便继续纵跃而去。

  晕眩之感越来越浓。晕眩之频率越来越密。他回头一瞧,大熬已经追到二十
丈内,他的头儿一阵晕眩,慌忙吸口长气,咬牙再度纵去。

  不久,他已经遥见黄河之滚滚河流,他咬牙便再度疾跃而去,便「噗通」一
声,跃入河流之中。眼前一黑,晕眩更浓。他的左掌朝心口附近疾扣,便随之昏
去。

  三煞沿河疾掠盏茶时间,便瞧见东方二爷已经在河流中载浮载沉,立听大煞
道:「老三,把他弄上来。」

  三煞便跃入河中抓起东方二爷。大煞沉声喝一句走,三人便疾掠向太华山。

  不出盏茶时间,三熬已经掠回太华山山顶,水腰娘原本正在运功疗伤,乍见
他们回来,立即收功道:「辛苦啦!」

  「理该效劳。」

  「把他交给我吧!」

  大煞立即将东方二爷放在她身前。她立即搜向他的怀中。不久,她搜出一瓶
药,三张银票,二张面具以及数块碎银,她怔了一下,立即又由头搜到脚。

  「你们搜过他啦?」

  大煞忙道:「没有!」

  「怪啦?这……」

  她思忖片刻,道:「你们在追捕途中,可瞧过他失落物品?」

  三煞立即摇头。

  「这……难道是被河水冲失啦?」她又思忖一阵子,道:「偏劳你们至他入
河之处寻找……找一个盒子,盒中应该有两只小蚕。」

  大煞皱眉道:「河流甚急,恐怕不易寻找哩!」

  「帮帮小妹的忙嘛!三位大哥。」

  三煞骨头一趐,只好离去啦!水腰娘即不死心的继续搜索东方二爷。

     ***    ***    ***    ***

  且说,东方二爷正欲跃入黄河之际,东大街那株枯槐旁,突然有一位少年边
张望边沿墙行来。

  这位少年年约十五六岁,他打着赤膊,只穿着一条内裤,光看脚丫子,却机
灵的快步行到枯槐旁。立见他一撩裤管,立即掏枪射击,一泡尿便开始点放。

  他朝树边尿边低声骂道:「臭槐树,你当年不该替曹操挡住马超那一枪,妈
的!薰死你。」

  他故意举枪遥射入树洞,同时低声骂道:「死槐树,你昔年救了曹操的龟子
孙曹书及曹法为害乡里,薰死你。」他经呸一声,就欲收枪。

  却听一声沉喝道:「小子,原来是你!」

  少年回头一瞧,立即神色大变,他立即拔腿就跑。那知,他刚跑出三步,那
人已经站在他身前。他急忙紧急刹车及向後转。条觉後颈一紧,他不由张嘴。

  那人朝少年的双肩各按一下,立即倒抓起少年的右脚。那人一走到树旁,便
将少年的嘴巴贴住地上之湿处,绕树缓行,少年的嘴中立即卷入不少的尿液及土
屑。

  那人边走边沉声道:「小子,你连尿八晚,今晚总算被吾逮个正着,吾就罚
你在树中悔过八个时辰,明午再放你出来。」

  说着,他已将少年塞入树洞,再塞向树下。不久,少年已经被塞得不见了人
影。那人冷哼一声,立即掠向远处之高墙。刹那间,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且说那少年被硬塞入枯树中,他不但无法动弹,而且因为头下脚上,气血向
下运转,他立即头儿发胀。加上他满嘴的尿液及湿土屑,顿觉一阵呕意。树洞中
充满新尿及旧尿之骚臭味道。

  他薰了不久,便「哇」一声,接着便是大吐特吐不已。要命的是他吐出来之
物因为树洞狭窄,大部份皆喷流到他的脸上,他又吐了不久,便被薰昏过去。

  良久之後,倏见他的脸前秽物一阵漾动,居然有两条半支香烟长之虫从秽物
之中爬了出来。这两条小虫一只通体雪白,另一只通体火红,它们一爬出秽物,
正好爬上少年之脸上。而且正好爬到他的鼻孔旁。它们立即各爬入一个鼻孔。没
多久,它们由少年的鼻腔爬向颈部。

  少年立即「哈啾」一声及「呃」了一声。二虫立即被少年吐出来之腹中之物
冲到上颚。少年却因为气血倒流太久,又立即昏去。二虫立即又向内爬去。当它
们爬入少年的颈部,少年便又开始呕吐。

  二虫立即又被冲入口中。它们却又向内爬去。不久,少年又呕吐。它们一被
冲出,便又爬入。

  它们周而复始的出入着,少年亦周而复始的吐着。不久,他连胃水及胆汁也
吐出来啦!他的鼻孔及双耳已经汨血啦!二虫终於爬过少年的颈项,而且分道扬
镖的各自爬去。一个时辰之後,它们在胃右会面,只见它们擦肩而过,便沿着对
方刚才爬过之路线继续爬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它们又在胃下方会合,不过,白虫爬得较快些,所以,它
们这回是在少年的胃下方会合。这回,红虫加快脚步爬行。所以,一个时辰左右
之後,二虫在少年的胃左会面啦!白虫怔了一下,便加速爬去。红虫当然也加速
爬去。不到一个时辰,二虫便在少年的胃下方会合啦!二虫不甘心的继续加速爬
去。

  少年的腹中被当作运动场,他只有昏迷不醒的不时吐出体中之物,天亮後,
他已经张嘴溢血啦!他气若游丝,没力呕吐啦!二虫却仍然不停的进行比赛着。

  天亮了,街道上再度热闹了!不过,因为,尿骚味及少年吐出秽物之异臭味
由树洞中飘出,路经枯槐附近之人皆掩鼻匆匆离开。

  这株枯槐在三国时代,曾经替曹操挡住马超刺来之一枪,所以,曹操便龙心
大悦的封它为树王。所以,这株槐树便有专人在侍候它。它长得更茂盛啦!树干
那个枪孔因而日益宽大。後来,槐树寿终正寝啦!它只留下那个已经宽阔成洞之
树身供後人凭吊。想不到,它如今却如此的不受人欢迎。

  那二只虫正是水腰娘千方百计欲得到之宝贝,它们亦是山海经里提及之「冰
蚕」及「火蚕」。

  冰蚕通体雪白,一向匿迹於潮湿之处,由於它生下来之时,比毛毛虫还小,
经常被蛇蚁吞咬,根本难以生存。似眼前这只冰蚕之长相,至少已有千年之龄。

  火蚕则只生存於弋壁大沙漠之中,它不怕热,却怕冷,所以,它在幼年时期
罕能熬过弋壁大沙漠子夜之冰冷。眼前这只火蚕之长相,亦已有千年以上之龄。

  这对宝贝在二百馀年前,被一位异人先後捕到,那位异人便打算按照山海经
之记载让它们成亲。听说,它们一成亲,便会化成水,任何人只要喝下了此水,
必可脱胎换骨,延年益寿,连彭祖也不够看啦!练武之人若喝下此水,不但可以
立即贯穿坐死玄关,若是童身,甚有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哩!

  所以,那位异人便将它们摆在一个盒中。可是,它们一碰面,便互咬不已!
那异人在百般调停失败之後,只好在盒中摆二支竹管供它们居住,它们才会相安
无事哩!那异人经过二十年的苦思及寻找资料,终於另外修裁一个檀木盒及两支
檀木管企图薰陶它们。

  异人临终之际,将它们紧握在掌中,徐徐的输出功力。异人之功力激发檀香
之灵气,终於使二虫化干弋为玉帛,不过,欲让它们成亲,不知要等到某年某月
的某一天。

  异人死後三十年,一名樵夫进入他的洞府中,这樵夫复姓东方,单名财,他
便是东方世家的鼻祖。他识字不多,又没练过武,不过,他由异人之留书取得那
个檀木盒以及异人之武功秘笈。东方财为了练武,便去请教镇中谙武之人,於是
乎,一名武夫便将爱女嫁给他,另外附上丰厚的嫁装。

  十年後,东方财夫妇试探性的到外面去比较一番。不出三年,东方财夫妇大
大的有名啦东方财夫妇却谨慎的只收至亲为徒。因为,他们期待能喝二蚕成亲之
水呀!

  那知,东方世家传了四代,二蚕仍然相敬如冰,东方二爷便让出了庄主之宝
座,遍履天下准备撮合二蚕成亲。

  那知,东方二爷却有此一劫。那知,二蚕却爬入少年的体中。

  这位少年姓夏,名叫史仁,外号「吓死人」。

  夏家与曹家原本是潼关之两大世家,而且分据关东及关西。潼关因为黄河流
入城,便分成关西及关东。

  夏史仁之父夏天煌原本是位有为青年,又是夏家之长子,所以,他是众人公
认的夏家未来掌门人。可惜,夏天煌天生心软,经过曹家的刻意安排,他敬了一
位老人及美貌女子,终於将那女子收为侍妾。

  夏史仁之母怀夏史仁之时,正是夏天煌迷恋那女子之时,甚至,夏史仁生下
之後,夏天煌仍然没回家。所以,夏史仁之母便替他命名史仁,意在责骂,夏天
煌这个死人居然尚不知回头。要命的是,夏史仁二岁那年,夏天煌被诱上赌瘾,
不出一年,夏家的产业完全被诈赌诈光啦!

  那女子因为利用价值已失,便被曹家杀死,而且布成她是被酒後神智不清,
因争吵而被夏天煌杀死。这宗命案当然有不少的疑点,却被曹家打通大大小小的
关节,夏天煌因而被处斩毙命了。夏史仁之母羞愤之下,因而投环自尽。年方三
岁的夏史仁便孤零零的跟着一位老仆生活。

  那老仆识字,所以,他亲自教夏史仁学字,更不时的提起夏家败落之事,所
以,夏史仁恨透了曹家。所以,他用功的读书。所以,他时常去偷窥武馆之人练
武。

  夏史仁八岁那年,那位老仆驾鹤西归啦!夏仁便跑到那家武馆毛遂自荐要当
童工,可是,由於曹家之干涉,夏史仁难以如愿。曹家人不便公然迫害夏史仁,
不过,他们有力量阻止夏史仁找头路,所以,夏史人虽然找了一个月,没有一家
肯收留他。最後,他在喜相逢找到头路啦!

  喜相逢乃是一家窑子,里面有十二位姑娘,夏史仁必须从早忙到晚,担任各
项杂役,一个月才能领到一串钱。别人一天吃三餐,他一天经常只吃一餐。而且
大多是在三更半夜捡吃剩菜饭。

  不过,他忍了下来。他时刻牢记着老仆的一句话:「忍是心上一把刀。」。
为了复仇,他非忍不可。他似哑巴般忍着。

  九天前,曹家一位长工曹福来喜相逢玩姑娘,他一见到夏史仁,便藉着蛮力
踏倒夏史仁及在夏史仁的脸上撒一泡尿。夏史仁忍了下来。不过,当天晚上,他
跑到这株槐旁来大尿一场。且是每晚皆来大尿一次,俾出出气。想不到,他却在
昨晚尿出这个漏子来。

  潼关之城民根本不注意此事,因为、因为,他们大多跑到河边去看热闹。原
来,三煞入河捞了大半夜,根本捞不出什麽盒子来。水腰娘弄醒东方二爷之後,
无论如何软硬兼施,亦问不出答案,所以,她吩咐三煞悬赏找人入河搜盒。

  三煞画了一个盒子,便直接找上捡关武馆。

  他们一亮出身份,立即慑住馆主。不出半个时辰,便有三百人入河搜盒。河
边大石上更放着五十锭金元宝及一个木盒样品,另有两名武师在旁鼓励城民入河
去搜盒。任何人只要搜到盒子,便可以立即领走那五十锭金元宝,此讯一传出半
个时辰,便震动整个潼关。於是,一批批泳士入河啦!河边更是挤满围观人潮。

  天公伯仔似乎不愿瞧见这幕闹剧,它躲入乌云後!已中时分,下雨。可是,
泳士们却仍然努力的搜盒。上万人在河中搜索,可谓奇观矣。雨势越来越大,而
且持续下着,那株枯槐因为雨水由树洞不停的淋入,树身已经贮蓄不少的雨水。

  夏史仁的全身已经泡在水中,可是,他因为被硬塞而入,一时尚无法浮出,
眼看着他便要被溺毙。那人似乎存心要溺毙夏史仁,所以,一直未见他前来。雨
水终於由树洞倒溢而出。夏史仁却仍然昏迷不醒及动弹不得。

  二虫不但尚在赛跑,而且越跑越快,它们已经不需要盏茶时间便会在夏史仁
的胃下方会面啦!它们更加速的赛跑啦!雨水虽然泡住夏史仁的全身,因为有二
虫在加速赛跑,夏史仁不但没被溺毙,心跳反而更加强劲哩!

  黄昏时分,雨势渐歇,突然有人敲锣喊道:「奖金提高一倍啦!大家快来发
财呀!一百锭金元宝等看你啦!」哇操!城民再度出动啦!连老泳士也出动啦!
河水水位虽然更高,水势虽然更汹涌,入河搜盒之人却奋不顾身,前仆後继,慷
慨激昂,热烈极了!

  火把闪烁,众人皆瞪大双口。此时,曹家那人出现啦!他望着空旷的街道阴
阴一笑之後,他立即走到枯槐旁,伸手抓住夏史仁的双,便将他拉出来。

  他望着夏史仁那黑肿的脸及昏迷不醒,他嘿嘿一笑,便将夏史仁装入麻袋之
中,再挟着麻袋匆匆行去。没多久,他已经将夏史仁抛入黄河下游。他望着麻袋
迅速的流开去,他愉快的回去了!

  夏史仁却仍然昏迷不醒。不过,二虫却一起爬向夏史仁的背部,因为,夏史
仁的背部方才撞到河面,肌肉及血液一阵震荡,已经勾起二虫的兴趣。它们一阵
爬动之後,夏史仁挨撞淤聚之气血迅即化散。即夏史仁的体中已经有两位清道!

  不久,夏史仁的腹部撞上河面之大石,布袋立即微裂,二虫便又忙着到夏史
仁挨撞处清理着。所以,夏史仁虽然一直在浊黄激流中边撞边疾流而去,却仍然
安然无事,可谓是人间一大奇事也。

  丑初时分,河流拐过太华山山角,立即产生一道回流。夏史仁被回流一卷,
居然流入一个洞中,倏听一阵欢嘘,麻袋便似铁钉吸上磁铁般疾流入洞中深处。
此时,正有一条通体斑纹之大蛇卷盘在洞中深处,它乍闻到人味,便欣喜万分的
欢嘶及张口欲吞。麻袋便迅速的被吞入蛇腹,大蛇便合口收头,准备好好加菜一
番。

  这条大蛇乃是已有七、八百年道行的毒蛇,它一直在此地坐享其成,每逢河
水高涨,便大大的加菜。若逢乾旱,它便在洞中苦撑,由於它未曾外出兴风作浪
及吞食人畜,所以,它一直活着。

  此时,它一吞入麻袋,便收头闭目慢慢享用着。一般的几岁蛇儿一旦吞下物
品,便一直收缩身子或撞击外界硬物,以便迅速的分解物品及消化物品。似目前
这条七八百年老太爷级毒蛇,它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它体中之分沁物自然会分
解,消化物品。所以,它悠悠哉哉的缩蜷身子。

  不久,麻袋被溶化了!夏史仁的内裤及毛发亦逐渐溶化着。眼看着夏史仁便
要被溶化,倏见二虫分别自他的鼻孔爬出来,便不约而同的爬向毒蛇之内丹。

  毒蛇觉得不对劲!它的腹中忽冷忽热!它尚未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二虫已经
爬上它的内丹,而且如获至宝,贪婪的吸咬着了。

  它知道完啦,不甘心的疾冲出去,它一冲入河流中,立即翻浪,挣扎不已夏
史仁便正式接受震撼教育。

  不久,二虫已吸咬光毒蛇的内丹,只见它们似一阵风般弓身爬飞出去,迅即
爬上夏史仁的脸部。「刷刷」二声,二虫已由夏史仁的鼻孔爬入他的体中,而且
不约而同的一起爬到夏史仁的胃部下方。

  小久,它们全身吸附在夏史仁的胃部下方。毒蛇却更剧烈的作垂死挣扎。浊
黄河水便不停的淹上两岸。房舍纷倒,树倒石滚。

  黄河决堤啦!酣睡中的人群哭爹喊娘不已,人畜纷纷惨遭淹毙而随波滚流而
去。

  二虫随着毒蛇及夏史仁之翻腾而逐渐地贴在一起,加上毒蛇内丹之溶化,它
们的尾部终於勾住啦!哇操!「来电啦!」它们轻轻颤抖着。

  毒蛇又挣扎半个多时辰,终於一命呜呼哀哉!夏史仁却仍然昏迷的泡在蛇血
中。他体中之二虫却颤抖更剧。

  破晓时分,天上突然又下起雨,地面之人们惨上加惨了!二虫却在一阵剧抖
之後,身子一起爆炸。刹那间,二虫已变成无数的碎屑。不久,它们已经完全溶
化了!

  夏史仁的肝、脾、胃、肾等内脏原本因为大量呕吐及失血而变成又乾又扁,
此时之液,立即不停的吸收。二虫之液顿似遇上乾海绵般迅速的被吸光。没过多
久,夏史仁呻吟一声,口渴的张嘴吞咽着蛇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毒蛇之尸体已被河流冲扫翻来滚去,蛇腹便被浊黄的河水
灌得圆似一座小山,夏史仁亦已喝得肚子胀成小鼓。不久,毒蛇就被撞上了高耸
的山壁。「砰」一声,毒蛇立即炸散。夏史仁亦随之喷出。

  「噗通」一声,他已沉入河流。不久,他立即又浮出。他的圆腹已经客串救
生圈?便似皮球般流滚而去,不久之后,他已经滚上一株大树的枝桠上及迅速的
流去。黄昏时分,他已经被冲入岔流。两个时辰後,他已经和大树被卡在滩旁,
他却浑然不知的昏睡着。

     ***    ***    ***    ***

  天亮了,华阴县城城民即仍然趴在屋顶或树上,他们望着缓缓下降之水位,
个个心有馀悸的互询灾情。午後时分,水位已经下降到门槛下方,立即有不少人
涉水入屋,开始清理屋内之物品或寻找亲人,啊喊之声,此起彼落,嚎之声亦到
处响着。

  唉!天灾呀!黄昏时分,河水已经退尽,城民便立即冲洗屋内之泥浆。戌初
时分,两位少年抬着一张方桌缓缓的行向河边,突听右侧之人叫道:「饭桶,走
慢些啦!」

  「妈的!再慢下去,就似王八在爬啦!」

  「拜托你走慢些,我快挺不住啦!」

  「妈的!挺不住?爱说笑,堂堂鹿大爷宽大哥会挺不住吗?紧啦!天色不早
啦!我还想睡一觉哩!」说着,左侧之人便故意大步前行。

  右侧之人边碎步前行边叫道:「拜托啦!饭桶,帮帮忙啦!」

  左侧之人缓下步伐道:「妈的!阿宽,你今晚怎麽没劲啦?你平常不是生龙
活虎,嘎嘎叫嘛?」

  「饭桶,你瞧瞧我的双肩各挂一个包袱,背上尚背着一个大包袱,还要抬这
张八仙桌,桌上还摆着这麽多的家俱哩!」

  「妈的!谁叫你爱现呢?」

  说着,他故意尖声道:「莫要紧啦!心肝,不重啦!」

  说着,他立即又「妈的」一声,右侧之人咳了一声,立即满脸通红。

  「妈的!阿宽,你下回若再利用这种手段讨取心肝的欢心,我一定会和你翻
脸,甚至不惜来一场『黄昏决斗』。」

  「是!是?改进!改进!」

  不久,他们已经走到河边,两人一放下八仙桌,右侧之人立即迫不及待的卸
下那三个大包袱,道:「喔!酸死啦!」

  「酸个屁,又不是在玩姑娘。」

  「你玩过呀?」

  「妈的!别破坏名誉,我还是『在室男』哩?」

  「你若没玩过,怎知道玩女人会酸死呢?」

  「妈的!干活啦!」说着,他便从八仙桌上搬下一张木椅步向河中。没过多
久,两人已经手持抹布,站在河水中擦洗椅上之泥浆。

  这两人年约十九、二十,长得又胖又高,此时各打着赤膊及穿着短裤,更显
出一身的赘肉及痴胖。那身赘肉更随着他们在干活而抖动不已!

  右侧之人姓鹿,单名宽。左侧之人姓,单名铜。

  这两人皆是有钱人家之独子,偏偏同时爱上一位小家碧玉,两人便甚有默契
的展开爱情攻势。华阴此次闹水灾,家家户户皆愁眉苦脸,只有他们两人高兴的
要命,因为,他们终於有机会表现了!所以,他们巴结的接下这份粗活儿。

  他们乃是公子哥儿,根本未曾洗碗或扫地,如今一搬来家俱,他们不由双手
泛酸,为之气喘如牛。不过,他们却不以为苦的卖力抹洗椅子。忙碌中,倏听远
处传来「啊」一声低响,鹿宽抬头一瞧,只见四周黑漆漆,心中不由暗暗发毛。

  「饭桶,你有没有听见啊声呀?」

  「啊个屁,快干活啦!」

  立听一声:「啊!」

  「饭……饭……饭桶。」

  「怎麽啦?」

  「你……你听见了吧?」

  「听见什麽?」

  「啊……啊声呀!」

  「啊个屁!」

  倏听一声更清晰的「啊」声,鹿宽立即跑上岸。

  「阿……阿宽……等……等一下!」

  倏然又是一声「啊」鹿宽秋足一软,便摔入河中。铜一个踉跄,立即也摔入
河中。

  「饭……饭桶……」

  「阿……阿宽……」

  「噗通」连响之中,两人猛游乱爬上岸之後,立即跌跌撞撞,鼻青脸肿的慌
乱奔去哩!

  「啊」声音却更加的密集及清晰。铜二人吓得早已不见人影。

  不久,一人自大树枝桠间坐起,此人正是夏史仁,他果然名不虚传,他光凭
啊声,便险些吓死铜二人。夏史仁一坐起身,便一怔!他略一张望,便见自己坐
在树上,大树却搁在岸上,前方则是滚滚浊黄河水,这些完全是陌生的呀!

  他还记得自己在枯槐前撒尿,结果被人倒塞入树洞中,他只知道洞中骚臭得
要命,後来便搞不清楚啦!那知,他此一醒来,竟是这幕陌生、荒凉的情形。

  夜风一吹,他顿觉一凉,他低头一瞧,顿见自己的光溜溜下身,他急忙伸手
一遮。他匆匆向四周一瞥,便瞥见四周没人,不过,却有一大堆桌椅以及三个大
包袱,他不由一阵犹豫。

  哇操!不告而取,谓之偷,他虽穷,却未曾偷过。不过,此地既然有这些家
俱,必然迟早会有人来此地,他光着屁股,岂能见人呢?所以,他想取裤遮身。
他不由矛盾啦!

  没多久,他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步声,他只好趴蹲在树後。他明明听见步声不
断的传来,可是,却久久没有瞧见人,他不由怔道:「哇操!这两人在原地踏步
呀?」他并不知自己因为吸收二虫及毒蛇之内丹,因而听力超强。他并未发现自
己居然能在黑夜中瞧清楚远处之家俱。

  不久,一位六旬老者和一位少女出现啦!夏史仁乍瞧见那位少女,不由暗暗
喝采道:「哇操!正点,好马仔!」他在喜相逢服务八年,已经瞧遍燕瘦环肥各
式各样的马仔,所以,他已有丰富的鉴赏能力。他瞧少女走了五步,便知道她不
但尚是原封货,而且必然是一位正经姑娘,所以,他躲得更紧啦!

  「咦?公子和鹿公子呢?」

  「小欣,爷爷不是早已经提过了吗?这种公子哥儿只会吃吃喝喝,那能干粗
活呢?咱们自己动手吧!」

  「好呀!」两人一脱靴,少女立即撩裙涉水,夏史仁乍见那双雪白、匀称的
小腿,立即暗暗喝采。

  「爷爷!似这种五月天,怎会闹水灾呢?」

  「是呀!坏兆头喔!」

  「坏兆头?会吗?」

  「爷爷六岁那年之端阳节亦闹水灾,隔年便不停的发生凶杀案,一直闹了十
二年才平静下来哩!」

  「好可怕喔!一定死了很多人吧?」

  「听说死了十馀万人,而且大部份是江湖人士哩!」

  少女匆匆向四周一瞥,低声道:「是不是『鬼剑事件』呀?」

  「不错!那把鬼剑最後消失於雪山,这四五十年来,仍然有不少江湖人物不
死心的在雪山寻找鬼剑哩?」

  「这是雪山派派毁人亡之主因吗?」

  「是的!他们死得太冤啦!唉!」

  「爷爷,爹娘究竟是如何死的?」

  「先练妥剑法吧!」

  「是!」两人便默默的抹洗桌椅。

  夏史仁一听这两人在谈江湖典故,他立即明白此两人是江湖人物,所以,他
更加的小心藏躲着。他在喜相逢服务时最不喜欢遇上江湖人物,因为,他们一向
大吃大喝,一直对他使唤来使唤去。万一遇上他们干起架来,事後之善後整理,
更是让夏史仁忙得连眯眼的时间也没有了哩!

  不错!江湖人物一向阿沙力,赏钱特别多,可是,夏史仁只能乾瞪眼,一个
子儿也落不进他的口袋。所以,他对江湖人物十分的感冒。

  他趴蹲不久,突觉一阵口渴,他急忙咽口水。那知,口水一咽下,顿似引燃
导火线般一发不可收拾,他只觉口辣辣的乾渴,立即直觉的爬向河边。原来,他
的内脏因为在近乎枯乾的状况下,吸收二虫及内胆,所以,他三不五时偶尔说渴
就渴,他一爬动,便惊动老者。

  老者乍见一位全身赤裸的和尚爬行,不由一怔!「国……」声中,夏史仁一
头裁入河中猛灌水,此情此景立即令见多识广的老者也为之目瞪口呆。

  少女也瞧见此景,她羞赧的立即低下头。当她瞧见脚下浊黄河水,她不由忖
道:「好脏的水!此人如此灌喝,待会铁定会呕吐或腹疼。」她顿觉一阵翻胃,
似欲作呕。

  倏听「呸」的一声,她一抬头,正好瞧见夏史仁将一只死鸡呸开。她受不了
啦!「哇」一声,她一张口,便开始呕吐,她「哇」大吐特吐!夏史仁乍闻声,
他侧首一瞧,不由一怔!

  老者正欲协助少女止吐,乍见夏史仁的脸孔,他不由暗怔道:「好灵秀的脸
蛋儿,他究竟是谁呢?」他立即沉声道:「小欣,吸气。」

  「爷爷……我……呃……哇……哇……」她扶住座椅继续猛吐啦!老者只好
上前替她拍背顺气。

  夏史仁一见到浊黄的河水,他立即发现自己方才居然不知喝了这种脏水,他
的呕意一涌,立即开始呕吐。

  少女刚暂止呕吐,乍见他吐,她便又跟着吐啦!老者替她拍背道:「吸气!
吸气呀!」

  莫路用,她们二人好似在赛吐哩!良久之後,夏史仁停止呕吐!那少女却馀
波荡漾的仍在吐着。夏史仁一停止呕吐,他立即开始伤脑筋,他不明白自己为何
会如此口渴,而且居然乱喝水,因为,他以前那有时间喝水呢?

  某次,他的行踪已泄,又光着屁股,该怎麽办呢?他受环境之影响,自幼便
养成冷静及思考习惯,此时一想起这两个问题,他立即又爬回去躲在树後。

  立听老者道:「小师父,你是否被洪水所困?」

  「哇操!小师父?我……」他朝脑瓜子一摸,立即一怔!他左右开弓的摸遍
整个脑瓜子,立即确定自己已经变成光头,难怪别人会称呼他为「小师父」。他
无暇思考原因,他必须答话。他立即道:「是的!」

  「小师父若不嫌弃,老夫有一套被水淹过之衫裤,小师父不妨稍在水中冲洗
衫裤,便可以勉强遮身。」

  「这……好吧!先谢谢您!」

  「耶!天灾嘛!何必客套呢?」

  他匆匆自包袱中挑出一套衫裤,便在水中迅速的搓洗着,不久,他已将衫裤
抛去。他们爷孙立即向後转,非礼勿视也。夏史仁接住衫裤,便匆匆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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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上天垂怜逢奇缘

  夏史仁一穿上衫裤,稍加翻卷双袖及裤管,便勉强遮羞。他立即上前弓身说
道:「老爷子,谢谢您!」

  「别客气,你尊姓大名?」

  「姓夏,名叫史仁,历史的史,仁义的仁,老爷子尊姓大名呀?」

  「老夫姓甘,单名海,她是小孙女,单名欣,欣喜的欣。」

  「二位好!方才……真失礼,我……我……」

  「小师父,身子不适吗?」

  「我……我不是小师父,我并未出家。」

  「抱歉,老夫老糊涂啦!」

  「我……我……」

  甘海见状,不愿意再作勉强,他立即问道:「阿仁,老夫是不是可以直接对
你作如此称呼呢?」

  「好呀!老爷子,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地?」

  「当然,天灾嘛!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漂流到何处?你能够遇灾活命,祖上一
定积了不少阴德哩!」

  夏史仁不便再言,便点头道:「是!是!」

  「阿仁,真抱歉,老夫家中之食物及井水皆被水淹过,一时不便招待。」

  「没关系,我不饿,我来帮帮忙吧!」说着,他立即擦洗座椅。甘欣吐得全
身发软,只好低头上岸休息。

  夏史仁却熟练、迅速的擦座椅及桌子,不出半个时辰,他已经连八仙桌也擦
洗得清洁溜溜啦!

  甘海在旁冲洗衣衫及偷窥夏史仁的动作,他瞧到此时,便确定夏史仁以前一
直在操持苦力工作。因为,夏史仁的动作熟练,而且双掌又结茧呀!可是,他再
怎麽看,也看不出以夏史仁的堂堂人品,怎会去操持苦力,所以,一时也搞迷糊
啦!

  不久,夏史仁已经把桌椅叠在八仙桌上,立听他问道:「老爷子,这些家俱
是不是要先送回府上呀?」

  「别急,老夫待会和你一起抬回去。」

  「没关系,我扛惯啦!」说着,他已经扛起八仙桌及按住桌面。

  甘欣低声道句:「请跟我来!」立即先行走去。此时的她实在矛盾极了,因
为,夏史仁害她大吐特吐,吐得全身发软,她实在对他有够「感冒」哩!可是,
夏史仁的人品却使她动心。偏偏他乱喝脏水,实在令她呕心透顶。所以,她便默
默带路。

  夏史仁满怀歉疚,当然不便吭声啦!不过,他走不出半里,他便发现一件怪
事,他扛这些重物,不但不觉得累,而且丝毫不觉疼麻哩!他经常累得做龟孙,
如今却如此反常,他不由暗怔!他便默默回想他被塞入树洞之前後情形。

  他尚未想出答案,便已跟着甘欣走近一家「甘记茶坊」,立见甘欣小心的打
开那道破门。壁上地面之泥浆已经被冲洗得稍为看得过去,她一入院,立即停下
来扶着八仙桌协助他放下它。她开始搬椅入厅,他便跟着搬桌入厅。由於八仙桌
较庞大,他们将其他的桌椅放入厅中墙角,再一起将那张八仙桌抬入後屋厅中。

  她想道谢,却开不了口,便默默的将祖宗牌位及香炉、花瓶摆在八仙桌,再
默默的调整它们的位置。更史仁不便与她独处一室,便回到前厅排桌椅。排桌椅
乃是他的老本行,没多久,他不但已经让它们各就各位,而且,立即进一步调整
着。甘海提着包袱入厅一瞧,立即一怔!他仔细一瞧,满意的笑了!

  夏史仁问道:「老爷子,是不是如此摆?」

  「很好、很好,谢啦!你坐一会儿,老夫……」

  「不!我该走了,改天再来还这套衫裤吧!」

  「不妥,值此深夜,外面又到处湿滑,万一再遇上下雨,怎麽办?」

  「可是,我该早些回去见见洪。」他脱口说到此处,立即羞惭的说不下去。

  「天亮再走吧!差不了一个半时辰哩!」

  「这……好吧!」

  甘海便提着包袱入房。夏史仁却拿起墙角的湿布开始擦拭壁上之泥迹。

  不久,甘海出来道:「阿仁,别忙,老夫明日再弄吧!」

  「反正现在没事,还是趁着它们尚未变乾先擦乾净吧!对了,何处可以汲到
乾净之水呢?」

  「老夫到後院井中去汲水。」说着,他已经提桶离去。不久,他们二人便在
厅中擦拭墙壁及地面。甘欣整理过湿衣衫,便立即洗米准备早膳。

  破晓时分,夏史仁突然觉得一阵口喝,他直觉的望向那桶污水,立即提醒自
己绝对不可以喝它。他立即向後奔去。那知,他刚奔出五步,立即仆摔在地上及
爬向木桶。

  甘海早已发现夏史仁不对劲,所以,他立即提起木桶,道:「此水不能喝,
後院井中另有较乾净之水。」他边说边快步离去,夏史仁更是疾爬追去。甘海刚
说完,便已走出厅门。

  夏史仁乍见院中之积水,立即爬过去张口猛吸急咽,他那张清秀俊逸面孔立
即沾了不少泥水。尤其那张嘴更是沾了不少泥水。甘海怔了一下,慌忙到井旁汲
水。他一提来水,夏史仁立即一头栽入桶中猛喝着。

  甘欣在窗旁瞧得柳眉紧皱及捂嘴不敢多瞧!甘海担心道:「他有病吗?这是
什麽症状呢?似种不定期发作,万一不慎坠入及河中,岂非多了一位枉死鬼?」
他不由皱眉而视。

  夏史仁迅速的喝光那桶水之後,仍然趴在地上喘气,他的心中却似刀割刀戮

  般难受,脑海中亦充满绝望。他忍了如此多年,想不到却是这种下场。他不
用想复仇!他一定是在被那家伙弄昏之後,又挨整及抛入河中,所以,他才会漂
流到此地及变成这付模样。完啦!他以往的忍耐完全报销啦!他的鼻头一酸,就
欲掉泪。哇操!男子汉大丈夫,只流血,不准掉泪。他一咬牙,硬自忍住泪水。
他缓缓爬起来,就欲向外行去。

  甘海忙道:「阿仁,你患了什麽病?」

  夏史仁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该走了!」

  「这……」

  「天快亮了,谢谢你?」那知,他刚走一步,顿觉呕意。他急忙转身朝木桶
大吐特吐。立见泥屑及井水「哗啦」连连的吐出。他的泪水也吐出来啦!他稍一
止吐,立即向外奔去。

  「哇」一声,甘欣忍不住呕吐啦!

  甘海叹口气,道:「小欣,你保重,爷爷去瞧瞧他!」说着,他已经匆匆跟
去。

  夏史仁一奔出甘家,便奔向河边,此时已经有城民起来清洗家俱,所以,立
即引来不少的好奇眼光。甘海一出门,乍见此景,他便缓步跟去。夏史仁却一直
沿着河边奔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一直向前奔。一个时辰之後,他已
经奔到荒凉的河边,他突觉一阵口渴,他一咬牙,故意向右转,存心要远离那些
河水。

  那知,他刚右转,立觉剧渴难耐。他的体中似火在烧,喉咙似火在喷。他不
由自主的欲奔向河水。可是,他硬生生的握拳挺立着。刹那间,他便掐着颈项,
便欲掐住渴焰。「砰」一声,他已经摔在地面。他脸红似火,他张嘴「呵喔」连
叫!可是,他硬是不移向河中。他的全身开始泛出汗珠啦!更口渴,全身抽搐!

  倏听他喊句:「我不要!」便滚向河中。

  「哗啦」一声,他喘呼呼的猛喝水。

  不久,他的腹部已经微鼓,他喘呼呼停止喝水,双目乍见那滚滚浊黄河水,
他立即又呕吐啦!他吐了十馀口之後,便喊句:「爹!娘!」突然跃入河中。

  甘海喊句:「不可!」便疾掠而来。

  「噗通」一声,夏史仁已经潜入水中。

  当他再度浮出水面之时,已经被冲出五十馀丈远,甘海立即喊道:「阿仁,
别傻,快游上岸,蝼蚁尚且偷生呀!」

  夏史仁方才受尽煎熬,一时按捺不住的欲自行了断,此时一入河中,他的神
智立即被河水冲醒。他不甘心呀!他便一直游向岸边。

  不久,甘海已经拉他上岸道:「阿仁,别糊涂,别轻生,别折磨自己,天下
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呀……」

  「我……我……」

  「阿仁,老夫知道你一定患了什麽怪病?没关系,你随时提水备桶先应付喝
水及呕吐,老夫再设法替你治病。」

  「我……我……」

  「老夫在此经营茶楼,一直找不到一位合适的帮主,你就暂时留下来帮忙,
老夫再设法替你治病吧!」

  「好吧!谢谢!」

  「别客气,走吧!」

     ***    ***    ***    ***

  翌日上午,甘海便离家准备前往潼关采购茶叶,因为,他的所有茶叶完全被
水泡淹过!他若向夏史仁询问夏史仁之家乡,他可以早日弄清楚原因,可惜,夏
史仁不说,他也不便询问。

  他一走,夏史仁便继续清理前厅右侧之房间。不到一个时辰,他口渴地喝着
另外一桶乾净水。他刚喝完,顿觉腹中一阵发胀,胃部一被压迫,立即又开始呕
吐,他今晨所吃之食物全部吐光!不久,他倒掉秽物,另提一桶清水入房继续擦
洗污泥痕迹。

  甘欣一直在井旁清洗茶具,她望着夏史仁之痛苦及歉疚神色,她的神色、她
的内心深处不由一阵震颤。女人的母爱天性立即使他深深的同情他。她不再嫌弃
他的呕吐及呕吐物之异味!

  却听厅口有人轻声唤道:「阿欣……阿欣……」

  她一听是鹿宽之声音,立即一阵厌恶,只见她吸口气,立即忍住怒火应道:
「鹿公子,我在此地。」说着,她立即丢下麻布及端起洗净之部分茶具。

  立见鹿宽笑嘻嘻的跑来道:「阿欣,你在洗茶具呀!来!来!我帮你洗,咱
们一起洗吧!」

  「不敢当,厅内坐吧!」

  「阿欣,我知道你一定因为我前晚没有洗桌椅,你便不高兴吧?失礼!我和
饭桶不是故意的啦!」

  「言重矣!不敢劳动二位贵公子。」说着,她便将茶具一一放入柜中。

  鹿宽急道:「阿欣,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呀!我和饭桶见到鬼啦!我昨天
躺了一天,一共请三位『仙仔』来收惊哩!」

  「见到鬼?」

  「是呀?你听我说嘛!」他立即仔细的叙述听见「啊」声之经过。他边说边
四顾,一付心有馀悸之状。

  甘欣晒然一笑,倏地忖道:「他们莫非听见阿仁之声音?不对!阿仁只会发
出呕吐声,可能另有别人在戏弄他们。」

  「阿欣,你不相信?」

  「当然,你们一走,我和爷爷便去洗桌椅,我们洗了一个多时辰,连个什麽
声音,都没有听见啦!」

  「真的呀!可是,我和饭桶都听见哩!而且,我方才去看饭桶,饭桶到现在
尚未退烧,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哩?」

  倏听大门口传来:「阿欣,我来啦!」立见两名家丁扛轿停在大门外,轿门
一掀,?铜立即出来。

  鹿宽不由暗骂道:「妈的!死饭桶,你是存心和我拚到底啦?好吧!咱们就
好好的拚一场吧!」

  ?铜一下轿,便快步行来,立听他道:「阿欣,全城之院子,就数你这儿最
乾净,佩服!佩服!」

  鹿宽亦道:「咦?阿欣,厅中之桌椅变了位置啦?嗯!高雅不少,你果真有
眼光,佩服!佩服!」

  甘欣已经听惯他们的「马屁辞令」,所以,她泛然一笑,便道:「公于,你
陪鹿公子聊聊,我去洗茶具。」

  ?铜忙道:「阿欣,我帮你洗。」

  鹿宽忙道:「饭桶,你尚未退烧,你歇息,让我来吧!」

  「我已经退烧啦?你瞧我的气色多棒!」

  「不对!青中泛黑,不对喔!」

  「你才是青中泛黑哩!」

  甘欣淡然道:「你们皆坐着!」便立即离去。

  ?铜低声骂道:「妈的!死阿宽,你方才若不和我争,心肝岂会不高兴,都
是你害的啦!」

  「妈的!死饭桶,你不在家养病,来这儿凑什麽热闹?」

  「妈的!你才该回去养病哩!」

  「妈的!死饭桶,你再咀咒我,我可就要翻脸啦!」

  「翻脸就翻脸,你想怎麽样?」

  「我扁你。」

  「哼!扁我?谁怕谁呀?」

  「妈的!你当真要干一架吗?」

  「不错!」

  「好!时间、地点,皆任你挑。」

  「好!今天下午申时,三里坡,单挑!」

  「不准带人,敢不敢?」

  「废话,单挑就是不准带人啦!」

  「好!不见不散!」

  「好,风雨无阻!」

  两人各哼一声,便恨恨的朝外行去,甘欣在院中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暗暗摇
头。

  不久,夏史仁提着污水倒入沟中,再走到井旁汲水,他默默汲满水,便提水
入房继续清理。她目送他入房,神色一片复杂。

  又过了一个时辰,她正在厅中摆茶具,倏听见「咕噜」灌水声音,她的心立
即随之一颤。不久,她听见「哇呃」呕吐声音,她听得出他尽量在压抑声音,她
的心儿更加的震颤及怜悯了!晌午时分,她自罐中取出一条人生放在锅中炖着。

  立见夏史仁低头行入厨房道:「我吃不下饭,谢谢!」

  她亦低头道:「我知道你即使吃再多的东西,也会吐光,所以,我替你炖炼
一些人参汤,你就提提元气吧!」

  「不!不必,人参好贵喔!」

  「没关系,是家祖的朋友致赠的。」

  「我……」

  「你……去歇会吧!你昨晚没睡好哩!」

  「抱歉,我吵了你!」

  「没关系,我能知道你的病因吗?」

  「我也不明白呀!我原本不会这样呀!」

  「你最近才泄上此症吗?」

  「是的!」

  「事先没有预兆吗?或者你吃了什麽东西。」

  「没有,我被人头下脚上的塞入一株枯树的树身内,等我在此地醒来之後,
便变成这样子。」

  「好可恶的人,那人和你有仇呀?」

  「是的!」

  「可是,依常理而言,光凭这种遭遇,也不会变成这样子呀?」

  「那人会武功,他可能在我的身上动过手脚。」

  「有此可能,你放心,家祖稍谙歧黄,他此番前往潼关买茶叶,一定会顺便
向大夫请教此症。」

  「谢谢!我抱歉。」说着,他已抓起壁前的水桶「咕噜」猛喝着,她立即同
情的望着他。不久,他边吐边捧着木桶离开厨房。

  她叹口气,便掀盖将汁,一见他提水进来,她立即低声道:「汁快凉了,你
快喝下吧!」他道过谢,立即喝下汁。那知,汁一入腹,他便觉得腹中不停的翻
腾,而且绞疼加剧,他的额上立即沁出冷汗。

  「你怎麽啦?」

  他摇摇头,立即捂腹踉跄行去。他刚走出厨房,便倒地打滚。不过,他咬牙
不哼半声。汗珠却迅速的湿透他的衣衫。她担心闹出人命,慌忙上前按住他及挥
掌疾拍向他的胸腹大穴,企图护住他腹间大穴。却听他啊了一声,立即吐血。他
奋力一挣,立即又捂腹打滚。

  她被震得滚到壁前,顿觉内腑激荡,她不敢擅动,慌忙徐徐吐纳,逐步的稳
定内腑之气血。半个时辰之後,她总算脱离险境。却见他已经七孔溢血僵倒在地
上。她吓得魂飞魄散,立即爬过去触摸他的鼻息。却见他的呼吸均匀,她不由一
怔!她便搭上他的右腕脉。

  却见他的脉象强而有力,她更茫然啦!其实,那碗汁似汽油浇上火苗,难怪
夏史仁会「灾情」如此惨重,险些将甘欣活活的「吓死」。

  当初,二虫一交会,阴阳原本会调合,可是,那条毒蛇乃是公蛇,它的内丹
甚具阳刚,所以,助长了红虫之阳劲。所以,夏史仁才会隔不久,便口渴如焚。
当初,二虫在夏史仁的体内兜圈「赛跑」,无形之中已经在夏史仁的体中开辟一
条内功路子。

  夏史仁若懂得调息,他便可以逐渐利用喝下去的水滋润身子,便不会立即原
封不动的吐个精光。甘欣怔了良久,便仔细的瞧他。她经柔的以湿巾拭去他七孔
外侧之血迹,便再度打量他。她横着竖着皆认为他是一位人品不凡,大有前途之
人,可是,他怎会如此的凄惨呢?他会不会夭折呢?她默默提来一桶水,便又仔
细瞧着他。

  不久,他呻吟一声,立即又爬起来。他一见到水,立即迅速的喝光,接着,
他又大吐特吐的吐光。

  「姑娘抱歉。」

  「对不起,我害了你。」

  「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好,你去用膳吧!」

  她听得心儿一疼,暗道:「他受了这种折磨,居然还会顾虑到我尚未用膳,
他实在太善良啦!」她一见他已提桶离去,她便默默炊膳。

     ***    ***    ***    ***

  黄昏时分,甘海挑着两大袋物品,又提着一大包物品返家,甘欣立即上前接
下那一大包物品。

  「阿仁怎样?」

  「他喝了一碗汁,却七孔溢血昏去。」

  「什麽?人呢?」

  「在後院锄草整地。」

  「他不是已经七孔溢血昏去,怎会锄草整地呢?」她立即低声叙述着。

  「小欣,你说阿仁虽然七孔溢血,即仍有强劲的脉象?」

  「是的!」

  「怪事,大违常理呀!」

  「爷爷,他说他是被仇人倒塞入树身,醒来之後,才有此状。」

  「好狠,他一定遭人制穴。」

  「是的!爷爷,您抽空替他彻底查一查吧!」

  「好!你把茶叶及食物、用品整理一下,我去瞧瞧他。」说着,他便朝後行
去。

  只见院中之泥泞已被补平,夏史仁正端着杂草倒向左侧墙角,他立即含笑唤
道:「阿仁,辛苦啦!」

  「老爷子,您回来啦?」

  「是的!阿仁,洗洗手脚,让我检查一下。」夏史仁立即走到井旁洗净四肢
及脸部。不久,他提着一桶水跟入房中。

  「阿仁,把上衣脱掉,坐在椅上吧!」

  夏史仁立即脱衣坐在圆凳上。甘海便轻轻按在他的脐下「气海穴」上。顿觉
掌心被震得微麻,他不由暗凛道:「瞧他并未运功,怎麽会有强劲的内力?」他
便沿着「关元穴」轻轻向上按去。当他按到夏史仁的「期门穴」时,顿觉掌心剧
麻,他慌忙移开手掌及继续向上按去。他好似按上「震央」般越来越麻疼,他不
由惊喜交集。

  倏听夏史仁道:「老爷委抱歉。」立见他蹲下去猛喝水。不久,那桶水已被
喝光。立见他又开始呕吐。

  甘海突然发现夏史仁所吐出之水似乎冒出烟气,他伸手往桶中之水一摸,立
即发现它们温温热热的。他收手凑鼻一嗅,除了微酸之外,似有微腥味。

  他正在沉思,夏史仁已经歉然道:「抱歉,弄污了你的手。」

  「不!没关系,你坐下。」

  「我可否先倒掉!」

  「无妨!」

  夏史仁一坐下,甘海立即按上他的「气海穴」,顿觉该穴之力道较前强大不
少,甘海不由暗怔!他一一向上轻按,顿觉每个穴道各增强不少的力道,显然必
是因为夏史仁喝水及呕吐之故。他便一一轻按夏史仁的背後穴道。

  半个时辰之後,他收手道:「阿仁,去提水吧!」夏史仁便匆匆提桶离房。
甘海一嗅右手,仍觉有微腥,他陷入沉思了!

  夏史仁提水返房之後,甘海便道:「阿仁,老夫虽然尚未找出你的病根,不
过,老夫已发现呕吐不会对你有害。」

  「为什麽?」

  「你会不会因为呕吐而觉得累?」

  「这起初会手脚发软,如今却不会了哩!」

  「对!你别怕呕吐,忍耐吧!」

  「谢谢!」

  「趁早歇息吧!老夫走啦!」

  「谢谢您!」

  甘海一回房,立即自书柜取出一本尚未晒乾的书册翻阅着,而且一直翻阅及
沉思到天亮哩!

  甘欣端着一盆水入内道:「爷爷,歇会吧!」

  「小欣,爷爷必须服输啦!」

  「祖师爷没记载这种症状及治方吗?」

  「没有!」

  「有否类似病状呢?」

  「没有。怪!可真怪哩!」

  「别急,慢慢来,他昨晚曾小睡三次哩!」

  「你彻夜没睡?」

  「我……」

  「小欣,你别胡来,你目前正是练剑之要紧关头,趁着这几天没生意上门,
加紧练习吧!」

  「是!爷爷,早膳已在桌上,你待会就去用膳吧!」

  「好!你速去调息。」甘欣立即低头离去。

     ***    ***    ***    ***

  日子平静过了七天,午後时分,甘海坐在前厅泡茶道:「阿仁,喝一杯!」

  「这恐会糟蹋香茗哩!」

  「无妨!」

  夏史仁便缓缓咽下一口香茗。顿觉一股热气在内脏间飞快的绕了一圈,再冲
向喉部,他慌忙一偏头,便将一口水吐入桶中。

  甘海暗道:「好厉害,好怪!」

  「老爷子,您自己享用吧!我注定今生没有口福啦!」

  「阿仁,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你接连九天没有吃过食物,可是,你不但没
瘦,而且更有精神,是吗?」

  夏史仁苦笑道:「是的!我不知在走什麽运?」

  「好运!遇上任何事,尽量朝好的方面去想吧!」

  「只好如此啦!」

  「阿仁,你有否发现你吐出来的水好似减少些哩!」

  「是的!可能是被吸收一部份吧?」

  「你一直没上过茅房吧?」

  「是的!」

  「阿仁,你是否可以试验一下,你不妨一次喝个够,再吐个彻底,然後观察
是否能够支持久些?」

  「老爷子,你是要我多歇息吧?」

  「是的!你目前每隔一个时辰便受一次罪,太苦啦!」

  「好!我就试看看,我先去汲水。」

  「厨房另有五个木桶,另外尚有一个大桶,你皆可以使用。」

  他道过谢,立即去厨房搬出一大桶及五小桶。他逐一装满井水,便蹲在桶旁
等候。他终於又口渴了,他立即趴在大桶旁猛喝着。他喝光大桶之水,又喝了三
桶水,顿觉呕意大作,而且井水似乎已经咽不下去,他便张口朝沟中猛吐不已。
他吐得泪汪汪,便趴在沟旁喘气。甘海则含笑向好奇的邻人解说及请他们离去。

  良久之後,夏史仁方始入厅,立见甘海问道:「苦了你吧!」

  「没关系,总算熬过去了!」

  「阿仁,咱们一边聊一边估估时间,如何?」说着,他已经将砂漏计时器倒
放在桌上。

  「好!」

  「阿仁,你姓夏,是否与潼关两大世家之夏家有渊源?」

  仇火顿生,肝火立旺。他呵了一声,便跌跌撞撞的奔向井旁。甘欣不由骇然
入厅探视。甘海摇摇头,挥手示意她离去。夏史仁趴在沟旁喝了一阵水,方始又
呕吐着。吐光之後,他立即过去汲水备用。

  甘海走到井旁,道:「阿仁,方才怎会如此呢?是不是因为方才喝了太多的
水,产生伤害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我……」

  他一想起家仇,立即又肝火大旺。他立即又猛喝水。他将肚子灌得圆鼓鼓,
方始又呕吐。不久,他泪汪汪的喘道:「老爷子,别提吧!」

  「抱歉,是我害了你,你方才好似很愤怒?」

  「我……啊……」他捧起那两桶水,立即喝个精光。他吐光之後,便摇头不
语。

  甘海忖道:「怒火会激发他的病,这是什麽病呢?」

     ***    ***    ***    ***

  接连三天,夏史仁每次觉得口渴。便喝到喝不下,然後再吐得泪汪任,他终
於发现这招管用。因为,他已能拖到一个半时辰,才有渴意。甘海一直默默观察
夏史仁及继续翻书找资料,这天一大早,他便走到夏史仁的身边望着对方。

  「老爷子,有何吩咐?」

  「阿仁,你再作个试验,你喝一桶水,然後尽量忍住呕意,一直忍受不住,
才开始呕吐。」

  「好!」

  「你吐过之後,再注意水减少了多少?」

  「好!」

  「此法如果有效,我就可以更有把握了!」

  「可是,我一直拖累你,甚感不安哩!」

  「呵呵!老夫原本没事,别介意。」

  「店里一直没人上门,如何维持呢?」

  「别担心,我尚有一些积蓄,这阵子因为水灾,城民忙於重建家园,外地客
亦少,所以才会有此现象,日後便会改善。」

  「我似有渴意了!」

  「很好!尽量克制呕意吧!」

  夏史仁点点头,立即开始喝水。不久,他已喝光一桶水,他立即咬牙坐着。
那些水便在他的体中翻腾着。刹那间,便有一些水在他的内脏间欲绕圈流去,可
是,立即被附近的水予以冲散,他不由一疼。

  「哇!」一声,他又大吐特吐啦!

  甘海倏见夏史仁的脸色稍亮即灭,他怔了一下,暗道:「他的功力方才似乎
被激发过,嗯!我再进一步试试!」他立即手持半飘水等候着。夏史仁吐光後,
立即又苦笑喘气。

  「阿仁,你方才是否觉得肚内有些反常,譬如说,胀、撑、热、冷、湿,甚
至酸、麻,有没有呢?」

  「疼了一下!」

  「何处疼过?」

  夏史仁立即按向右胸下方。甘海轻按该处,顿觉掌上一疼,他的心中有数,
立即道:「阿仁,你不介意再作一次试验吧?」

  「不介意!」

  「阿仁,你待会只喝下这半飘水,然後尽量克制呕意,你的腹内若再疼痛,
老夫就更有把握些!」

  「这……只喝一口,我比较有把握。」

  「好!一口就一口。」夏史仁立即喝下一口水。他尚未放下飘,顿觉一阵呕
意。他急忙咬牙闭唇。

  甘海接瓢道:「忍耐!」夏史仁只觉那口水一入喉而下,便疾速的下滑,当
它们抵达胃部下方,立即又疾速向上流来。他的内脏顿时被水冲得疼痛不已。他
全身连抖,冷汗连滴!可是,他咬牙握拳忍耐着。那口水迅速的冲流三圈之後,
他不由「啊」了一声,即见只有一小口水自夏史仁的口中射出。

  甘海探掌接住一些口水,立即凑鼻一嗅。他立即嗅到稍浓之腥味,他不由暗
喜道:「想不到水能激发出他体中之物,我何不再试一下呢?」他立即道:「阿
仁,很疼吧?」

  「哇操!疼煞我也,到处都疼!」

  「这是正常现象,这回,你喝得更少些,试试看能否撑下去?」

  「这……我方才似乎吐得很少哩!」

  「不错!你只吐了约半口水。」

  「我……」他摸摸胸腹,立即又咬牙喝了半口水。那些水流过喉部,立即又
在他的内脏间绕圈猛跑,他的内脏立即又被水冲得疼痛不已!他握拳咬牙撑着。
他终於疼得趴跪在地上。可是,他硬是不肯吐。

  不到盏茶时间,那半口水已经被炼化吸收光啦!可是,另有一大团热气从他
的胃部下方疾向上冲而去。他又热又怕,立即张口欲吐。那知,他并未吐出半滴
水,只有一团似咱们在冬天呵气所吐出之烟气冲出,疼得当场晕去。可惜,他不
谙武,否则,他方才可以驭御那团热气运行於体中,他不但可以少受一些苦,亦
可以正式成为「武者」!可惜,此时的他却似叫穷的「田侨仔」。

  不过,甘海却若有所悟,因为,夏史仁没有吐出水,而且只吐出白烟,表示
他的体中似火炉,偏偏却不会焚死夏史仁。他便将水灌入夏史仁口中。刹那间,
他呕吐的醒来。

  「毛爷子。」

  「怎样?」

  「我险些被烫死。」

  「正常现象,下回若遇这种情形,只要再喝些水,应该不会如此难受。」夏
史仁心有馀悸,不敢再吭声。

  「阿仁,你若想多歇息,就一次灌个饱,你若想早日复原,你就化整为零的
喝少些及随时补给。」

  「这……何种较佳。」

  「长痛不如短痛,是吗?」

  「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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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喝水可以练功

  天刚亮,夏史仁正在前院扫地,甘欣在厅中擦拭桌椅,鹿宽便已经带着三位
青年出现於大门口。这是夏史仁来到甘记茶坊所瞧见之第一批客人,所以,他不
但立即停止打扫,而且还含笑哈腰道:「四位公子早!」

  鹿宽怔了一下,问道:「你是谁?」

  「夏史仁!」

  「啊!吓死人,你开什麽玩笑?」

  立见甘欣出厅道:「鹿公于、秦公子邢公于、吕公子,请坐呀!」

  鹿宽一见到甘欣,便笑嘻嘻的快步迎上前道:「阿欣,你早呀!你这套水色
衫裙真够高雅呀!」

  「谢谢!咦?你的门牙怎会掉啦?」

  鹿宽急忙捂嘴道:「前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甘欣一瞥鹿宽的右颚下方尚有一道裂痕,她立即明白必是鹿宽与铜在三里坡
单挑之成果。她不动声色的立即入内端出茶具。

  鹿宽一入座便道:「你们瞧瞧阿欣精心设计的新摆设,够高雅吧?」那三人
一直担任跟屁虫,当场立即附和的歌颂着。

  甘欣一送来茶具,便道:「鹿公子,先来些瓜果吧!」

  「行!行!别急,慢慢来!」甘欣立即端茶叶行往厨房冲泡。

  鹿宽目送她离去之後,立即指着夏史仁低声道:「沈隆,你过去摸摸光头家
伙的底吧!」

  那名中等身裁青年立即走到夏史仁身旁问道:「我叫做沈隆,你真的叫做吓
死人的呀!」

  「是的!夏天的夏,历史的史,仁义的仁。」

  「夏史仁,好怪的名字,你是那里人呀?」

  「潼关!」

  「不远嘛!你来此地干什麽?」

  「打打杂,帮帮忙!」

  「谁介绍你来的?」

  「自己来的!」

  立见甘欣道:「沈公子,请品茗吧!」

  沈隆立即受宠若惊的快步入厅。夏史仁却匆匆的由墙角到井旁提了一桶水步
入茅房。不久,他喝光水及开始呕吐。

  立听鹿宽问道:「好难听,谁在吐呀?」

  甘欣应道:「夏史仁。」

  「他是谁呀?他到此地干什麽?」

  沈隆立即抢先答道:「他是潼关人,他自己来此地应徵打杂。」

  甘欣点头道:「不错!」

  鹿宽问道:「阿欣,你为何要雇用这种病人呢?」

  「是家祖雇用的。」鹿宽立即不敢吭声,因为,甘海虽然没有骂过或干涉过
他们,可是他的严肃神色使他油然心生敬畏。所以,鹿宽立即转变话题道:「阿
欣,这茶挺甘香的哩!」

  「冻顶掺菊花,适宜降火止渴。」

  「难得喝得精神大振,太好啦!」沈隆三人便又开始拍马屁啦!夏史仁却由
墙角走向前院清扫着。

  没多久,铜也和三位青年前来报到,他的右颊尚贴着药布,他一听到鹿宽来
泡妞之消息,立即赶来报到。上回之单挑,他因为尚未完全退烧,所以,他被痛
扁一番,若非鹿宽虚胖,後力不继,铜铁定会被扁昏。

  不过,铜仍然在开战之初,扁落鹿宽一颗门牙及在他的脸上及身上留了五处
伤痕,稍保一些颜面。他们二人为了争风吃醋,已经单挑过五次,每次皆是养妥
伤才来见甘欣,以免被瞧不起。且说?铜一入大门,乍见鹿宽已经在厅中,他焦
急的立即匆匆行向前厅,根本没有瞧见院中另有一人。

  鹿宽一见到铜,便故意问道:「阿欣,这『冻顶菊花』挺够火侯的,你一定
费了不少的心血,谢谢你啦!」

  「别客气,抱歉,失陪。」

  她立即迎前道:「公子请坐!」

  「阿欣,来冻顶菊花。」说着,一锭金元宝已经放在桌上。

  甘欣瞧惯他们二人之明争暗斗,她乐得居中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她立即收
下金元宝道:「谢谢?公子,请稍侯。」说着,她立即前往厨房泡茗。

  鹿宽揶揄道:「饭桶,你真英俊,我也该去贴一块布啦!」

  「妈的!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嘿嘿!心肝会侯你三年吗?」

  「妈的!你给我记住!」

  「嘿嘿!随时奉陪!」两人立即不时的互瞪着。

  不久,甘欣送来香茗及糖果瓜子,便退回柜後。铜及鹿宽各有忌惮的立即默
默品茗。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夏史仁又在茅房喝水及呕吐,铜乍听呕吐声,立即
面现紧张及奇怪之色。鹿宽心生一计,立即含笑不语。不久,夏史仁已经在清理
後院。

  鹿宽低声道:「去『请』姓夏的进来,别失礼!」沈隆会意的立即离去。

  不久,夏史仁默默的入厅,鹿宽立即道:「小夏,坐!」

  「谢谢!我是个下人。」

  「耶!胡扯什麽呢?见面即是有缘,坐呀!」夏史仁只好坐在桌角之座位。

  「沈隆,替小夏斟杯茗。」

  夏史仁忙道:「不!不必啦!」

  沈隆含笑斟茶道:「小夏,你是首次与鹿公子相处,所以,你不大了解他。
鹿公子不但乐善好施,年青有为,更喜欢结交朋友。」

  另一位青年立即道:「是呀!鹿公子并无贫贱之歧视。来,小夏,咱们二人
一起敬敬最有前途的鹿公子。」

  夏史仁为难!他若不喝,一定会得罪客人。他若喝,铁定会自找苦吃。他尚
在犹豫,沈隆已经端杯道:「来,大家一起敬鹿公子,祝他『心想事成』,早日
娶得美娇娘归。」

  另外二名青年立即含笑端杯,鹿宽哈哈一笑,立即一饮而尽。夏史仁一见沈
隆四人亦一饮而尽,他只好也一饮而尽。甘欣紧张。

  她急忙道:「阿仁,去瞧瞧灶中尚有柴火否?」

  夏史仁的内脏正在被香茗冲激,他实在疼得要命,他实在没有多馀的力气再
起身走路了。可是,他明白甘欣是在替他解围,他只好握紧双拳,暗自咬牙起身
行去,倏觉那些香茗更加速流动。他疼得立即汨出冷汗。他的身子一晃,忙按向
邻桌桌面。

  「卜」一声,他的右掌居然按破桌面贯穿而下。鹿宽不由啊了一声,铜亦哎
唷一声。夏史仁身子一歪,岖意顿生。他慌忙的以掌捂口,硬生生忍了下来。他
欲离厅,却见右掌已经卡在桌下,他在情急之下,用力一拔,只听「卜」一声,
他已经拔出右掌。他因为用力过猛,不由踉跄晃去。

  倏觉腹中一阵滚烫,他急忙向後奔去。他一奔出後厅门,见甘海右手持杯,
匆匆拨来一杯水及低声道:「忍耐!」夏史仁张口咽下那杯水,顿觉一畅。倏觉
呕意再涌,他急忙咬牙闭嘴。

  甘海低声道:「慢慢走向茅房,忍耐!」

  说着,他已过去提水。夏史仁咬牙缓行十二步,顿觉内脏因为未再被水冲激
而稍为舒服些,他急忙回头望向甘海,因为,他知道腹内马上又会滚烫。甘海会
意的立即快步行来。

  夏史仁刚觉滚烫,甘海又泼来一杯水及低声道:「别入茅房,尽量忍耐,我
会随时泼水。」夏史仁便咬牙忍住呕意及缓步而行。

  甘海亦步亦趋的走了一个多时辰,立即统计出夏史仁不但已经能够止呕,而
且口渴的间距也渐渐拉长。他便低声道:「很好,从现在起,尝试多忍受腹内之
滚烫。」说着,他立即又盛半杯水供夏史仁喝下。

  半杯水一入口,他立即闭嘴忍受呕意。那半杯水在他的内脏间穿流二圈半之
後,便被蒸发及吸收,因此,他立即觉得腹内越来越热,汗珠迅即蒸散成烟气。
他又走了十二步,终於撑不住的张嘴。甘海立即供他喝下半杯水。两人便周而复
始的在院中走来走去。

  且说夏史仁一离厅,甘欣便喃喃自语道:「这种楠木桌面实在经不起虫蛀咬
及泡水,扔了吧!」她立即上前欲搬走那张被夏史仁按破桌面之桌。

  鹿宽忙道:「我来、我来,沈隆。」沈隆便和他抬起破桌。

  甘欣道过谢,便带他们将破桌抬到门旁暂放着。她一关上通往後院之门,便
含笑道:「二位公子,请坐!」

  鹿宽乍见她这一笑,险些乐昏。他连连道好,便乐淘淘的入座。他得意的一
瞥?铜,便开始品茗。

  甘欣表面上平静的坐在柜後翻书,却一直暗听後院之步声,她久久未听见呕
吐声,不由暗喜。铜越坐越不爽,不出半个时辰,他便悻悻离去。

  鹿宽得意地道:「饭桶,慢走呀!小心摔跤。」

  铜恨得猛咬牙,却发作不得。他们一走出茶坊,一名青年便道:「公子,那
个光头人很怪!」

  「妈的!他怪不怪,干我屁事呀!」

  「我……」

  「少噜嗦!陪我去喝几杯,走!」五人便加快脚步行去。鹿宽却又点了一乌
龙菊花茶及花生瓜子大肆贺功。晌午时分,他留下一个金元宝及一锭银子愉快的
离去了,因为,他认为他今天全面打败铜啦!

  甘欣一关上大门,便匆匆走向厨房。她经过後院之际,正好瞧见夏史仁全身
烟气袅袅,痛苦的忍受腹内之滚烫,她瞧得又是一阵心疼,匆匆进入厨房炊膳。

  甘海又陪夏史仁走了一圈之後,便开始汲水。不久,夏史仁趴在大小桶旁猛
灌水。接着,他大吐特吐!他吐过之後,甘海问道:「累不累?」

  「好!好轻松!」

  「很好,可见此种方式有效,你去歇会吧!」

  「我弄破一张桌面,抱歉!」

  「呵呵!那种老爷桌子早就该汰换!别介意!」他道过谢,立即回房歇息。

  甘海却望着院中的凌乱步印忖道:「好骇人的内力,他究竟遇上什麽事呢?
如何善後呢?」

  立见甘欣上前低声道:「爷爷,用膳吧!」

  「别急,我再瞧瞧桌面之破洞吧!」两入便到壁前瞧着及抚摸着。

  不久,甘海抬着桌面步入厨房准备拆成柴火,甘欣立即低声道:「爷爷,他
怎会有如此骇人的内力呢?」

  「他一定另有奇遇,他自己并不知道。」

  「爷爷,可否别让他受那种苦呢?我……」

  「小欣,你难道……」

  「我没有……没有!」

  「小欣,你帮我拿个主意!」

  「爷爷吩咐吧!」

  「不!此事关系重大,而且和你大有关连,你如果不同意,爷爷不便勉强,
所以,你该好好考虑一下。」

  她立即想歪,脸儿一红。他暗暗摇头,道:「我想把那株玉芙蓉赠他。」

  「玉芙蓉?」

  「不错!我原本要在你练剑最後阶段服用它,可是……」

  「爷爷,我同意此事,我即使服用玉芙蓉,至多只增加二十年的功力,他若
能化解痛苦,就送给他吧!」

  「好!我就试试看,用膳吧!」两人便入座用膳。

  膳後,甘欣迫不及待地道:「爷爷,何不指导他运功之法呢?」

  甘海苦笑道:「我也想如此做,可是,我一想起你上回替他顺气即害他七孔
溢血,我便犹豫不决。」

  「不!他的体内一定早有运功路子,否则,他不会在七孔溢血後再度重生,
今日亦不会顺手便按破桌面。」

  「这不错,真是一言提醒局中人呀!我记得他的各处内脏附近甚具弹力,他
一定练过某种诡异的功力。」

  「对,爷爷,你何不指导一般武学常识,他很聪明,他一定会自己发现体中
之异状及进一步运用,对不对!」

  「对,好,就如此办!」

  「爷爷,要不要暂停营业呀?我真受不了那两个家伙。」

  「好吧!你去处理吧!」

  「好!」

     ***    ***    ***    ***

  黄昏时分,夏史仁一醒来,便瞧见甘海递来一杯水,道:「阿仁,恭喜,你
足足的歇息三个时辰哩!」

  他道句:「真的呀?」便望向窗外。

  「渴不渴?」

  「有些渴?」

  「你就直接去井旁喝水吧!」夏史仁立即奔向井旁,他一到井旁,便趴在桶
旁大喝特喝。不久,他又大吐特吐。吐净之後,他便走回房中。

  正见甘海指着桌上之书道:「坐下来瞧瞧吧!」夏史仁一入座,便瞧见一本
纸张泛黄之书册,封面赫然是武学总览,他不由一阵子欣喜。

  「阿仁,你喜欢练武吧?」

  「是的!」

  「好!我就教你练武,我的目的在於让你不需喝水及呕吐,便能自行适应体
质,所以,你就专心学习吧!」

  「是!谢谢!」

  「练武之意义就省略,咱们直接瞧第二页之练武方法吧!你瞧瞧花样繁多,
而且各具特色哩!」夏史仁仔细的瞧着。不久,甘海一一解说着。

  良久之後,夏史仁问道:「老爷子,我体中之热气,是否真气呀?」

  「尚待证实,所以,我打算让你作一个试验,当你觉得口渴之时,只喝半杯
水,便注意那半杯水如何在体中流动。」

  「它们一流过喉部,便分成两部份,迅速的在体内冲流。」

  「等一下,它们如何冲流?比比看!」

  夏史仁便沿着左侧胸、肺、肝、脾、胃,先比了一圈,再沿着右侧胸、肺、
肝、脾、胃比了一遍:「就是这样子。」

  「这两部份水会碰上吧?」

  「会!一碰上,就更疼哩!」

  「嗯!我明白,你先尝试将水流过喉部之际,让它们流向左侧或右侧,你便
可以减少它们碰撞之疼。」

  「有理,可是,如何控制呢?」

  「练习、多练习,你不妨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反正,你已经能够控制呕吐及
忍受酷热,你不妨一试。」

  「好!」

  「阿仁,只要你能够确定那些热气亦会绕着内脏转圈,那些热气必然就是练
武人所修练的真气。届时,你就让那些热气继续运动,我会在旁随时递水给你,
你若口渴,就随时取水喝吧!」

  「你!何时试呢?」

  「现在就试,如何?」

  「好呀!」

  「来!你就坐在椅上,右手放在桌上,我会随时把杯子放在你的手旁。」说
着,他便放三个杯子在夏史仁的手旁。他在那三个小杯各斟三滴水,便道:「开
始吧!」

  夏史仁一含住那一西西水,便慢慢咽下。伪了慎重起见,他逐一歪左肩哩,
果见那一西西水流向左肺。他的内脏立即发热。那一西西水立即迅速绕圈疾转。
他的内脏立即被冲激得发疼。那一西西水绕了一圈半,立即被蒸乾,他便发现一
股热气继续在内脏间绕圈滚动不已。

  他已经对运功有了概念,加上有心理准备,所以,他立即忍住内脏之热疼,
让那股热气继续的绕圈跑。那知,那股热气绕了三圈之後,便似母鹅带小鸡般带
领一大串热气跟在它的後面绕圈跑。它迅速的又跑了一圈,它後面的热气便有一
大半被它吸收,而且又迅速的带出更多的小鸡。夏史仁的上身因而晃了一晃,额
头亦一红即逝。

  盏茶时间之後,他的脸色已经转为淡红。怪的是,他反而不觉得热疼难耐。
他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注视着那股热气之滚动,此时,他已经浑然忘记身外的
一切了。他正式入定。

  甘海瞧到此刻,不由放心了!他轻轻移开捏住小杯之手,便注视着夏史仁之
神色。以他的丰富经验,他已经由夏史仁的淡红脸色确定是夏史仁体中蕴藏着充
沛的阳刚真气。

  他知道夏史仁已经入定,除非另有外力干扰或者他出声召唤,否则,夏史仁
会一直的入定着。他在惊喜之下,打算瞧瞧夏史仁的脸色会红到什麽程度。却见
甘欣轻步上前作个用膳之手势。甘海摇摇头,便朝夏史仁指了一指。

  甘欣便仔细的瞧着夏史仁的脸部。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夏史仁突然颤抖三
下,脸色立即更红,额头更是突然闪现出一片红色。不过,那红光一闪即逝。甘
海及甘欣却瞧得惊喜不已!

  甘海又瞧了一阵子,立即起身轻步离去。甘欣一跟入厨房,便低声道:「爷
爷,他怎会闪现莹光呢?」

  「他一定有不平凡的奇遇,我要仔细瞧到底,用膳吧!」两人便默默用膳。
膳後,甘海便又入房注视夏史仁。

  予初时分,夏史仁全身突然毕剥作响,甘海正在惊喜,却见甘欣已经快步的
走了过来啦!他不忍心叫她走,便默默瞧着。

  夏史仁的全身毕剥响了盏茶时间之後,突然涌出丝丝红烟,没多久,他的周
身已经布满红雾。

  红雾越来越浓密,半个时辰之後,夏史仁已经消失不见,甘海及甘欣却似石
人般目瞪口呆的分别立坐着。红雾似乎冻住了!夏史仁似乎消失了!甘欣及甘海
似乎变成石人了。

  终於,雄鸡长啼,甘海及甘欣悚然一醒,立即不约而同的望向即将破晓的窗
外。

  「爷爷,天亮了!」

  「吁!你先去歇会儿,晌午时分,再来换我。」

  「早膳呢?」

  「我不饿,快去歇息吧!」

  甘欣依依不舍的望了红雾一眼,方始离去。甘海虽然瞧不见夏史仁,他却听
见夏史仁的悠长又匀称吐纳声音,他不由发出会心的微笑。他吞下三粒灵药,立
即盘腿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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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七天七夜,夏史仁皆静坐着,他的周身亦一直被笼罩着红雾。甘海及甘
欣则一直轮流守侯着。

  这天晚上,甘欣换下甘海,便默默调息着。倏听一阵「毕剥」连响,她刚一
收功,便立即发现夏史仁周遭的红雾已经开始微微的滚动着。她立即凝神瞧着。
「毕剥」声音越来越响及越密集,连甘海亦被吵醒,他一掠入房中,便瞧见红雾
翻滚不已!

  「爷爷,他……」

  「嘘!」

  倏听「啊」了一声,便又听见「砰」一声。立见夏史仁四脚朝天的坐倒在地
上。红雾顿散。甘欣立即凑前一瞧。赫见夏史仁赤身裸体,而且脐间之物跃跃欢
腾,她啊了一声,慌忙捂住双目及向後转了。甘海亦不由一怔!

  夏史仁却立即爬到一旁的桶中猛灌水。甘海立即瞧见地上有木屑及布屑,他
这才发现夏史仁的衣裤及圆凳已经完全化为屑粉了。他不由全身连抖。立听夏史
仁「呃哇」的呕吐着。甘欣立即匆匆离去。甘海亦快步离去。

  夏史仁吐光之後,立即微喘的望向甘海二人。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坐了七天八
夜,他搞不清楚甘海二人为何会不吭半声的匆匆离开这个房间。他无意朝下身一
瞧,不由啊了一声。他便起身欲取衣裤,却见胯间之物似灌风般突变,他不敢相
信的立即伸手一抓。

  「哇操!会痛哩!真的哩!这……」

  他怔住了!他慌忙找出衣裤穿上。却见双袖见肘,双脚管及膝,而且又紧又
窄,他不由怔道:「哇操!这套衣裤是不是缩水啦!」他慌忙另换一套。那知,
仍然紧得要命及短得可怜。

  他正在诧异,甘海已经入房。甘海乍见到夏史仁,不由也一怔。

  「老爷子,这些衣裤好似变小了哩?」

  「呵呵?变小了,呵呵!呵呵!」

  「老爷子,你笑什麽?」

  「来!走过来,咱们比比谁比较高吧!」

  夏史仁一走过去,立即发现自己居然比甘海高,他不由怔道:「不对呀!老
爷子,你原本比我高一个头哩!」

  「呵呵!不错,很好,非常的好,太好啦!呵呵!」

  「老爷子,好什麽呀?」

  「你长高了,难道不好吗?」

  「好归好,可是,怎麽这样子呢?」

  「阿仁,你先说说体中之热气吧!」

  「好呀!它们起初并不多,不过,却很烫热,後来越多,却未再更加烫热,
接下来,我就不清楚啦!」

  「很好,你接下来,便是书中所说的『入定』,你一直坐了八夜七天,周身
完全被红雾包住啦!」

  「真……真的呀?」

  「不错,可见你一定有一段很神奇的遇合过。」

  「我真的不知道呀!」

  「无妨,来,你坐下,我再查查你的脉穴吧!」

  「坐下,这张椅子为何会变成这样子呢?」

  「它是被你的真气所摧毁,你先坐下吧!」

  「好!」夏史仁一坐下,甘海便又按上他的气海穴。顿觉掌心麻疼难耐,慌
忙缩手,却笑道:「行啦!老夫的冶方行得通啦!来!到我的房中来阅书吧!」
说着,他便取书欣然离去。夏史仁便默默行去。

  不久,甘欣悄悄入内清理椅屑及布屑。她一回房,立即取出剩下的布料开始
裁剪及缝制着。黎明时分,她已经缝妥长裤,便悄悄送入他的房中。她一听爷爷
正在轻声解说运功之注意事项,她欣然一笑,立即步入厨房炊做早膳。她望着灶
中柴火,不由想起夏史仁胯间之雄伟宝贝,她的芳心便似鹿撞般急跳不已了哩!

  不久,她将早膳端在桌上,到甘海房外道:「爷爷,用膳吧!」

  「好,阿仁,一起来吧!」

  「我恐怕会吐哩!」

  「试试看,你已经有三个时辰未喝水了呀!」

  「是呀!怎会如此呢?」

  「这就是运功的妙用,走吧!」

  夏史仁便和他行向厨房。他乍见甘欣低头而坐,他立即记起她的惊啊声以及
自己的见不得人模样,他不由满脸通红。

  甘海却道:「咦?怎会有焦味呢?」

  甘欣方才一阵发呆,致烧焦锅底之饭,她此时一闻言,立即满脸通红地道:
「我一时不小心烧焦饭。」

  「呵呵!焦饭更香,吃吧!阿仁,你先喝口汤吧!」夏史仁喝了一口汤。倏
觉一阵呕意,他急忙闭嘴起身。

  「罢了,你去歇会吧!」

  夏史仁一走出厨房,顿觉一阵口渴。他便走到井旁提起一桶水,边喝边走。
一个时辰之後,他不再口渴,亦不觉呕吐,他便提着一桶水准备返房先歇息一阵
子再说。却见榻上已经平放着一件长裤,他匆匆一穿上,顿觉十分的合身,他不
由自主地想起甘欣。

  他不由暗道:「她待我太好啦!我该如何报答呢?」

  他上榻躺了一阵子,由於亮无睡意,他便准备调息。他担心再坐坏衣裤及椅
子,便打赤膊,换上狭裤坐在地上调息,刹那间,他的全身又飘出红烟。不久,
他又被红雾罩住了!

  甘海入内一瞧,便含笑调息。

     ***    ***    ***    ***

  一个月,夏史仁在红雾中足足的坐了一个月,甘海及甘欣一直保持肃静,以
免影响他的运功。

  这天上午,只听一阵敲门声及铜喊道:「阿欣,你在不在?」

  立听鹿宽又喊道:「阿欣,我是鹿宽呀!」

  立见红雾一阵滚动,甘海立即沉声道:「打发他们走吧!真可恶!」甘欣立
即匆匆离房。

  夏史仁一起来,便发现裤子又成屑,他慌忙捂住下身。

  甘海转身道:「榻上有衣裤。」

  夏史仁立即匆匆穿上。那知,他仍然觉得衣裤略紧,他便瞄向甘海。他略一
估计,便发现自己又长高不少。

  甘海一转身,便发觉夏史仁又长高二寸馀,而且身子也更魁梧,那张脸儿更
显得英姿焕发昂扬。尤其那对眼神更是熠熠生光,咄咄凌人。

  「老爷子,我好似又长高了哩!」

  「不错!渴不渴?」

  「一些些!」

  「你先喝下这杯水吧。」

  夏史仁一喝光那杯水,习惯性的立即闭嘴,那知,那口水只在内脏间冲流一
圈,便消失不见。

  「哇操!怎会没有呕意呢?」

  「很好,你坐一下,我去取样东西来。」说着,他已经离房。

  不久,他捧着一个透明瓷盘入房。他掀盘盖,立见盘底塞满蛇木屑,一株三
寸高,枝身全部雪白,枝顶另有三十馀片灰白小叶之场物。

  他咦了一声道:「玉芙蓉!」

  「咦?你怎会认识它?」

  「我原来也有一枝玉芙蓉,听说是祖传之宝。」

  「不错,我在十年前辗转向一位商人购得这盒『玉芙蓉』,据说它是由潼关
流售出来的。」

  夏史仁立即又想起家仇!他的心儿一颤,内脏便又烫疼。他一咬牙,硬忍了
下来。

  「阿仁,别动火,这盒『玉芙蓉』属於纯阴,它可能对你有益,你先摘下一
片树叶嚼吞吧!」

  夏史仁便摘下一叶及细嚼着。他一咽下啐渣,胸口立即一凉。

  「如何?」

  「凉凉的!」

  「有呕意吗?」

  「没有!」

  「好,再嚼吞十叶,然後开始调息。」

  夏史仁便摘下十叶嚼吞着。不久,他脱去上衣,穿着内裤坐在下凹的地中。
他一咽下碎屑,腹中便阵阵清凉,他徐徐吸口气,胃下方立即又涌出一股热气开
始绕圈奔跑。他的周身立即又飘出红烟。盏茶时间之後,他又被红雾罩住了!

  甘海收妥玉芙蓉,立见甘欣道:「反应不错哩!」

  「嗯!那两个家伙走啦?」

  「是的,爷爷,你去歇息吧!」

  「好,多注意他的反应。」

  「我知道!」

  她一入房,便瞧见夏史仁的头顶上方之红雾缓缓旋动着,她好奇忖道:「他
难道即将贯天庭,通九宫吗?」她便仔细的瞧着。却见他的头顶红雾一直缓缓旋
动,并未有进一步的变化。

     ***    ***    ***    ***

  又过了二个月及六天,这天下午,天空密布黑云,一阵闪电闪烁之後,立即
传来一阵轰隆雷声。

  夏史仁啊了一声,立即醒来。甘欣急忙转身匆匆离去。夏史仁一起身,红雾
顿散。他立即又发现内裤成为碎屑。他急忙拿起榻上之新衣裤穿上。

  这些新衣裤经过甘欣重新「加工」,已经宽大舒适,夏史仁一穿上,立即觉
得一阵愉快。更奇的是,他想吃饭哩!

  甘海含笑入房,问道:「喝不渴?」

  「不渴,有些饿哩!」

  「呵呵!好消息,走吧!」两人一入厨房,甘欣已经摆妥饭菜。

  甘海入座道:「老规矩,先喝汤吧!」

  夏史仁喝了一匙汤,喜道:「没有呕意哩!」

  「太好啦!开始吃吧!不过,别一下子吃太多,饭菜也要嚼碎些,似免你的
肠胃一下子消受不了。」

  「是!谢谢!」他便小心翼翼的用膳。

  膳後,甘海陪他欣赏雨景及含笑道:「阿仁,我打算让你今天全部吃下『玉
芙蓉』,好不好?」

  「好呀!」

  「走,我教你如何收功以及敛神免受外界之干扰。」

  「好!谢谢!」

  ???*???????????*???????????*

  黄昏时分,夏史仁一一嚼吞下整株的玉芙蓉,立见他吸口气道:「好冷呀!
不要紧吧?」

  甘海含笑道:「放心,运功吧!」

  夏史仁便穿着内裤坐在地上。他一运功,寒意顿消。他的周身飘出白姻。不
久,他再度飘出红烟,不过,颜色已经变淡很多。半个时辰之後,他已经被淡红
色烟雾所笼罩,他的脸色却忽白倏红,有时是一半白及一半红哩!他浑然不知,
因为,他已经入定!

  甘海却一直注视夏史仁胸腹间肌肉之颤动情形,因为,他正要弄清楚夏史仁
的内功路子呀!他一直瞧到天亮,方始下去用膳及歇息。

  甘欣清晰的瞧见夏史仁的结实胸膛,她顿时又想起他胯间之雄伟宝贝,她的
芳心再度乱纷纷了!良久之後,她方始收心调息。

  日复一日。夏史仁周身之淡红雾圈逐渐转淡,一个月之後,颜色已经变成轻
灰色啦!夏史仁之脸色亦恢复正常了!他的胸腹肌肉亦不再颤动了!

  甘海忖道:「灿烂渐返平淡,他逐渐恢复正常了,我该把身世告诉他及传授
他剑法及掌法啦!」

  又过了七日,雪花已现,冬天正式来临了,这天上午,华荫城的名嘴兼「媒
王」汪大娘笑嘻嘻的来敲门啦!甘海正在房中歇息,他乍听敲门声及瞧见甘欣低
头陪汪大娘走向前厅,他立即穿上灰袍自动入厅。

  「哟!甘老爷子,您在呀!太好啦!」

  「有何指教?」

  「甘老爷子,您这家茶坊为何停业如此久呢?」

  「老夫身子不适。」

  「街上的孟大夫医术高超,请他来瞧瞧吧!」

  「小恙而已,谢谢,有何指教?」

  「甘老爷子,您也知道家乃是本城首富,他那孙子小铜甚中意您家小欣儿,
所以,我就来啦!」

  「抱歉,小孙女还小。」

  「不小啦!我十七岁那年,已经生下小虎及小美啦!」

  「抱歉!」

  「甘老爷子,小欣若嫁给?家,不但她可以享福,您也……」

  「抱歉,小欣,送客,顺便在门口贴张『婉谢红娘』字条。」说着,他立即
向後转及起步走。

  汪大娘傻眼啦!

  甘欣低头道:「大娘,请吧!」

  「这……好,好!我总算领教啦!」说着,她便悻悻离去。

  不久,甘欣在门口贴张「婉谢红娘」红纸条。她回房望着端坐的夏史仁,心
中不由绮思连连!

  此时,远处的南方却凉风徐徐,根本没有半片雪花及寒意,阵阵丝弦悦耳乐
声伴着歌声袅袅随风而飘。

  这是昆明五华山的一座豪华庄院,庄院四周有十六名青年来回走动,路过该
处之游客皆难逃他们的凌厉眼光。这座庄院乃是昆明首富柴朗的私人产业之一。
提起柴朗这个人,昆明人皆对他敬畏交加。

  二十年前柴朗和十六位体态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来到昆明,据他表示那十
六人乃是他的随从。柴朗一抵达昆明,便一直住在昆明客栈,他的十六位随从却
各提包袱拜访各家客栈及酒楼之主人。

  七天之後,昆明城之大小客栈及酒楼皆更换为「柴记」招牌,那群老板皆拱
手让出经营权。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不肯「让贤」,结果,翌日上午,那些人家中
之鸡鸭鹅等大小家畜离奇的死啦!聪明的人立即自动「让贤」。

  至於那些不聪明的人则只多呼吸一天的空气,便「无疾而终」,他们的家人
当然乖乖的「让贤」啦!所以,昆明人皆暗骂柴朗是「豹狼」。

  柴朗以「超低」价格买下昆明大小客栈及酒楼之後,立即兼营赌场及姑娘陪
宿等「特种营业」。

  昆明四季如春,百花盛开,所以,被命名为「花都」。

  柴朗兼营赌场及姑娘陪宿半年之後,全国皆知道昆明这个逍遥城,昆明名符
其实的成为「花」都!

  经过二十年之大捞特捞。柴朗已变成「昆明王」。他的财产富可敌国。他有
六十馀名手下。他有二千馀名一流的美女。京城「八大胡同」及秦淮河畔之名妓
皆被他的重金网罗至昆明来,热情的、豪放的「服务」恩客。

  在昆明,柴朗「泼水可结冰」,他只要一咳杖,至少有一百人要「感冒」,
他已经是一位「超级大哥大」啦!

  俗语说:「一位成功男人的背後,皆有一位女人。」柴期能有今日的成就,
完全靠他的大姨太「水腰娘」。

  水腰娘原本是位小太妹,她一出道,便以泼辣及敢陪高手上床之作风,迅速
的在中原武林占有一席之地。她经过众人之「灌溉」及「滋润」,不到二十岁,
便有艳丽的脸蛋及魔鬼般身材,因而被封为「第一妖姬」。

  别看她的腰肢细得盈盈只有一握,在床上一活动起来,不但变化多端,而且
妙趣横生,因而又被封为「水腰娘」。

  她在二十一岁那年和柴朗同居,更协助柴朗干了一票大买卖,所以,柴朗才
有钱买下全昆明的客栈及酒楼。

  这些年来,柴朗负责经营赌场,水腰娘则负责训练姑娘及经营姑娘陪宿,所
以,柴朗才会发大财。水腰娘是位有野心的女人,她一有钱,便一直培场势力及
训练少女修练奇技,俾供她达成野心。

  目前这座豪华庄院正是她训练少女处。水腰娘替这座庄院名为「木兰庄」!
那些少女则分别编为木兰一号、二号、三号……此时,正由木兰五号至十号在轻
歌妙舞。

  座上之唯一男客赫然是东方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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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真是天下奇闻也

  花开不共赏,花落不共悲;欲闻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槛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

  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给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箸垂朝镜,春风晓不晓。

  丝弦袅袅,歌声柔柔。

  哀怨之处,令人心酸。

  六位宫装少女各持一枝茶花在厅中轻歌妙舞,她们不但人美,歌声更美,舞
艺更是优美得无以复加。

  水腰娘瞧得双目发眯及频频点头。东方二爷却瞧得眉尖更皱啦!六女终於在
悠悠乐声中分为侧蹲或俏立着。东方二爷默默喝口香茗,便望向茗杯。

  水腰娘嗲声道:「二爷,您干嘛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嫌这些孩子表演得不够
精彩呢?偏劳您指教一番吧?」

  东方二爷淡然道:「六合因妙,尚欠圆通!」

  「高明,二爷果真名不虚传,您居然能不惑於美色而瞧出她们的阵式缺失,
就偏劳您略加指正吧!」

  东方二爷却闭上双目不语。水腰娘不在意的轻轻拍掌三下。那六位少女立即
和五位奏乐少女碎步离厅。

  她们刚走,便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执入厅,他朝水腰娘的杯中添过水,便
走到东方二爷的面前欲添水。

  东方二爷原本默视茶杯,他乍见老者执之手,双目立即一睁。他望向老者,
不由啊了一声。老者却仍然默默的倒水。

  东方二爷偏头一瞧,脱口问道:「关老,是您吗?」老者不吭半声,便收欲
走。

  水腰娘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迅即沉声道:「关浩天!」

  老者忙转身一礼道:「老奴恭候指示。」东方二爷不由一怔!

  水腰娘冷冷地道:「还不快向贵宾赔罪。」

  老者的双颊肌肉一阵抽动。却见他立即向东方二爷下跪道:「老奴知罪,请
贵客海涵老奴方才一时之疏忽及失礼!」

  东方二爷早已起来站在左侧远处,避开老者之跪拜。老者一起身,立即低头
不语。

  水腰娘冷冷地道:「关浩天,谁叫你起来?」老者立即又低头下跪。

  东方二爷沉声道:「你做得太过火了!」

  「是吗?关浩天,我做得太过火了吗?」

  「禀主人,老奴理该领罪,铭谢主人之指正。」

  「二爷,您听见了吧!」东方二爷心知此事必有内幕,他便默然望向墙上之
字画。

  水腰娘冷冷地道:「你下去吧!」老者立即应是退去。

  水腰娘立即媚笑道:「二爷,坐呀!」东方二爷便默默入座。

  「二爷,你愉快些了吧?」

  「你太过份啦!」

  「过份!格!你方才不是目睹关浩天自动认罪吗?奴家又没有丝毫勉强他,
怎会过份呢?」

  「你……罢了!」

  「二爷,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宜只看一个或一件事之外表啦!」

  「你究竟要如何摆布吾?」

  「二爷,您怎可说出这种话呢?您又不是不明白奴家的心意,您阿沙力些,
奴家将会毕生感激不尽。」

  「你仍然不相信吾言?」

  「二爷,你明明知道奴家动员一半的潼关城民冒雨在水陆找了三天三夜,你
何必又说这种话呢?」

  「吾身上根本没有你所说之物。」

  「格格!二爷,您可真爱说笑,奴家明明在去年底听见你和雷公提及冰蚕及
火蚕之事,你为何否认呢?」

  「你一定听左啦!吾谈及它们,并不表示吾有它们。」

  「二爷,奴家虽然没有福气可以一直跟随您,不过,奴家请教过不少人,他
们皆表示你在设法撮合二蚕哩!」

  「不错!吾对这个问题甚感兴趣,不过,这并不能表示吾拥有它们,你何必
一直在这个问题打转呢?」

  「好!奴家暂时别提它。」说着,她的双掌又互拍一下!

  立见一位妙龄少女快步入内行礼道:「恭候主人指示。」

  「小川回来了吧?」

  「禀庄主,四公子已在浣沙坊待命。」

  「吩咐他带客人来吧!」

  「是!」

  「小流呢?」

  「五公子赴洱海未返。」

  「吩咐他今晚戌时前,带客人来见。」

  「是!」

  「下去吧!」少女立即行礼退去。

  水腰娘妩媚笑道:「二爷,奴家有五位义子,待会前来之人排行第四,他名
叫小川,您可要多加指教。」东方二爷轻啜一口香茗,即不吭半声。

  「二爷,听说你们东方世家修练『葵元心法』,是吗?」

  「恕难奉告。」

  「九阳心法与葵元心法能否合而为一?」

  「不便置评。」

  「格格!奴家打算作此尝试。」

  「你今生休想如愿。」

  「当然,奴家已经是残花败柳,当然不敢作此妄想,不过,奴家有二十位义
女,她们倒可一试哩!」

  东方二爷不吭半声的又啜口香茗。

  水腰娘突然取出一张面具道:「二爷,待会来此地之人或许与你颇有渊源,
你该用得上它吧?」

  「不必,吾又不是见不得人。」

  水腰娘格格一笑,便收下面具道:「二爷,你对目前之江湖大势是不是另有
独到的见解?」

  「不便置评!」

  「二爷,鬼剑尚在雪山否?」

  「不予置评!」

  「二爷,不出五年,奴家可称雌西南半壁,不出十年,奴家必可称雄天下,
你认为奴家办得到否?」

  「不予置评!」

  「二爷,你相信也好,你不相信也罢,你只要长寿,你会亲眼目睹这两件事
实,格格!你一定看得到。」说着,她便格格连笑不已!

  东方二爷忖道:「此女不但功力深厚,而且这批下人皆身手不弱,她所说的
话或许不会是危言耸听。关浩天失踪三年,想不到却在此地为奴,瞧他的行动,
功力仍在,他为何肯受这种淫妇之使唤呢?」他便陷入沉思。

  盏茶时间之後,一位青年男女已自大门行入,东方二爷乍见那位少女,立即
神色为之大变。他便匆匆取出一付面具戴上。水腰娘瞧得暗自冷笑。

  东方二爷戴妥面具,便望向那位青年。

  那青年二十岁,身材修长,相貌俊逸,配上那套蓝绸儒衫及文士巾、锦靴,
更显得潇洒。不过,他生具桃花眼,双睛又不时的转动,东方二爷颇谙面相,立
即明白此人既好色又善於逢迎拍马。

  他开始担心!

  因为,那少女正是东方二爷之老弟的大孙女东方绫呀!

  东方绫年青貌美,个性爽朗,素无心机,遇上这位青年就好似幼齿遇上老狐
狸,铁定会被哄得晕头转向。

  她此时头儿微低,嘴角泛喜,娇颜微酡,这付羞喜及略带紧张之神色,不由
令东方二爷大为紧张。他担心她已经被哄上床了呀!

  二人一入厅,青年立即躬身行礼道:「孩儿叩见义母。」说着,他立即下跪
一拜。

  「免礼!起来吧!」

  青年应是一起身,便道:「禀义母,这位姑娘,便是孩儿一再向你提起的东
方世家之长姑娘。」

  少女立即裣衽行礼道:「东方绫参见前辈。」

  水腰娘含笑道:「免礼!请坐!」二人立即坐入左侧之客座。

  水腰娘含笑道:「东力世家果真不愧为浩浩世家,光凭姑娘之人品及气质,
便足以令人佩服。」

  「不敢当!」

  青年道:「禀义母,孩儿可否择日往访东方世家?」

  「当然可以,不过,人家欢迎吗?」

  东方绫羞赧地道:「家父母一向好客。」

  「好、好,川儿,你就陪东方姑娘畅览四大盛景吧!」

  「是!」

  「吾尚需招待贵客,川儿,你代我好好招待东方姑娘吧!」

  「是,孩儿告退!」说着,二人立即行礼退去。

  东方二爷目送他们走出大门,立即沉声道:「水腰娘,你这套手法不嫌太卑
鄙吗?你别逼人太甚。」

  「二爷,你冷静些,奴家一向不干涉年青人之交往,你又不是没瞧见你那位
宝贝侄孙女之神情,奴家及小川并无胁迫她哩!」

  「她涉世未深,岂能应付有心人之算计!」

  「格格!她涉世未深?东方秀涉世深否?」

  「什麽?你也派人诱拐秀秀啦!」

  「格格!诱拐?好刺耳的字眼呀!」

  「少说风凉话!」

  「二爷,别激动,秀秀目前正和奴家的第五位义子小流在畅游洱海,今晚戍
时前,必会来此见您!」

  「你太阴险啦!」

  「二爷,何必说得如此难听呢?」

  「水腰娘,你究竟打算怎麽样?」

  「奴家想要冰蚕、火蚕,您却一直推说没有这两样宝贝,奴家再穷追究底下
去,也没什麽意思!」

  「别兜圈子。」

  「二爷沉不住气啦?」

  「少噜嗦!」

  「好!奴家就直言吧!奴家想取得『葵元心法』,你若亲自交出,奴家就放
过那两个丫头,如何?」

  「休想!」

  「二爷,冷静些,此事可由不得你作主喔!奴家只要略施手段,那两个丫头
便会被『生米煮成熟饭』喔!」

  「你……」

  「二爷,阿沙力些吧!你只要交出心法,奴家不但立即放走那两个丫头,而
且,你也可以立即自由行动。」

  「这……」

  「二爷,你还在考虑什麽?你再拖延下去,小川说不定就会和小绫上床罗!
届时,小川就成为你的孙婿罗!」

  「你卑鄙!」

  「格格!别说得如此难听嘛!答不答应?」

  「吾只要交出心法,当真可以和绫儿二人自由离去?」

  「当然!」

  「好吧!」

  「格格!二爷,您真可爱,请移驾书房吧!」

  东方二爷不由暗暗一叹。

     ***    ***    ***    ***

  快过年了,小孩子乐得准备领红包,夏史仁却乐得忙碌极了,因为,他终於
可以高来高去及给你好看啦!所谓「高来高去」,便是施展轻功纵跃。所谓「给
你好看」,便是劈出掌力。

  他在「喜相逢」服务时,曾经多次瞧过江湖人物因争风吃醋而拚斗,轻功及
掌力当然也全部派上用场。他当时实在羡慕得要命。他若有这些功夫,他一定要
给曹家的人「好看」。如今,他终於拥有这两种功夫,他岂能不高兴呢?

  夜已深,他却跟着甘欣来到河边,甘欣递给他两枝半尺长的树枝道:「万一
後力不继,就利用它上岸。」

  说着,她已经朝河面掷出一段树枝。她紧跟着腾身一掠,便踏上那段树枝及
迅速的又朝前掠去,另外一段树枝立即也跟着掷出。

  夏史仁昨晚只跟着甘海学过一次,想不到甘欣这个「助教」今晚就来亲自操
练,他不由一阵紧张。他立即也腾身踏向第一枝树枝。

  却见甘欣回头道:「踏波!」

  夏史仁朝树枝,便弹射起来。他略一瞥,便横掠向右侧。他一提气,右足尖
只朝河面的水波一踏,便又弹射而起。他的信心一生,立即来回踏波飘身。他的
胆气更壮,立即逐渐飘向河中央。

  河面因为天寒而多处冻冰,所以,河流冲激冰层而泛起浪花,夏史仁便利用
这些浪花飘掠着。

  不出半个盏茶时间,他已经落上对岸,立见甘欣敬佩的含笑望着他,他不由
暗道:「哇操!好美,好美喔!」

  他的神情一落入她的眼中,她便羞喜的低下头。他一阵难为情,便重新掠向
河面。这回,他逆流而上,专门在激流处踏波而行,黝暗的夜色之中,只见他似
鬼魅般来回飘闪着。

  甘欣暗羡道:「初生之犊不怕虎,爷爷这套训练方式挺管用的哩!他的修为
实在太吓人啦!」她瞧了一阵子,便抽剑开始在岸边练习。

  不出半个时辰,她突听河面传来:「卜卜」细响,她仔细一瞧,便瞧见夏史
仁已经在劈河面之积冰。他的掌力所经之处,立即现出五丈径圆的破洞,怪的是
那声音只是「卜卜」轻响,不似一般人之「砰轰」噪音。她明白这是因为他的超
人功力所致,她不由暗羡。她又练了一个多时辰,便招呼他离去。

  从那天起,她们二人便在每晚的亥时至丑时三个时辰内,分别在河上练习剑
招及轻功、掌力。

  天气越来越冷,甘欣已经换上黑袄,夏史仁仍然只是穿着短衣及短裤,却丝
毫不觉得寒冷。不过,冰寒的天气也中和不少毒蛇内胆之燥热阳刚之气,所以,
他的内家真气更加的凝实啦!

  夏史仁浑然没有发现这些妙事,他只是不停的踏波旋身拍掌,如今的他已是
陀螺般旋转不已!那些积冰在「卜」连响之中,起初破裂成洞,後来开始碎解,
河面之河流因而更宽阔!

  夏史仁又一直练到二月底,大自然的力量终於将河面凝冻成为厚冰层,白天
亦有人车在通行!

  这天中午,甘海和夏史仁用膳之後,他立即含笑道:「阿仁,吾打算让你作
一个尝试,你敢吗?」

  「敢!您的每件尝试,皆对我很有帮助哩!」

  「这次的尝试不大一样,我想让你在冰层下方的河流坐一段时期,你敢不敢
作这种尝试?」

  「敢!」

  「很好,吾是进一步拟实你的真气,才打算让你去吸收大自然寒冻之气,你
就以河水维生及运功吧!」

  「是!」

  「吾已经选择妥位置供你静坐,该处贴近崖壁,你可以利用崖壁之凸石固定
身子,不过,你可要留心适应河水之冲激。」

  「是!」

  「积冰大约在一个半月之後,开始化解,所以,你必须利用这一个半月期间
专心的运功调息。」

  「是!」

  「你在运功期间,如果发现不适,可别逞强。」

  「是!」

  「你先返房运功,入夜之後,吾自会通知你出发。」

  「是!」

     ***    ***    ***    ***

  夜黑风高,甘海站在冰层指着远处崖壁道:「阿仁,你劈破冰层之後,笔直
游去,便可以发砚崖壁之凸石。」

  「好!」

  「若有不适,随时破冰出来吧!」

  「好!」

  「下去吧!祝你顺利!」

  「老爷子,谢谢你。」

  夏史仁右掌一翻,身前之冰层便出现一个丈馀径圆之深洞,立听「哗哗」河
水冲激声音。夏史仁脱去衣裤,便赤裸的跃入河中。

  甘海拾起衣裤,喃喃自语道:「阿仁,祝你顺利!」说着,他即掠向家中。

  夏史仁沿着河流疾游,身子便似「鱼雷快艇」般冲散河水迅速的前进,刹那
间,便已经接近崖壁。他眯目一瞧,果真瞧见壁前多处有凸石,他便朝前游去。

  不久,他已经侧靠着一块凸石,贴坐在崖壁前。河水滚滚,不客气的激冲而
来。双目更是被冲得一阵不适。他便闭目运功。

  真气一开始在他的胸腹间绕圈奔跑,那些河流便被「三振出局」,不过,河
水的压力却源源不绝的朝他涌去。他必须运功,始能适应这些冲激之压力,这正
是甘海阅书苦思出来的「大自然自我挑战」方法。夏史仁的体中精华,便不停的
被激发出来。

  一周之後,两粒明亮的珠子在河流之中,缓缓翻滚而来,它们正是那条大毒
蛇之双目哩!当大毒蛇爆迸而死之後,它们便沉入河底。

  夏史仁不停的运功之後,大毒蛇内丹当然也被动员了,那两粒蛇目便是被大
毒蛇内丹之气机所牵引而来。不出盏茶时间,它们便分别贴附在夏史仁的腹部,
夏史仁顿时被这两位「不速之客」所吵醒。他一握住它们,顿觉手中凉凉的。

  他眯目一瞧,不由怔道:「哇操!那来的白鸡蛋呢?」

  他尚未弄清楚,河流之压力立即使他不爽,於是,他便双手各握一粒蛇目,
继续的运功调息。这两粒蛇目的灵气便迫不及待的沿着夏史仁的双臂进入他的体
中,再迅速的与大毒蛇的内丹会合。夏史仁的全身顿时飘出异香味。

  这些异香味乃是汇合冰蚕、火蚕、玉芙蓉及大毒蛇内胆双目而成,夏史仁的
全身立即时白、时红。异香味便沿着河流不停的散发出去。凡人之鼻子嗅不出这
些异香味,灵性越纯及越强之物却可以清晰的感应到,於是,另外一宗奇事逐渐
的出现了!

  夏史仁不停的运功半个月之後,远在二百里外的一处深潭突然在深夜之中,
潭水似沸腾般翻滚着。倏听一声龙吟,一道青光便破潭冲天飞出。

  此潭位於荒谷之中,一向人迹罕至,所以,这道青光便没有惊动任何人的由
潭中冲天飞去。这道青光约有一尺半长,它一冲飞到半空中,立即划空疾飞向华
阴县,没多久,便有人喊道:「啊!鬼剑!」

  「是呀!真的是鬼剑哩!」

  「追!」

  「快追呀!」

  不错!这道青光正是曾经引起一场武林浩劫,不知埋葬多少英雄好汉及黑道
巨枭、大哥大之「鬼剑」。

  它自从昔年消失於雪山之後,便到此潭来潜修。今夜,它感应到那股异香!
它迫不及待的飞去「报到」!自古以来,灵物一向择主,所以,那些阿猫阿狗之
人物,即使费尽心思,使尽手段,仍然无法拥有灵物。

  二百馀里在鬼剑的飞翔之下,贬眼间即达,只听「卜」一声,鬼剑已经穿破
积冰疾射入河中。它方才所经之处,至少惊动十人!那十人经过一番激动之後,
便贪婪的独自追向鬼剑飞去之方向,以免引来更多的角逐者。

  可惜,鬼剑不但迅速的消失,它所穿破之积冰亦迅速的被冻合,当那些人在
翌日追来之时,已经是「有见没有到」。他们便继续朝前掠去。

  且说鬼剑射入河中,便「紧急刹车」的停落在河底。它只距离夏史仁二十馀
丈,它却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异香,没多久,它的全身不停的颤抖!夏史仁立即感
受到更大的压力。他更用心的运功!异香味更浓!鬼剑颤抖更频!

  已经过三天三夜,鬼剑倏地一震,居然幻成一条尺馀长,寸馀径圆之青蛇及
疾射向夏史仁。夏史仁正在全力运功,根本无暇分心。「叭」一声,青蛇居然贴
附在夏史仁的胸腹间,而且是嘴部贴着他的胃部下方,尾部贴在右胸。便呈「叶
司形」贴附在夏史仁的胸腹间。

  它原本是一条青蛇,因为吸取日月精华千馀年,终於幻身飞出,可惜,它曾
咬食过人畜,所以无法幻成「龙」。它因而化成鬼剑。它的戾性一涌,便到处伤
人畜。江湖人物却视为至宝的追逐抢夺着。这就是鬼剑浩劫之由来。

  此时,它被异香诱回原形,立即欲去吸收异香。抛在打如意算盘,打算吸收
异香化去它体中之戾气,那知,它张口一吸,顿时知道它错了!因为,夏史仁也
是满腹的仇火呀!

  何况,他体中的冰蚕及火蚕所结合之气正是青蛇之克星,青蛇一吸收之下,
立即乖若驯羊啦!它与夏史仁既然皆有戾气及仇火,就并肩合作吧!它乖乖的缓
缓吐出体中之精华啦!

  夏史仁方才正在全力运功,乍见胸腹间有外物贴上,他正在大骇之际,倏觉
全身一凉,接着便是更凉。他体中之真气滚流更急啦!他不敢分心,只好全力运
功。不出三天,青蛇已经逐渐消瘦了,不过,它仍然缓缓的吐出体中之元气,因
为,它自知唯有此法可以保身。

  过了一个月,河流上方的积冰已经溶化得差不多,青蛇不但只剩一条细绳,
而且身子只缩到半寸长。不过,它的嘴部仍然紧贴在夏史仁的腹上。夏史仁的全
身却透明似白雪。他因为吸收以蛇目及青蛇之精华,已经阴阳调和啦!不过,他
仍然不停的运功。他已经完全入定!

  甘海早已经在半月前发现夏史仁的腹上有一条小蛇,他在暗骇之下,一见夏
史仁没事,他便立即离去。因为,早在半个多月前,每天皆有上百名江湖人物在
华阴城内外及对面之华山到处搜索着。他已经将茶坊重新开业,经过多日的探听
之後,他终於听见有关鬼剑再度出现的消息了。所以,他不敢在河中逗留太久,
立即返家。夏史仁却渐入佳境的继续运功不已。

  又过了一个月零三天,青蛇已经只变成一根筷子般,只见它一弹身,便射落
在夏史仁左掌之蛇目上。只见它啜口贴住蛇目,那粒蛇目的光华顿减。它的身子
倏地一颤。夏史仁眯目偷窥,不由暗骇。

  不久,夏史仁左掌之蛇目不但光华皆灭,而且迅速的龟裂,刹那间,蛇目便
只剩下一小堆碎片。青蛇全身颤抖更剧烈。

  倏见青蛇一弓身,便射落在夏史仁右掌吸收另外一粒蛇目之光华,刹那间,
光华便已经消失一大半。青蛇的身子倏胀,尾巴一摇,蛇目立即破裂。青蛇身子
连颤,忽缩倏胀不已。夏史仁一见它那麽厉害,骇得不敢乱动。

  不久,青蛇剧烈向上一弹,倏地化成一把短匕,再落回夏史仁的掌中,吓得
夏史仁气机一窒,立即涌来河水,忙闭气催功。那些河水立即被「三振出局」。

  夏史仁此时才发现河水居然已经停在他四周寸馀外,他稍一运功,四周之河
水不由向外退去。

  他不由怔道:「哇操!怎会如此呢?」

  他有太多的疑问,便一一思忖着。首先,他望着已经变成碎片的两粒蛇目。
接着,他望向掌中之青森匕首。

  事实上,它只能称作镖,因为,它没有套环,不便称为匕首,不过,青蛇当
初的确想幻化成为匕首。它只要能一直在夏史仁的身边,便可以吸收他的体内灵
气,而逐渐炼化它体中之戾气,进而修得正果。

  至於它所吸收之灵气,完全是由夏史仁的毛细孔中自动排散而出,并不敢再
直接吸收夏史仁的灵气。因为,它已经吃过一次亏!它已经有一千馀年的道行,
及经过那次浩劫,如今虽然已被夏史仁吸走它的灵气,它却知道那是一件好事。
从今以後,它可以吸收夏史仁排散之灵气而净化体质!

  它由雪山遁入深潭静修之後,立即发现自己的戾气加上人畜之血腥,它已经
无法修得正果。想不到如今却有这段奇缘,它当然要把握啦!它此时静躺在夏史
仁的掌中,它却感应出他的疑惑,可是,它有口难言,它只好思忖该如何表达心
意。

  不久,夏史仁朝它一抛,它便流向水中。却见它一折绕,便又飞向夏史仁的
手中。夏史仁又奇又怕,不由收手。却见它斜飞而出,便贴附在夏史仁的腹上。

  夏史仁只觉得一阵凉凉的,不由伸手欲抓开它。却见它更往肌肤内侧挤缩,
他不由住手忖道:「哇操!这是什麽怪蛇呀?会不会戮破我的吐子呀?」

  他不敢再逼,只好放下双手。立见它自动射落在他的右掌。他轻轻一握,只
觉它只各露出头尾一小段,而且周身柔软如绵。他不由好奇的轻抚着。青蛇便放
松全身,任他轻抚。

  良久之後,夏史仁忖道:「我还是回去请教老爷子吧!」

  他抬头一见河水泛暗,他不由忖道:「哇操!看来已经入夜了,我何不趁暗
先溜回去呢?」

  他不由苦笑道:「哇操!我为何经常光屁股呢?」

  他不由低头一瞧。

  他赫然发现下身有一片「小草原」,他不由一怔!他抬手摸向头顶,赫然摸
到头发,他不由大乐道:「哇操!我不会永远是和尚头了啦!」他便欣喜的来回
抚摸头发。

  良久之後,倏见甘海疾游而来,那支匕首倏地一弹,便欲射去,夏史仁急忙
啊了一声,信手将它抓住。抛立即乖驯不动。甘海朝上一指,便向上游去。夏史
仁一弹腿,身子已经射出水面。他自己不由也大吓一跳。

  「波」一声,甘海已经游到他的身边,立见他边游边道:「阿仁,你的衣裤
放在岸边石块旁,你先去吧!」

  夏史仁一弹身,不但立即射出水面,而且似长了翅翼般朝前疾飞三十馀丈,
方始落向水面。他惊喜的忙朝水面轻按一掌。他便立即又自水面浮弹而起。他的
双脚似青蛙般一瞪,立即又射向前方。

  「唰!」一声,他已经飘落在岸边。他匆匆一瞥,果然瞥见右侧石後放着衣
裤。他立即匆匆穿上。

  他一穿上衣裤,立即觉得稍紧些,他不由苦笑道:「哇操!我一定又长高及
变壮啦!哇操!怎麽得了喔!」

  倏见手中一松,匕首已经射向他的心口。他吓得不由哇操一叫。他刚将它拨
开,它即已经贴胸滑入他的口袋,他吓得心儿狂跳,不由暗叫道:「哇操!惊死
郎,我会被它整死。」

  却听远方掠来一道灰影,夏史仁乍听声音,偏头一瞧,便瞧见一名神色阴的
老人疾掠而来。他尚未搞清楚对方来意,耳中已经传来奇怪的声音道:「阿仁,
来人不好惹,小心些!」

  夏史仁不明白是甘海在施展「传音入密」提醒他,他不由好奇的望向四周再
望向踏波疾掠而来之甘海。

  那名老者却已经弹身探爪疾抓向夏史仁的右肩。倏见青光一闪,那人立即啊
了一声。「砰!」一声,那人已坠落在夏史仁的身前。

  青光倏地自那人之背心激射而出,再疾射向夏史仁的袋中,立见那人啊了一
声,捂住心口抽搐着。甘海骇然站在远处,不敢接近夏史仁。那人倏地啊一声,
立即瞪足「嗝屁」!

  「阿仁,把他掷给我。」夏史仁乍见到死人,不由大骇!

  「阿仁,快,四周随时会有人来哩!」夏史仁只好抓起尸体掷去。

  他不知自己有多大的力道,这一掷出尸体,潜劲立即紧跟而去,吓得甘海只
好缩手让尸体疾飞而过。尸体一落水,甘海立即掠去。他抓着尸体潜入河地,便
以大石压住尸体。他刚游出河面,便瞧见夏史仁躲在石後。他心中有数,便又潜
入水中。

  却见三道人影自远处掠来,只见殿後之人低声道:「隋兄,你在赶什麽呢?
并没啥可疑之处呀?」

  立见为首之人道:「我明明听见惨叫声,如今怎会没动静呢?有了,柳兄、
金兄,你们瞧瞧地上之血迹。」三人立即停在石前注视阴老者所留下之血迹。

  「惰兄,会不会是师父留下之血迹呢?否则,他老人家怎麽会突然消失呢?
方才那惨叫声是不是师父所发出呢?」

  「我也不敢确定。」

  「既然如此,咱们别再在此地浪费时间啦!」

  「好吧!走!」三人立即匆匆掠向远处。

  甘海趁着浮出河面换气之际,一见夏史仁仍然躲在石後,他心知夏史仁必然
另有所见,立即又潜入河中。不久,两位中年人自三十馀十丈石後掠到血迹现场
瞧了一眼,两人方始一使眼色,继续掠向远处。

  夏史仁仔细一听四周已经没有动静,便徐徐起身。甘海自河中掠上岸,便在
遥处石後换上乾净衣袍及以毛巾匆匆的擦乾头发和四肢。夏史仁伸手入怀,立见
匕首轻轻一贴他的指尖,便又滑开。他不由骇奇交加。

  他不由想起匕首方才迅速、诡异的穿透老者之情形。不由担心它会随时穿透
他的胸背。

  却见甘海提着包袱过来道:「阿仁,慢慢走,别东张西望,若有外人盘问,
一律交由我应付吧!」

  「好!」两人便缓缓行去。

  不久,夏史仁已经听见右侧远处有人在拚斗,更另有别人在呐喊道:「华山
派的人仗多欺少,快来人喔!」

  他怔了一下!他便低声道:「老爷子,右侧远处有人在拚斗,另有人在呐喊
『华山派仗人多欺少』,似乎另有不少人哩!」

  「回家再说,走慢些!」

  不久,呐喊声更加的清晰,沿途不时有人掠向右侧远处,夏史仁果然按照甘
海的吩咐不敢多看一眼。他们走了一阵子,方始返家。

  甘欣刚闪入厅中,甘海之即沉声道:「注意有否他人跟踪?」甘欣立即蹲在
厅角向外窥伺。

  甘海带着夏史仁一回到房中,立即锁门、关窗及放下门幔窗帘道:「阿仁,
你怀中究竟是什麽东西?」

  夏史仁立即取出匕首及道它出现之经过。甘海伸手欲接,它却匕尖一掀,吓
得他立即缩手後退。夏史仁弹指叩了匕尖一下,立见它乖乖的低弯而下。

  「老爷子,您瞧瞧吧!」

  「不!不必啦!它可能就是……」

  立见匕尖挺得笔直。甘海立即不敢吭声。

  夏史仁朝匕尖弹了一下,低叱道:「你凶什麽凶?」倏见匕首向地面一射,
匕尖立即在地面划写不已。夏史仁外行,甘海即惊喜的紧盯着。

  不久,匕首已在地而划出十二个人形及歪歪曲曲的二个「岳山」,甘海全身
大震,险些叫出声来。

  匕尖却在「山」之下点了三点,甘海沉声道:「岳岳?」匕尖连点三下,便
倒在一旁。

  「老爷子,这是怎麽回事?」

  「你我洪福齐天,得以目睹千馀年前之绝学。」

  「千馀年前?」

  「不错!它已经年逾千馀,必然曾经见过这套招式,想不到它不但能记下招
式,更肯写出来。」匕身倏地原地弹跳三下,状甚愉快。

  甘海见状,忖道:「看来它挺喜欢听『好话』哩!」

  他立即道:「阿仁,你别轻易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好呀!」

  甘海立即凝视着第一个人形。夏史仁站在一旁瞧着,双掌亦缓缓比划着。甘
海却似石人般盯着第一招沉思。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甘欣一见没有外人跟踪,她放心地走到门外,立即由
门缝及布缝向内瞧去。她立即瞧见甘海在沉思及夏史仁在走动比划之事。她仔细
的又瞧了一阵子,便瞧见地上之人形及那支青白匕首。她不由大感诧异。她不便
入内,便默默进入厨房备膳及烧水准备泡茗。

     ***    ***    ***    ***

  天尚未亮,华阴城民争先恐後去瞧拚斗现场,甘海徐徐呼口气,忖道:「好
艰困的招式呀!如何练呢?」

  却听身後有一阵步声,他不由回头望去。他瞧了一阵子,不由惊喜的恍然大
悟道:「原来如此,它已经自行领悟过,我居然还在思索,真是傻也!」

  他便跟着直接比划走动着。可是,他走了三式之後,便踉跄连晃。夏史仁上
前接住他道:「老爷子,您怎麽啦?」

  甘海苦笑道:「老夫的资质差矣!」

  「老爷子,我走一趟,你瞧瞧有何缺失,如何?」

  「好!」夏史仁果真边走边比划着。

  甘海暗自佩服道:「好傲人的资质,今後的武林非由他执牛耳不可,可是,
如何打发这支煞星呢?」

  夏史仁收招问道:「老爷子,如何?」

  「很好、很好!」

  却见匕首飞到第六个人形,便停在左下角。

  夏史仁啊了一下,道:「哇操!厉害,我就是这儿觉得有些别扭哩!哈罗!
你有否妙点子呀?」匕首晃了一晃,便躺在一旁。

  「妈的!你只会挑剔而已,不够看啦!」

  却见匕首一弹身,便在尺馀高处闪动不已。青光大盛!

  甘海忙道:「停,别泄底。」匕首果真立即躺下。夏史仁却惊喜的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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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夏史仁真吓死人

  黄河之水又黄浊又激急,尤其在潼关北方三里远处之河流更因为河床甚深,
而被人舟视为鬼城。夏史仁却在鬼域下练掌。这是甘海的主意,因为,华阴城整
天皆有江湖人物出入,而且铜及鹿宽又天天来追求甘欣啦!

  夏史仁带着匕首游到鬼城,立即发现河流虽急,却卷动不了他,而且河水皆
自动和他保持寸馀之距离。他不由好奇的伸手抓向河水。那知,他的手刚接近河
水,河水便自动涌开,他不由一怔!

  青影一闪,匕首已经由他的怀中射落在他的身前丈馀外,而且自动按照那些
人像姿势来回的穿梭着。

  夏史仁立即被它吸引住视线。它便得意继续穿梭着,夏史仁立即领悟不少。

  他足足的瞧了十次之後,立即开始走动着。匕首便停在远处一块石头上「鉴
赏」着。夏史仁越练越顺利,便反覆的练习。

  河流本来就很湍急,经过他这一凑热闹,便更加的掀起圈圈的漩涡,舟船吓
得绕行向远处。

  夏史仁却毫不知情的练习着。匕首似良师般不时矫正夏史仁之错误。夏史仁
对它敬佩有加。夏史仁越来越喜欢它。

  事实上,这条青蛇乃是千馀年前江湖异人岳岳所蓄养之宠物,它日夜瞧岳岳
练这套掌法,所以,记得特别牢。

  岳岳仗着这套掌法称尊江湖四十年,便觅洞室归隐潜修,所以,他是江湖史
上第一位受黑白两道推崇之人。所以,甘海会记得他这号人物。

  当时,由於岳岳打遍天下无敌手,又不妄杀一人,所以,当时的江湖人物便
尊称这套掌法为「岳岳掌法」。

  当时的江湖人物掀起学习「岳岳掌法」的狂热风潮,可惜,他们皆只学习到
肤浅的表面招式。即使有人资质较优,修为较高,又专心领悟「岳岳掌法」,却
仍然无法领悟到它的神髓。

  甘海之老祖宗就是属於这类人物,甘家历代人皆在参悟老祖宗留下来的「岳
岳掌法」,却一直无法有所突破。所以,甘海乍见那些人像,才会如此的激动。
此时,他正在和甘海全力修练这套掌法哩!

  甘记茶坊当然又「暂停营业」啦!

  日复一日,天热渐热,寻找「鬼剑」之人潮正在方兴未艾,甚至连水腰娘也
引起兴趣啦!她也派出五百馀名手下抵达潼关及华阴一带寻找鬼剑,同时伺机吸
收绿林好汉及黑道老大。

  雨季也悄悄来临了,寻剑之热潮却丝毫末被雨水浇熄,相反的,更多的人先
後加入寻剑之行列。随着寻剑,不少冤家及仇人先後见面,双方一言不合,立即
动拳或抡刀剑,拚斗之事件遂日益增加着。

  这天晚上子初时分,潼关城外有三批人在拚斗,东大街的那株枯槐前却来了
一位脸色蜡黄之中年人。

  他正是东方二爷所乔扮。他交出「葵元心法」之後,便赶回东方世家。

  果见东方绫及东方秀落落寡欢的分别在房中看书,他不便揭她们的疮疤,便
一直待在庄中。

  他知道水腰娘一定会派人监视他,所以,他一直待了一个多月,趁着大雨的
夜晚,易容离庄。

  他故意到处逛,又连连变化身份,一直到今晚,他才趁着大雨,来到这株枯
槐准备取回檀木盒。树洞中已经积满雨水,他便劈破树身先泄尽积水,然後再钻
入树洞中仔细的搜索。

  不久,他找到盒盖一掀,塞满污泥及青苔之檀木盒,他不需要再找,便神色
若土的离开。

  他回到客栈仔细一观察檀木盒及盒中之物,便确定冰蚕及火蚕早已经离开这
个檀木盒了。他已经无法再找到它们了!他愧对列祖列宗。这一切全是水腰娘惹
的祸。他非复仇不可。他沉思再三,便默默的赶返东方世家。

     ***    ***    ***    ***

  农历七月初一,俗称「开鬼门关日」,据说在阴曹地府的「好兄弟们」从这
天起,放假一个月。所以,世人对七月称为鬼月。大小的婚丧喜庆皆避免在鬼月
举办。

  不过,江湖人物并不忌讳在鬼月找鬼剑,不但是绿林黑道人物在找鬼剑,少
林等各大名门正派亦在找鬼剑。因为,鬼剑若落入黑道人物手中,少林各派便要
寝食难安,所以,他们也派出不少的人寻找鬼剑。

  何况,经过水腰娘手下们之吸收及组织,他们已经有一千五百馀人在有组织
的寻找鬼剑及铲除异己。

  华山派首当其冲,他们经过数月来之遭人明挑暗算,已经有二百馀名弟子踏
上鬼门关啦!

  所以,华山派求援啦!黑白两道的冲突亦日益增加着。不过,大规模的会战
却尚未发生过。

  这天晚上,甘欣练过前两招,一见甘海歇息品茗,她立即上前低声道:「爷
爷,阿仁会不会出事?」

  「不会,他若吃亏,它不会坐视,它一出现,必然会惊动大家,可是,至今
并未传出此事,可见他很平安。」

  「要不要去瞧瞧他呢?」

  「不必!他日前正在练掌,别去打扰他。」

  「可是,他怎能不吃及不睡呢?」

  「你别忘了他的特殊体质,他不会有事,咱们即使要去见他,得要提防激流
及那支怪匕首哩!」

  「爷爷!您说它便是鬼剑吗?」

  「甚有可能!」

  「可是,它的形状大异於传闻呀!」

  「遇上阿仁,什麽怪事皆可能发生,就以咱们为例,若非因为阿仁,咱们岂
有福份修练岳岳掌法呢?」

  「不错!爷爷,咱们何不带阿仁返回故乡呢?」

  「不妥,你还记得去年无故闹水灾之时,爷爷曾提过必会发生凶杀事件吗?
如今已经应验啦!何况,黑白两大势力已经在此地聚集,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
机会探访仇家之行踪,咱们岂可离去呢?」

  「爷爷,高明!」

  「阿欣,爷爷问你一件事,你可要直言!」

  「是!」

  「你喜欢阿仁吗?」

  她的双颊倏红,低头轻声道:「他恐怕不会中意我。」

  「爷爷自有安排,你专心练掌吧。」

  「是!」

  两人便又各自练掌。

  此时的夏史仁亦正在练掌,却见匕首疾射向左侧远处,夏史仁不以为意的继
续练掌了哩!

  没多久,一位魁梧大汉昏迷不醒的流来,夏史仁收掌一瞧,便瞧见匕首自对
方之腰带射出。他立即明白是匕首带此人来此地。

  只见此人已经七孔溢血,及腹部肿大,分明已经死亡喝了不少的河水,不知
匕首为何拉他来此地。却见匕首朝对方之腰带扣结一挑,腰带立开。

  夏史仁怔道:「哇操!它难道要我穿上此人之衣裤吗?」

  他便试探的脱下那人之长裤。立见匕首欣喜的旋转不已。夏史仁便含笑换上
那人的衣裤。哇操!挺合身的哩!倏见匕首一扭头,便逆流射去。夏史仁穿上双
靴,便跟着射去。没多久,夏史仁已经跟它射入一个崖洞中。

  洞中甚为曲折,而且逐渐沿上而筑,没过多久,他就立马嗅到一阵清香,立
听「波」一声,它已经射出水面。夏史仁跟着射出水面,便发现它继续射去。他
便跟着掠去。

  清香味道越来越浓,他终於跟着它进入一个石洞内,洞中赫然有一白及一黑
两条大蛇盘蜷着。夏史仁吓得当场立定。那两条大蛇却全身哆嗦,目泛骇光。匕
首一旋身,倏地幻成一条细蛇。倏见它弹射丈馀远,便落在地上昂头吐舌连嘘。
夏史仁不由担心它会被吞掉或压死。

  那知,那两条大蛇却乖乖的游向左右两侧,立见它们方才盘蜷之凹洞内透出
浓例的香味。

  细蛇立即回头朝夏史仁频频点头。夏史仁好奇的上前一瞧,便瞧见凹洞内有
一个透明玉盆,而且连盖子也是透明雪白,盆中之物清晰可见。

  只见盆底有一滩水,水上却长着一株绿叶兰花,花中央结着一个拇指大小的
白叶,状甚可爱。

  细蛇立即朝洞内嘘叫不已!夏史仁立即端起玉盆。他好奇的掀开盆盖,立见
青光一闪。细蛇一射入盒中,立即张口猛吸那滩水。它的全身立即青白交杂。它
的身子更圆,却仍然只有筷子长。

  它一吸光水,立射向洞口。夏史仁覆上盒盖,便跟着掠去。不久,他已经跟
着它又射入水中。他便跟着它顺流疾射而去。

  不出盏茶时间,它倏地转身直接射入夏史仁的怀中,夏史仁不以为意的立即
射上河岸了。

  他一探出头,正好瞧见四十馀人挥动兵刃在右前方四、五丈处拚斗,他立即
游到一块石旁偷窥。

  他瞧了一阵子,暗道:「哇操!这些人为何如此猪脑呢?明明可以直接宰对
方,为何要多拐一次弯呢?」

  他瞧来瞧去,顿觉这批人皆是「无三小路用」。他便低头行去。那批人忙於
拚斗,根本没瞧见夏史仁这号人物。

  时值深夜,街上空无一人,夏史仁虽然听见远处不时有人在追逐或拚斗,他
却仍然低头而行。不久,他已经来到甘记茶坊的後门,他按照甘海的吩咐先向四
周瞧一瞧,确定没人之後,立即掠入後院。

  倏听:「爷爷,好香喔!什麽香味呀?」

  「咦?真的有香味哩!」

  「唰!」一声,窗外已经站着一位乱发青衣人,甘海刚一怔,甘欣却脱口唤
道:「阿仁,是你吗?」

  「是的!」

  甘海忙道:「快进来!」

  夏史仁一闪入房中,立即将玉盒放在桌上。

  甘海啊道:「鸳鸯兰!」

  甘欣忙道:「真的是鸳鸯兰吗?」

  「不错,阿仁,你是要送给阿欣吗?」

  「好呀!」

  「阿欣,快服下它,以免香味引来外人。」

  甘欣一掀盖,先摘食那粒白果,连枝带叶的嚼食,然後立即坐在椅上调息。
甘海立即用水冲去玉盒之香味,然後将它藏入地窖。

  夏史仁却一直瞧着甘欣,因为,她的脸原本已经白里透红,此时居然艳红似
欲滴血,既美又恐怖。甘海回房一瞧,立即大喜。

  他一关上门窗,便道:「阿仁,别让外人入屋,我帮阿欣的忙。」

  「我来吧!」

  「这……好吧!你把右掌按在她的『气海穴』,徐徐输入真气,记住,一定
要徐徐输入真气,否则,反而会伤了她。」

  「好!」

  甘海低声道:「阿欣,准备汇合阿仁的真气贯穿生死玄关。」

  夏史仁立即将右掌轻按上甘欣的脐下三寸处。该处乃是姑娘之敏感她带,甘
欣不由轻震。

  甘海立即沉声道:「宁神意志,休涉杂念。」

  甘欣立即定下身子。

  「阿仁,开始吧!」

  夏史仁并无非份之想,他坦然的按在甘欣的脐下敏感部位,更徐徐的将真气
自掌心输入她的体中。

  「阿仁,再少些!」

  夏史仁立即「追减预算」。甘欣却全身一颤,额上立即汨出汗珠。

  甘海摇头苦笑道:「阿欣的资质逊多了,一时急不得也。」

  他便轻声道:「阿仁,跟我来吧!」说着,他便启窗跃出。

  夏史仁跟着站在窗旁,甘海问道:「阿仁,你是如何得到那盒『鸳鸳兰』,
你为何要将它送给甘欣?」夏史仁便先叙述获得「鸳鸯兰」之经过。

  甘海惊喜地道:「想不到它会如此的灵奇,太不可思议啦!」

  「是呀!它还带我穿上这套衫裤哩!」

  「这是华山派的服装,你先去换下它吧!」夏史仁立即回房更衣。

  他刚脱下上衣,却见青蛇咬着一个小袋跃落地面,他换妥衣裤及布靴,立即
好奇的拿起小袋。只见袋中有两粒龙眼般蜡丸,判系灵药,否则,青蛇不会如此
重视,夏史仁便拿着小袋去见甘海。

  甘海正在注视甘欣之气色,乍见夏史仁递来之小袋,他立即低声道:「这是
武当弟子之专用袋,你何处弄来的?」

  「我方才更衣之际,它从口袋咬出来的。」

  「唔!必非俗品,待吾瞧瞧!」

  他一打开盖口,立即啊一声道:「吾明白了,华山派必然有重要人物负伤,
所以,才自武当索取『龙虎丸』。」

  「龙虎丸?一粒龙丸?一粒虎丸呀?」

  「不是,这两粒乃是武当派最管用之药,它可以起死回生哩!看来华山派可
能有两位重要人物身负重伤。」

  「华山派的人听说不错哩!我立即送药去吧!」

  「不妥,你和华山派不熟,吾去吧!记住,别让外人入屋,万一有人进来,
你别伤他们,就制住他们的『麻穴』吧!」

  「好!」

  甘海收下小袋,立即掠去。夏史仁面对寂静的夜色,想起往事,彷若作梦。

  却见二道黑影自右墙角掠入,夏史仁毫不犹豫的立即掠过去,他那迅疾身法
立即慑住那两人。那两人立即向後转及弹掠而去。夏史仁便在原处张望着。

  没多久,生意上门啦!方才那两人已经带着八人疾掠而上,夏史仁一见居中
那人可能会先落地,他便疾掠而去。

  他没有判断错误,那位中年人果然领先落她,他乍见乱发青年如风般掠来,
他不屑的立即挥掌劈来。

  「砰!」一声,他已劈上夏史仁的右胸。

  不过,他却啊了一声,便僵倒在地上。夏史仁却若无其事的向右闪去。

  只听「砰!」一声,他的右肩又挨了一掌,不过,他却拍上对方「麻穴」,
结果,他没事,对方却啊了一声裁倒在地。

  其馀的六人不由大奇。立即有两人掠向麻穴受制之人,他们企图替那两人解
穴,所以,他们一接近那两人,立即提气出掌。

  那知,夏史仁的手劲特别的重,他们一出掌,根本解不了穴。他们正欲再出
掌,夏史仁已经飘来,而且出掌遥拍而来。这是夏史仁在情急之下所施展的「长
打」,立见那两人各啊一声,便似石头滚向外侧。他们不但被制住「麻穴」,更
被震成内伤啦!哇操!活该,谁叫他们要鸡婆呢?

  夏史仁一见这招管用,立即继续「长打」。「砰」声中,那八人完全被摆平
啦!不过,墙外却已经有二十馀人在探头瞧着。

  夏史仁首次出手,便如此顺利,他的信心一生,便开门将那八人挟到墙外,
然後再关门站在院中。立即有十馀人上前探视那八人之穴道。

  却见一名瘦削中年人站在墙头道:「你是谁?」

  夏史仁担心会惊动甘欣,他立即挥手道:「去吧!天亮再说!」

  「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史仁立即挥掌拍去。他出掌甚疾,掌力又静悄,那人正欲闪躲,右腰眼已
经被拍中,立觉右半边身子全麻,腹部亦狡疼不已!

  他啊了一声,立即向後倒去。立即有两人上前接住他及欲替他解穴。那知,
他的内脏已经受伤,那两人一出手,不但解不开夏史仁的沉重力道,而且亦震伤
那人的内腑。那人不由闷哼出声。远处那八人亦闷哼连连!

  如此一来,立即吓得其馀之人不敢经举妄动。

  那位中年人当众出糗又自负内伤,他在羞恨之下,立即喊道:「杀!杀死这
小子,给我狠狠的杀呀!」

  立即有十五人掠上墙头。夏史仁立即以掌疾挥,频频「长打」!

  「砰」声中,那十五人根本尚未接近夏史仁,便被夏史仁的「长打」准确的
制住「麻穴」及倒地。夏史仁再度打开後门送出那十五人。

  不久,他正欲关门,远处已经有一名黑衣人掠落在街角沉声道:「好身手,
这批人太不识趣啦!」夏史仁一见对方双眼连转,他心生反感,便关门入内。

  黑衣人正在恭维夏史仁,想不到夏史仁如此的「不上路」,他在羞窘之下,
突然掠过去出掌疾拍不已!「波」声中,十二个脑瓜子已经被拍破。临死之惨叫
声及即将挨掌者之惊呼声、求救声立即交互连响,那人却毫不停顿的疾凉猛拍。

  远处倏地传来一声:「住手!」立见三名中年人疾掠而来。

  黑衣人冷诧一声,更加速宰人。

  那三人急得连连怒吼:「住手!」

  奈何黑衣人身手迅速,他们只能乾着急。他们目送自己之弟兄挨掌,立即联
袂扑向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喝句:「上!」立即向后疾退。

  立即有六名中年人自对面民宅之墙内掠出。那三人乍见此六人,立即骇然止
步。那三人却丝毫不停顿的上前扑杀。不出八招,便有一人被削断右臂,那人刚
惨叫出声,另外两人便各自中掌踉跄连退着了。

  倏听一声厉喝道:「住手!」

  黑衣人一抬头,便阴声道:「独眼龙,你想来送死?」

  远处立即传来:「啊!是你!」

  「砰」一声,那人来得快,去得更快!那三名中年人绝望的立即各自碎天灵
而亡。

  因为,眼前这两人乃是「整人专家」邙山六鬼,任何人若落入他们的手中,
简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这三人才会自行了断。

  黑衣人冷冷一哼,道:「封锁此屋,擅入者死!」

  「是!」邙山六鬼立即分别掠回去。

  不出半个时辰,「甘记茶坊」已经被六百馀人重重包围住,远处六十馀丈外
则散立着好奇的人群。

  不久,甘海已经掠回人群,他一观察,便暗自焦急!夏史仁却视若无睹的站
在後院中。那倏青蛇亦有恃无恐的歇息着。

     ***    ***    ***    ***

  天亮了,甘欣尚在运功,夏史仁仍然站在原处。

  甘记茶坊的四周却已经被八百馀人重重包围住,全华阴城之城民针对此事骇
奇交加了哩!铜及鹿宽担心甘欣之安危,更是焦急不已。可是,他们自知不是这
批凶神恶煞之敌,只好乾着急。

  甘海思忖再三,便决心走一步险棋。他早已戴上面具混在人群中,他一等候
到如今,更决心瞧瞧这批黑衣人究竟要采取什麽行动?

  终於,有一名青年跃上墙头喝道:「你是谁?」

  他尚未把话说完,夏史仁便已经以「长打」将他劈落墙外。

  他刚啊了一声,便听一阵「轰隆」连响。甘记茶坊四周之围墙全部被劈倒。

  甘欣悚然收功,便由窗口瞧见远处之黑衣人人群,她的神情一悚,立即匆匆
的套上劲装及戴上面具。夏史仁已听见她的动作,他便放心的凝立着。

  那名为首的黑衣人原本以为夏史仁会愤怒的扑来,那知夏史仁却仍然凝立不
动,他不由更加的悚戒着。他从昨晚到方才一直在默察夏史仁的呼吸,那知,夏
史仁的呼吸居然细若丝絮,悠长绵绵,根本和外表无法相比。他不由更加的戒惧
啦!

  在黑衣人右侧之五旬大汉却低声道:「史兄,探探底吧!」

  「嗯!」

  五旬大汉立即沉声道:「邙山六鬼,上!」

  邙山六鬼齐声厉啸一声,便挥刀疾扑向夏史仁。

  他们一掠出,夏史仁立即开始「长打」,他们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只见他们
身子连翻,立即避开第一轮「长打」!

  夏史仁立即加速挥拍双掌。「砰!」一声,五鬼被拍中右腰眼倒飞而去。

  甘海站在远处民墙上瞧到此处,他立即喊道:「放手杀!」说着,他已倒掠
而去。

  夏史仁一听见甘海之嗓音,立即放手猛拍。他方才为了遵守甘海之吩咐,所
以,他只攻向六鬼之「麻穴」,因此,六鬼得以从容的加以闪避。他此番放手一
攻,便一口气猛攻向大鬼。

  「轰!」一声,大鬼便惨叫了半声。他的身子便似汽球般爆散而去。血肉纷
飞!恐怖!恐怖!

  另外四鬼吓得身子立即一顿。夏史仁不客气的猛攻向二鬼。「轰!」一声,
二鬼又血肉纷飞啦!另外三人吓得疾逃而去。夏史仁便收掌凝立不语。

  五旬大汉传音道:「史兄,你是否已经瞧出此人之来历?」

  黑衣人摇头不语。

  「史兄,可否容小弟一试?」

  「请!」

  五旬大汉立即缓步行去。他的全身衣衫似灌风般鼓胀不已!他所踏过地面,
立即凹下分馀深。

  两排清晰之足痕立即引起夏史仁的注目,却听:「阿仁,我是阿欣,免惊,
你只要施展岳岳掌法,必可自保。」

  夏史仁心中一安,便望向对方之双眼。这是甘海所传授之秘诀,因为,「眼
为心之神」,任何人想干什麽事,他的眼神一定会先表示出异样。

  果见五旬大汉双眼寒芒一闪,便腾身扑来。却见他的身子似螺丝般疾旋,双
臂笔直前伸,双掌却合什,而且将十指指尖遥对向夏史仁。

  这正是「十字门」的看家本领「摧枯震朽」,站在远处观看之江湖人物,立
即开始担心夏史仁的安危。

  却见夏史仁双脚一阵乱踏,双手亦胡臂乱拍。立即有不少人暗暗叹息。他们
是在叹息夏史仁「英年早逝」矣!

  却听「轰!」一声,五旬大汉已经化为碎肉,血漫天溅洒而出,映着朝阳,
形成一朵「血花」哩!

  远处立即有人脱口喝道:「好功夫!」

  黑衣人骇惧之下,突然转身向後一指,喝道:「杀!」

  这招叫做「以进为退」,亦叫做「专挑软柿子吃」,更叫做「死要面子」。

  那八百馀人正在担心顶头上司会命令他们去送死,此时一见上司命令他们向
後扑杀,他们立即明白啦!他们齐声喊杀,立即扑去。

  远处围观之人乍见此变,立即纷纷逃去。那群黑衣人追踪一阵子,立即不见
人影。

  夏史仁怔道:「哇操!那有这一套?不要脸!」

  右耳倏听:「阿仁,请入房。」夏史仁立即掠入甘欣的房中。

  甘欣卸下面具,低声道:「阿仁,家祖呢?」

  「他昨晚赴华山派送两粒龙虎丸。」

  「那来的龙虎丸?」

  「放在我那套衣袋中,老爷子判断是华山派有重要人物负伤,所以,他立即
赶往华山派送药。」

  「原来如此,家祖可能会搬家,你回房收拾衣衫吧!」

  夏史仁立即应是回房。他将三套内外衣裤包妥,便入厅坐妥。却见铜匆匆的
奔到大门口,立即东张西望。

  夏史仁便好心地走到厅口喊道:「请坐!」

  铜吓得喊句:「安娘喂呀!」立即逃走。夏史仁不由一怔!

  却听甘欣低声道:「别理他,请入房。」夏史仁立即步入甘欣的房中。

  却见甘欣递出一个小袋道:「你先收下这些银子。」

  「我……我……」

  「收下吧!我另有话要说。」

  「好!算我向你借吧!」

  「好吧!」

  夏史仁便将小袋收入口袋中。

  甘欣低声道:「那批人可能尚在四周监视,家祖才会至今未回,我打算先以
静制动,如何?」

  「你拿主意吧!我不懂哩!」

  「你饿不饿?」

  「不饿!」

  「好!我方才被迫中途收功,委实可惜,我打算继续运功,烦你替我注意四
周之动静,好吗?」

  夏史仁立即点头及步到窗旁。甘欣立即又上榻调息。

  不久,鹿宽在大门口张望,夏史仁立即跃出窗外及瞪他一眼,吓得鹿宽心慌
意乱,险些当场「尿尿」!

  夏史仁忖道:「哇操!我当真如此恐怖吗?」他一回房,凑到铜镜前瞧着。
他目睹满头乱发,不由暗自苦笑的以手梳理它们。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位青年停在大门口,便默然不语。夏史仁便走到对方
身前丈馀外,默默望向对方。

  对方立即陪笑道:「在下想品茗,方便吗?」

  「不方便!」

  「这……兄台是此坊主人?」

  「不是!」

  「在下姓何,名叫逢春,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无可奉告,请吧!」

  「兄台既然不是此坊主人,岂可擅自逐客?」

  夏史仁一翻掌,立即一拍。那人欲闪不及,当场便被拍倒在街上,立听他喊
道:「打人啦!有暴徒在此地打人啦!快找差爷来呀!」夏史仁不由措手无策。

  右耳倏听:「阿仁,别埋他,他一定是对方之手下。」

  夏史仁便掠入房中道:「抱歉,又吵醒你啦!」

  「是我太沉不住气。」说着,她立即又吸气运功。

  夏史仁一听那青年仍然在喊叫,他便坐在厅口不语。

  不久,五位差爷匆匆来到青年身边,立听青年叫道:「差爷,您速去缉拿那
名暴徒,他昨晚暗杀了不少人哩!」

  夏史仁怔道:「哇操!差爷真的来了,怎麽办?」

  却见甘欣入厅低声道:「阿仁,这五名差爷一定是被那些人所胁迫而来,你
还是暂时离开吧!」

  「可是,你……」

  「我自有说词,你先上山去避避,入夜再返回此地吧!」

  夏史仁一见五名差爷已经步入大门,便匆匆向後掠去。立听差爷喝道:「站
住,那里逃!」夏史仁疾掠出後院,便匆匆沿街而行。

  沿途之中,果然看见有不少的黑衣人在冷眼瞧他,他的心中有数,便匆匆的
出城及行向山上。不久,他便发现有六名黑衣人在远处跟来。他一弹身,便疾掠
向山上。「唰!」一声,他已经掠出四十馀丈远。

  此时,左侧林中一株槐树之枝桠间并立着那位黑衣人及一位俊逸青年,二人
乍见夏史仁之身法,不由面现骇色。

  「二公子,此子若无法收伏,非尽早除去不可。」

  「嘿嘿!放心,他逃不出本公子的掌心,你不妨如此安排。」立见他传音低
述着。不久,黑衣人已经匆匆下山。

  俊逸青年喃喃自语道:「小子,若让你接近义母,本公子还能混吗?」他阴
阴一笑,便盘坐在枝桠间。

  此时的甘欣刚打发走五位差爷,立听後院有六人掠入,她匆匆戴上面具,便
直接掠入後院。那六名黑衣人立即一字排开的停在她的身前。

  倏听远处传来一阵厉啸,立见四周民宅内掠出一群黑衣人,甘欣柳眉一皱,
立即打算突围。却听右侧传出「砰砰」二声,二位黑衣人已经惨叫飞去。立见一
位灰袍中年人疾速的扑攻附近之人。

  甘欣一见来人是爷爷所易容,她的心中一安,便疾攻向那六人。她虽然尚未
完全吸收「鸳鸳兰」的精华,她却自知功力至少增加两倍,所以,她大胆的疾攻
而去。

  她一出手,便是「岳岳掌法」,那六名黑衣人刚散开,便有一人吐血飞出,
另外一人则捂腹倒滚而去。她的士气立振。她痛下杀手啦!她刚又攻出三式,那
四人便分别吐血飞出。

  不过,立即有八十馀人挥剑疾攻而来。她悍然无惧的反覆施展那三招拒敌。

  诡异的招式配合充沛的功力,立即似虎入羊群般撕杀着,喊叫声音立即一声
比一声响亮。血肉纷飞。杀声震天。一批批的黑衣人前仆後继的涌来。

  甘海及甘欣虽然只有半里之隔,却无法会合。显然,对方决定以他们为人质
逼迫夏史仁就范。双方激战一个多时辰之後,後院已经是血河成渠啦!尸体更是
堆成一道道的尸墙。

  甘海虽然功力精湛,毕竟是年迈,他已经渐采守势。甘欣却越杀越有劲,她
大开杀戒啦!

  过了半个时辰,倏听一声朗啸,立听喝道:「华山群英全,威震四八荒!」

  想当年,华山派在全盛时期,不但人材代出,而且派中弟子多达二千馀人,
当时便以这句口号响遍天下。如今,华山派渐走下坡,却仍然打着这句口号。

  那位黑衣老者一直在远处屋顶督战,他一见到华山派掌门人亲率三百馀名高
手掠来,他立即喝道:「退!」甘记茶坊之人迅即撤退。

  甘欣心有不甘的又追杀三人,立听甘海沉声道:「走!」甘欣便跟着甘海返
房。

  「爷爷,阿仁先走了!」

  「我知道,他可能尚在太白山,咱们先上华山吧!」

  「为何不去太白山呢?」

  「阿仁一定尚遭人跟踪,咱们别凑热闹。」

  「可是,我约他今晚在此地见面呀!」

  「咱们今晚再来吧!」

  「是!」

  他们提着包袱一掠入後院,便瞧见华山派掌门人石敬义及三百馀人正从远处
疾掠而来,他们便疾掠而去。

  甘海便传音道:「铭谢石兄义助,小弟暂至贵派打扰矣!」

  石敬义道句:「欢迎!」立即一扬右臂。华山派弟子立即自动让道。石敬义
便陪甘海及甘欣先行掠去。华山派弟子立即尾随跟去。

  不出盏茶时间,那位黑衣老者率领三百馀人掠入後院,他一挥手,立即有五
十馀人掠入房中搜索着。另外之人则迅速的掩埋尸体及救助伤患。

  不久,一名青年已经捧着玉盒前来道:「史老,此盆泛香,颇为可疑,偏劳
你老人家仔细鉴定一下!」

  黑衣老者托住盆底一瞧,立即点头道:「此盆出自春秋战国时期,这排字便
是当时的甲骨文字,再搜!」

  立即又有六十馀人入屋搜索。黑衣人立即掀盖仔细瞧着。此盆虽然曾经被冲
洗过,它所孕含之清香却仍然留存不少,黑衣老者嗅视不久,不由面现妒色。

  不久,那群人纷纷回报没啥可疑之物。

  「烧!」

  没多久,黑衣老者已经率众而去。烈火却四面八方冲天燃烧。左邻右舍全遭
池鱼之殃,纷纷闪避不已!所幸城民纷纷提水前来救火,方始阻止火势蔓延。

  尽管如此,甘记茶坊那一带的八家民宅却已经付之一炬。现场便传出一阵阵
哭声及咒骂声。

  铜及鹿宽立即变成苦瓜脸,两人一起失去竞争对象,反而敌意消失。两人便
相约去共尝失恋的「香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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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一战而红嘎嘎叫

  太白山与华山皆属於秦岭山系,不过,华山在南方,它四季分明,风景非常
秀丽,所以,经常有观光客前去拜访。

  太白山位於西部,它高约四千公尺,终年积雪不化,加上山道崎岖不平,平
日根本就罕有人迹,更别提有观光客前往捧场啦!

  不过,此时却有一人站在太白山之山顶,他就是夏史仁。他为了摆脱跟踪,
便掠向山上。他翻过两个山峰,却还瞧见有人跟来,对方虽然距离甚为遥远,他
却觉得十分的讨厌及不放心。於是,他继续掠去。

  他终於遥见皑皑白雪啦!他好奇的继续掠去。他终於掠上峰顶,由於太白山
乃是秦岭山系之最高峰。

  他此时一站在峰顶,顿见群峰位於脚下。他油然生出高高在上之感。他实在
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眼前的这一切完全出乎他的想像及期望,他不由怔住啦!

  倏觉怀中一动,立见青蛇射出,它一落地,立即昂头张望。

  刹那间,它射向後峰,夏史仁不由怔道:「哇操!它是不是又发现什吗宝贝
啦?跟去瞧瞧吧!」

  不过,他一见积雪光滑,而且坡度甚陡,他立即止步。青蛇射落五十馀丈之
後,倏地身子一震,便化成匕首。立见它似利锥般钻入雪中。

  夏史仁忖道:「哇操!我如果也能如此变来变去,该多棒呀!」

  倏听前山传来异响,夏史仁一回头,便瞧见一道蓝影疾掠而上,凝目一瞧,
便瞧见来人是位青年,而且是位姻投桑帅哥,不由注视对方之身法。

  俊逸青年却毫不停顿的掠上峰顶及停在夏史仁身前丈馀外,在纵目望向四周
之山峰了哩!

  夏史仁立即听见对方急促之心跳。他更嗅到一阵阵幽香,立即忆起在「喜相
逢」嗅过之幽香,那些幽香出自等候「开苞」之「马仔」,难道此人亦是马仔。

  他立即望向对方之颈项。却见对方穿着高领绸衫,根本瞧不见颈项。夏史仁
朝对方的臀部一瞧,立即由它的曲线进一步印证对方是「马仔」,於是,他立即
向後退去。

  他的父亲及产业皆毁於女人,所以,他自幼便对女人没有好感,若非甘欣及
甘海对他恩重如山,他根本不会理甘欣。何况,此人独自上逢,分明另有企图,
所以,夏史仁对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向後退了五步。

  对方立即含笑道:「这位兄台请啦!」

  夏史仁淡然道:「不敢当!」

  「在下吴慕山,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素未谋面,不提也罢!」

  「相逢即是有缘,是吗?」

  「善缘、孽缘未卜,何必言缘!」

  「想不到兄台如此彻悟人生,佩服!」

  夏史仁仔细一听对方之嗓音,却懒得瞧对方,此时,他已由对方脆甜尾音,
更加确定对方是「马仔」。他不吭半声的立即转身望向远处。

  这位俊逸青年果真是位「马仔」,她受方才那位二公子之托在中途等候夏史
仁,她总算见识到夏史仁的轻功啦!

  她此时虽然一再的碰壁,却不在意,因为,她认为对方够条件如此的孤傲以
及拒人於千里之外。

  因为,她本身也是孤傲的人呀!所以,她一见对方如此孤傲,便含笑而立。
她存心以时间换取空间啦!

  夏史仁一见对方不吭声,亦无行动,他不由忖道:「哇操!你想和我耗下去
呀!好!耗就耗,谁怕谁呀!」他便默默望向远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青蛇已经自孔中钻出,它乍嗅峰顶多了一人,它立即自
动缩回里面。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天上黑云密布,闪电亦开始闪烁,夏史仁不在乎的抬
头欣赏着闪电吞吐之情形。他首次如此的接近闪电,不由又喜又怕。不过,为了
面子,他不在乎的瞧着。

  那马仔暗自佩服道:「果真是艺高胆大,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我该如何进
一步的接近他呢?」

  倏听「轰隆」雷鸣!狂风迅即大作。

  她头顶的文士巾刚一掀,她慌忙用手按住。

  大雨迅即哗啦连下!闪电大作。雷声隆隆!青蛇吓得猛向山内钻啦!那位马
仔的衣衫全湿,玲珑曲线亦呈现出来啦!

  雷电似在二人的头顶盘绕,那位马仔不由自主蹲下身子及以手捂住文士巾,
夏史仁却仍然挺立着。雨水一泼近他的周身寸馀外,便似乎泼到无形雨篷般自动
的溅散,所以,他从头到脚,没有一处被泼湿。

  良久之後,那位马仔终於发现这幕奇景,她不由暗佩道:「好精湛的功力,
义母也没有这种修为哩!」她便一直注视着。她打算估计他能够撑多久?

  天公伯仔似乎要让她大开眼界,所以,这场雨一直下到天黑,方始逐渐的减
少,终於停止下雨啦!她已经趴坐在地上啦!她瞧傻啦!因为,夏史仁的衣衫乾
巴巴的。而且,他动也不动呀!

  「他……他是人吗?」

  她倏地打个寒噤,直觉的忖道:「他是……鬼?」

  却听夏史仁淡然道:「雨停了,请吧!」

  「你……你究竟是谁?」

  「无可奉告!」

  她欲起身,倏觉头儿一沉,不由暗凛道:「天呀!我难道在方才疏神之际,
遭到风寒侵入体中吗?」

  她立即取出灵药塞入口中及盘坐调息。一阵山风吹过之後,她的文士巾已经
被吹落。她欲抓不及,只好连面具也卸下,存心利用美色吸引他啦!

  夏史仁徐徐转身,缓缓的注视後山。他欲瞧瞧青蛇有否出来,却在无意中瞥
见她那艳丽的面孔及长发,他急忙半偏头注视後山。

  少女甫提气,便觉得气机迟滞,她不由暗悚道:「天呀!我怎会遭受如此重
疾呢?我该怎麽办呢?」

  看官们,且容笔者介绍她的来历吧!

  她姓柴,名叫慕珊,她原本是「昆明王」柴朗与前妻所生之女,她为了掩饰
身份,便自称是吴慕山。

  她自幼即被水腰娘发现她天生媚骨,加上水腰娘要取信柴朗,所以,水腰娘
全心传授她「九阳心法」。

  上回,水腰娘自东方二爷的口中取得「葵元心法」之後,更是立即将这套心
法授给柴慕珊。

  这两套心法互生互克,若能练到八成的火侯,便可以相辅相成产生一种类似
「混元童子功」之威力。若能练至十二成,必可坚硬逾钢及柔软如绵。

  水腰娘炖熬近百种灵药日夜让柴慕珊服用,经过半年的苦练,柴慕珊居然已
经有将近四成的火候。

  水腰娘便吩咐柴慕珊出来向修练阳刚掌力之人挑战,而且专门和对方贴掌互
拚功力哩!

  她在拚斗之际,再按照水腰娘所授之诀窍,配合她原先修练的「九阳心法」
吸收对方的功力。她在六位高手协助之下,至今已经吸收八名高手的阳刚功力,
如今,她已经有八成的火候了!

  所以,她傲然欲来单挑夏史仁。

  那知,雷电所产生之「磁力感应」搭配风雨及积雪,内外交逼之下,居然趁
隙在她的体中引起干扰。她才会发生两种心法互相牵制之现象。

  如今,她只有企盼能以九成的「九阳心法」来压制八成的「葵元心法」,至
於会损耗多少的功力,她已经在所不惜。

  那知,她一运功,居然由臀下涌入积雪之寒气,而且迅速的涌向她的双腿,
根本没令她有缓冲的机会。

  刹那间,她的气机立即一滞。她咬牙猛催功力,却觉下身已经麻痹。寒气却
源源不绝的涌入。她的下身麻痹之感亦迅速的向上蔓延。她吓得魂飞魄散。她只
好咬牙运功截堵麻痹向上蔓延。

  倏见青光一闪,青蛇已经循着气息疾射上她的右脚踝,女人天性怕蛇,立听
她尖叫一声,当场晕倒。

  夏史仁乍见青蛇出现,不由大喜。他一见它疾射上她的右脚踝,不由一怔!

  她一晕倒,青蛇却沿着她的右脚一直游射到她的「方寸之地」及啜口一直吸
吮着。夏史仁便只瞧见她的腰间儒衫微微耸动着。它不停的吸吮半个盏茶时间之
後,倏地自她的右脚疾射而出,然後再疾射向夏史仁了哩!

  夏史仁乍见它的身于又圆胖一大圈,心中虽然奇怪,却认为它要回到袋中休
息,他便望向她。

  那知,它却疾射到他的下身,而且在「关元穴」上重咬一口,夏史仁顿觉一
阵微疼及灼热。

  他不由哇操一叫。它却张口疾射向後峰。夏史仁忙揉向被咬之处。倏听脑门
轰一响,他立即全身一热。

  他以前在喜相逢撞见之男欢女爱情景立即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便涌起强烈的
原始欲念了。

  他不由望向她。欲焰顿时大炽。他立即扑上她的身子。不久,室顶立即热闹
滚滚。没多久,天公伯仔再度以雨水替他们洗礼啦!他即冲动不已!

  良久之後,她已被震醒,她乍见他在侵犯她,她直觉的伸手想劈,却发现双
手已经不听她使唤。她百感交集的掉下泪水啦!

  原来,青蛇方才吸收她体中之灵药灵气之後,突然发现自己已吸入她天生的
冶媚之气,所以,它急忙将此气送给夏史仁。

  夏史仁的体中含有雄毒蛇之内丹,乍被这股冶媚之气激发,便好似火上浇油
般迅即失去控制。所以,他才会侵犯她。而且似狂风暴雨般侵犯她。她便似汪洋
中的一条船般摇摇欲沉。

  夏史仁一失控,他那充沛的内力支撑他不停的侵犯她,一直到亥初时分,他
方始安静下来。她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直至此时,她才昏去。

  雨势却不知在何时已经结束。

  青光一闪,青蛇又溜回夏史仁的身边,它似乎自知闯祸,所以,它咬着一株
人形大放在夏史仁的身边。它便瑟缩在一旁。

  不到半个时辰,夏史仁已经被味诱醒,他乍见自己趴在她的身上,他吓得立
即爬了起来。他乍见她和他的赤裸下身,他不由全身大震。

  却听她道:「你……」

  他羞惭、厌恶、悔恨的立即掠向後峰。青蛇急忙弹身追去。

  她欲起身,突然记起自己的麻痹下身,她不由一叹。倏觉下身裂疼,她反而
一喜。她一撑双臂,顿然坐起身子。她顿觉下身已经不再麻痹。她惊喜不已!

  她匆匆整理妥衣衫,立即忍疼盘坐。她顿觉真气泉涌。她急忙催功运转。没
多久,功力已经运转一周天,她立即有了两大发现。

  首先,她发现功力不减反增。其次,她发现她的葵元心法完全消失了,不敢
相信的收功沉思着。不久,她运功聚胸脯,再以左掌抓向左胸。顿觉左胸一疼。

  她忙收手道:「葵元心法真的散了,不过,我的功力怎会更加的精进呢?难
道是他暗中助我吗?」

  倏闻一阵清香,她立即发现那株大。她啊了一声,急忙抓一瞧。她不由失声
道:「天呀!千年王,他用心良苦呀!」不由感激的要命!

  倏听一阵衣袂破空声音,她急忙向前一瞧。立见那位二公子疾掠而来。她紧
张啦!她急忙挥去雪地上面之鲜血及秽物。她连挥之下,总算弄乾净了!

  可是,她没有发现她臀上之儒衫沾了血迹及秽物,那位二公子一掠上来,立
即瞧得一清二楚。他不由一怔!

  她心虚地道:「小江,你怎麽冒雨来啦?」

  「姑娘,你……」

  她乍见他的神色,立即连想到臀上儒衫之秽迹,她立即一扬王道:「小江,
你瞧这是什麽?」

  「咦?好似千年王哩!」

  「不错!它是我由後峰掘得的哩!」

  说着,她立即指向後峰再递出王。他欣喜的伸手欲接。她一递出王,便疾扣
住他的腕脉。

  「啊!你……」

  「吴小江,你玩够了,认命吧!」

  她将左掌一递,立即拍上他的「死穴」。他啊了一声,立即毙命。

  她不放心的自他的靴中抽出匕首割下他的首级,立即掘坑埋尸,良久之後,
她方始吁口气。她脱下儒衫,搓雪洗去秽迹,再穿衫张望着。

  不久,她喃喃自语道:「吴小江,别怪我绝情,我若让你逮住我这个弱点,
我今後就永难超生啦!」她便慢慢嚼食千年王。

  她既然已经知道「葵元心法」消散,又增加不少的功力,她便打算利用千年
王进一步增强功力。没多久,她已经开始调息。

     ***    ***    ***    ***

  夏史仁沿着山道不停的飞掠着。青蛇亦不停的追着。不出两个时辰,「天公
伯仔」又在下雨啦!

  夏史仁又飞掠半个多时辰,突然在下坡之处,踩上一粒松石,石块一滚动,
他便跟着翻滚而下。

  他叹口气,道:「最好能摔死,一了百了!」

  他便闭目任由身子滚下。那知,他的功力已经能够护体,他虽然在途中碰过
凸石或杂树,却连衣裤也没有刮破的坠下。

  「噗通!」一声,他居然坠入一个深潭中。他刚沉下二十馀丈,便又浮出水
面。他叹口气,便闭目不语。

  倏听「咻」一声,青蛇已经射上他的腹部。他厌烦的一挥手,它便顺势射上
潭面之落树上。

  夏史仁厌恶的喊道:「滚!」青蛇立即射入水中。它游射不久,便躲在远处
的一块凸石旁。

  却听宏亮的声音道:「谁在鬼叫?」

  夏史仁立即潜入水中。

  赫见右侧崖壁洞口探出一颗满头乱发的红润脸蛋,他略一张望,立即喝道:
「大丈夫敢喊就敢当,出来!」

  夏史仁心乱如麻,不愿多事,便继续游向潭底。

  那人却又喊道:「我操你祖宗一百代,谁喊的,快出来,否则,老夫就操你
祖宗一千代、一万代……」

  倏见青光一闪,潭面上立即射出一支约有两根筷子长,通体发出森森青光的
利匕。那人啊了一声,立即缩入洞中。青光却疾射入洞中。

  立听那人喊道:「饶命,鬼剑爷爷、鬼剑奶奶、鬼剑老祖宗、鬼剑老祖宗奶
奶,小的胡来知罪,饶命呀!」

  青光倏现,便射入潭中。不久,它又幻回青蛇盘蜷在崖壁一粒凸石上。洞中
那人不再出现啦!洞中亦未传出呐喊声啦!夏史仁却静坐在潭底瞧着大小鱼儿游
来游去。

  他经过这阵子发泄,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他抚着被青蛇咬过之处,默忖它为
何会咬他呢?他默忖自己为何会突然胡来。他默忖她为何会昏倒?他默忖她此时
在做什麽?

  想着、想着,他突然忖道:「她会不会自杀呀?」

  他紧张了!不过,没过多久,他不紧张了!因为,她当初是有所图谋而来,
岂会因为这种遭遇而自杀呢?何况,他即使在此时回去,亦来不及了!叹口气,
便靠在崖壁。不久,悠悠睡着了。

  他的精神一放松,真气便自行运转。他似皮球般冉冉浮出潭面。他因为身心
深受刺激,此时一放松下来,便似死人般浮在潭面,虽然不时有鱼儿游过他的附
近,他却照睡不误。

  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那位乱发人悄悄的探出头来,他乍见到潭面上之夏史
仁,立即张口欲喊。倏见远处青光一闪,他慌忙又缩入洞中。青蛇便乾脆盘蜷在
洞口右侧。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夏史仁悠悠的醒来,他乍见自己浮在潭面上,他惊吓的
哇操一叫,便到处张望着。他立即发现青蛇。

  他瞪了它一眼,倏听上方传来衣袂破空声音,他直觉的立即一振双臂疾速的
潜入潭中了。青蛇立即射入洞中。

  立听洞中喊出:「饶命呀!」

  青驼低嘘一声,倏地原地连跃。那人似懂非懂,立即止声。却听一阵格格笑
声,接着,一道红影已经疾翻而下。

  只见红影双臂平伸,便站在对崖的一块凸石上脆声道:「胡哥哥!人家难道
真的那麽让你害怕吗?」

  此人满头银发,年逾六旬,却身穿连身大红裙,发间却别着一串珠花,双颊
更擦得红似猴屁股。不过,她的声音却挺脆甜的哩!

  「胡哥哥,小妹赛牡丹来瞧您啦!」

  洞中仍然静悄悄!

  「胡哥哥,小妹知道您仍然在记恨小妹把您诳入这个洞中,不过,人家也是
为您好,您说是不是!」

  「……」

  「胡哥哥,人家今日是来听您的回音,您去年答应人家要考虑一下,您今天
总该答应人家所提之事儿了吧?」

  「……」

  「胡哥哥,您说话呀!」

  「……」

  「胡来,你是哑巴呀?」

  「……」

  「胡来!我操你老爸、我操你老祖宗,你再不说话,我会骂得更难听。」

  「……」

  「胡来,你这个王八蛋、糊涂蛋,你是你妈偷汉子生下来的杂种,所以,你
才躲在此地不敢见世人!」

  那人气得全身发抖,却被青蛇吓得不敢吭声。

  「死胡来,你当年有种闯少林、斗武当、闹峨媚、耍昆仑、吓恒山,你如今
为何只会夹紧卵蛋不吭声。」

  「……」

  「死胡来,你倒阳,所以,你不敢吭声。」

  那人张口欲骂,青蛇立即又弹跳一下!他吓得立即自封听力。

  赛牡丹却继续骂道:「死胡来,你的那话儿被鬼剑割掉啦!所以,你才不敢
碰老娘一下,你这个没卵蛋的家伙。」

  「……」

  「死胡来,你再不吭声,我就答应和水腰娘合作,你别怪我大闹江湖,这一
切後果完全该由你负责。」

  「……」

  「死胡来,我恨你,我恨死你啦!」

  见她扬手疾插入崖壁。「卜!」一声,她那细嫩的玉掌似插入棉花般迅即消
失。倏她一收手,便抓起石块疾掷而去。

  「咻!」一声,石块已疾射入洞中。

  「砰!」一声,石块已经被石壁撞碎。

  「死胡来,明年此时,我会带骚水来泼你,我要你世世代代倒楣,永远见不
得人,死胡来,我恨你。」一声厉啸之後,她已疾射而上。

  夏史仁默默瞧着她踏着壁上凸石消失於顶端之後,他方始潜入潭底默默的运
功调息了。

  青蛇一射出洞外,便射回那块凸石上。那人即低头喃喃自语不已。

  那人姓胡,单名来,他人如其名般胡来,不过,他并非胡天湖地的胡来,而
是糊里糊涂的胡来。

  可是,他的掌力雄浑,那身「浑元气功」又耐揍耐扁及耐戮,所以,他在四
十年前,便没人敢惹他。

  不过,却有一位马仔在追他,她便是「赛牡丹」赛珠。

  她貌美似花,诡计多端,武功奇高,一向视男人如粪土,偏偏就对胡来有兴
趣,而且百般追求他。她甚至表明要倒贴,可是,仍然无法如愿。

  她一火大,便开始设计让胡来去斗各大门派,打算利用各大斗派来修理他,
再由她来安慰他及获得他。

  那知,各大门派却只守不攻,而且被胡来搞得鸡飞狗跳之後,仍然不敢伤害
胡来,因而造就胡来之声势。

  後来,鬼剑又在江湖掀起血腥,赛牡丹便设计胡来带头毁了雪山派,然後,
再把他诳入这个山洞之中。

  赛牡丹由各派忍受胡来及胡来的武功,发现胡来大有来历,可是,她如何的
套问,仍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她把他诳入此洞,她再到江湖去静待别人出来找胡来,届时,她便可
以进一步探听胡来的来历。

  那知,她等了十年,只有人在庆幸胡来失踪,根本没人关心胡来为何失踪,
赛牡丹险些为之「抓狂」!她不甘心的又来找胡来。那知,她仍然弄不清楚他的
来历。

  可是,她未曾似今天这般生气,因为,胡来居然不理她,她一想起她为他耽
误青春,当然恨得要命啦!她恨恨的走啦!

  胡来一向不让别人占便宜,尤其更不让别人占口头便宜,所以,夏史仁叫了
一声,胡来会追根究底般呐喊着。

  他今天却被骂惨啦!他今天却无法回骂半句。他憋足了气。她一走,它却没
走,所以,他不敢发泄般吼叫。他喃喃自语,神智却被怒火激荡的更加迷糊,便
一直默默自语着。

  大约又过了一天一夜,他因为没吃没喝又没睡,已经精神恍憾的趴在地上喃
喃自语,他已经接近「秀逗」啦!

  倏听上空传来一阵「隆……」雷声。

  青蛇骇得立即射入潭中深处。它直觉的射近夏史仁,企图托庇。夏史仁原本
厌恶的欲挥开它,倏见潭水一阵激荡,他立即放下右手及疾射上去欲瞧个究竟。

  却见胡来双掌胡劈乱扫,口中却连泛泡泡。原来,他方才被雷声震得全身剧
震,突然吼句:「雷恩!」立即跃出洞外以及迅速的坠入潭中。

  他边喊雷恩边挥掌蹬腿不已。他认为他已经四面楚歌,八面埋伏啦!他歇思
底里的挣扎着。他的武功毫不停留的发挥着。潭水立即汹涌翻腾不已!

  夏史仁乍见此景,不由大诧!不久,他发现胡来劈来磴去,反来覆去就是那
几个招式,他在好奇之下,便仔细的瞧着。

  半个时辰之後,夏史仁已经记下胡来的招式。

  却见胡来冲去潭面,大吼一声:「雷恩!」便疾射而上。立见他的那件破衫
不停的冒出烟气,夏史仁如今已经识货,他不由暗道:「哇操!好精纯的阳刚内
力呀!」

  胡来冲势一止,立即又倒扑而下。只见他吼句:「雷恩!」便又疾拍双掌。
潭水立即似被「鱼雷」炸中般不停的喷起水柱。

  夏史仁正欲退到远处,胡来已经朝他扑来。两股掌力更是疾卷而至。夏史仁
欲避不及,只好迎掌拍去。「轰轰」一声,胡来已经倒飞而去。

  他果真不凡,居然没有吐血哩!只见他吼句:「雷恩!」立即又疾扑而来。
夏史仁便向右疾射而去。「噗通!」一声,胡来已经落潭。却见他迅速的跃向夏
史仁,立即猛攻。夏史仁斗志陡振,便和他拆招。胡来疾攻三招,又沉入潭中。

  夏史仁直觉的不忍心杀胡来,因此,他便任由胡来沉入潭中,再任由胡来自
潭中冲出来猛攻。胡来却急欲突围般来回的扑击着。

  这是夏史仁首次遇上的硬仗,因为,胡来的招式既快又猛,而且胡来只攻不
守,他又不忍心伤胡来,所以,他打得很累。不过,他却欣喜的拆招着。

  足足的过了三个多时辰,胡来终於疲累了,他沉入潭中良久,方始喝了满肚
子潭水缓缓的浮起来。夏史仁立即挟他掠入那个洞中。

  洞中充满霉臭腥味,「米田共」及鱼刺遍地皆是,夏史仁挥掌略加清理,方
始将胡来趴放在一块石上。

  他幼时曾见大人在救溺水之人,所以,他立即经按胡来的腰背,立见胡来的
口中不停的吐出潭水。不久,胡来「哇」一声,张口连吐。夏史仁便退向洞口。

  「等……呃……等等……」

  夏史仁便停身提掌护胸。胡来翻坐在石旁,便喘呼呼的瞧着夏史仁。夏史仁
立即发现胡来的眼光已经转为明亮,并不似方才之血红,他不由为之暗暗奇怪不
已。胡来却一直瞪着夏史仁,久久不吭半声。

  良久之後,他突然哈哈一笑,夏史仁暗怔:「哇操!又来啦!他又『抓狂』
啦!我又有得玩啦!」

  却见胡来道:「赛牡丹,你一定想不到我胡来可以出去啦!哈哈!赛牡丹,
你一定想不到啦!哈哈……」夏史仁听得迷迷糊糊,却不便出声。

  「喂!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夏史仁!」

  「什麽?吓死人?你想吓谁呀?」

  「夏天的夏,历史的史,仁义的仁,夏史仁。」

  「哈哈!你老爸一定经常吓人,所以才会替你取这个名字吧?」

  夏史仁立即想起他那不争气的老爸。他的神色立即一沉。

  「小兄弟,怎麽啦?我说错话吗?」

  「不错,我承当不起『小兄弟』三个字。」

  「为什麽?」

  「年纪太悬殊!」

  「会吗?你几岁?」

  「这……快十九岁了吧?」

  「什麽意思?你不知道自己几岁吗?」

  「大概吧!」

  「哈哈!有意思,我大概七十岁了吧!」

  「真的呀?你好似只有四十岁哩!」

  「哈哈!不错,我就是这张『娃娃脸』,小兄弟,我欣赏你。」

  「前辈……」

  「呸!呸!少『背』啦!我被赛牡丹诳入此洞,已经『背』了数十年,我再
『背』下去,一定会衰死啦!」

  夏史仁暗怔道:「哇操!他挺好玩的嘛!」

  他便故意问道:「晚辈该如何称呼您呢?」

  「呸!呸!弯什麽『背』嘛!孺子不可教也。」

  说着,他突然一掌劈向夏史仁之右胸。事出突然,夏史仁虽然用力一闪,右
臂却仍然被他劈中,他顿觉一阵微疼,身子不由踉跄倒退一步。胡来却一掌紧接
一掌劈来。

  洞中甚窄,胡来已经混得很熟,夏史仁却陌生得紧,因此,他虽然努力去闪
避,右臂却又挨了一下。虽然不疼,他却很糗哩!他立即不退反进的迎向胡来的
掌势。

  「砰!」一声,他的右胸又挨了一掌。他微微一晃,立即出手抢攻。

  胡来边攻边哈哈笑道:「好玩,真好玩!」

  倏听「砰」一声,胡来的肚子已经挨了一掌,立听他哎唷一叫,立即捂腹疾
退道:「不公平,停!停!」

  夏史仁停身道:「有何不公平?你自己先出手的呀!」

  「你穿着护身软甲,禁得起打,所以,您可以放心的抢攻,这是不是一件非
常不公平之事?」

  「错了,我没穿护身软甲。」

  「有!我保证,有!」

  「没有!我保证!没有!」

  「打赌!如何?」

  「赌什麽?」

  「你若穿软甲,你便跟我去一个地方,你若没穿软甲,我随你处置。」

  「算啦!别打赌啦!」

  「你怕啦?」

  「哇操!我怕什麽?我最清楚我自己有没有穿护身软甲,我不愿意占便宜,
所以,我不愿意打赌。」

  「哈哈!少唬我啦!我赌定啦!」

  「好,我若没穿软甲,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行!一百件也行,脱吧!」

  夏史仁一脱下上衣,便笑道:「有软甲吗?」

  「这……把衣衫抛过来。」

  夏史仁便随意一抛。胡来一接住衣衫,便边瞧边摸着。

  「怪啦!你既然没穿软甲,为何如此耐打呢?」

  「把衣衫还我吧!」

  他抛出衣衫道:「说吧!你要我答应什麽事?」

  「你是谁?告诉我!」

  「我是胡来,胡来就是我。」

  「年龄、籍贯……」

  「忘啦!全部忘啦!」

  「你想黄牛吗?」

  「我真的忘啦!」

  「算啦!我走啦!」

  「等等!」

  「什麽事?」

  「谁是你的师父?」

  「忘啦!」

  「你也忘啦?」

  「是呀!」

  「哈哈!很好,你也有这个毛病呀!咱们可以做好朋友啦!太好啦!忘得好
啊!忘得妙!忘得呱呱叫!」他不由哈哈连笑!

  夏史仁暗怔道:「哇操!他是不是在装疯卖傻呀!算啦!反正也闷得很,就
和他胡扯一番吧!」

  倏见胡来掠到洞口,立即手心向外一招。「波……」一声,一条大鱼居然已
射入他的掌心。他朝鱼鳍一掀,立即啧啧吸鱼血。不久,他开始吃食鱼肉。夏史
仁瞧得一阵反胃,急忙吸气闭嘴。

  「小兄弟,你吃不吃?」

  夏史仁摇摇头,便跃向洞外。

  胡来拦道:「小兄弟,你为何不吃?又甜又鲜哩!」

  夏史仁右手一拨,便跃向洞外。

  胡来被拨得向右一晃,不由叫道:「小兄弟,你的手劲为何如此大?你一定
大有来历,我有没有猜错?」

  「我忘记啦!」

  「是呀!我怎麽忘记你已经忘记了呢?忘……怪啦!我似忘又非忘,我得好
好的想想看。」

  他便托腮坐在洞口沉思。夏史仁一浮在潭面,立即也陷入沉思。他是在思忖
胡来之招式。他方才和胡来一拆招,印象更深刻,此时当然要好好的想一想。

  潭中立即恢复平静。

     ***    ***    ***    ***

  破晓时分,夏史仁坐在赛牡丹站过之凸石调息,倏闻一阵香味,便瞧见青蛇
口衔嫩枝由上射下。

  嫩枝之尾端则结着上百粒拇指大小的不知名金色圆果,那种香味正是由它们
所飘出来的。夏史仁见状,再也狠不下心挥走青蛇。

  他便平伸出右掌。青蛇愉快的射落入右掌,便放下嫩枝。它心满意足的立即
射回原处歇息。

  夏史仁浅尝一粒金果,顿觉它又香又甜。他便津津有味的吃着。

  没多久,胡来探出洞口道:「什麽香味呀?」

  青蛇嘘了一声,立即射出。

  胡来喊声:「救命呀!」立即滚回洞中。

  青蛇立即退回原处。

  夏史仁失声笑道:「此蛇的心眼挺小的哩!不过,它对我挺忠心的哩!我就
别再记恨那件事吧!」

  心念一动,他立即朝它招招手。青光一闪,青蛇已经欣然飞来。

  立听胡来喊道:「小兄弟,快闪呀!」

  话未说完,他又滚回洞中。青蛇却愉快的钻入夏史仁的怀中。

  夏史仁边吃金果边忖道:「胡来待我亦不错,他若有心要离开此地,我是不
是要跟他一起走呢?」他立即又想起艳丽的柴慕珊。他的心情立即一阵矛盾。

  「小兄弟,你没事呀!太好啦!它呢?」

  「忘记啦!」

  「忘记啦?这麽快呀!它很凶,又很厉害,小心些!」

  「知道!」

  「别忘了!」

  「好!我会努力记着,哇操!记什麽呀!」

  「什麽?你如此严重呀?怎麽办喔?」他搔首猛伤脑筋啦!

  夏史仁心中暗笑,立即掷去一小串金果道:「接住!」

  胡来一接住金果,立即叫道:「啊!是太阳果!小兄弟,你可真神通广大,
你到那儿去摘的呀?」

  「忘了!什麽是太阳果呀?」

  「听说吃下去会很有精神,力气也会变大,我以前也吃过三粒,果真很有效
又很好吃哩!」

  「吃吧!」

  「谢啦!真赞!真赞!」他便将那小串金果完全送入口中。

  然後,他眯眼细嚼,用心的品尝着,夏史仁瞧得暗羡道:「哇操!这才是真
正懂得享受美味呀!」

  他便吞下一小串金果细嚼慢咽着。没多久,他便一小串一小串的品尝着。不
知不觉之中,他睡着了。剩下的那些金果便落在他的左腿上。

  胡来贪婪的立即伸手一招欲偷吸走金果。却见青光自夏史仁的怀中射出,而
且及射向洞口,胡来骇喊句:「救命呀!」立即又滚回洞中。

  夏史仁一睁眼,正好瞧见青蛇追上金果及咬它们弓身倒射回来,他立即明白
是怎麽回事。他便伸手接住青蛇。青蛇放下金果,立即嘘嘘告状不已。

  夏史仁含笑轻抚蛇首,道:「我知道,进去吧!」青蛇立即欣然射返袋中。

  夏史仁喊道:「胡老、胡老!」

  「不在!不在!」

  「胡老不在?是谁在答话呀?」

  「我……小兄弟,对不起,我方才不该贪吃欲偷取太阳果,你大人大量,千
万要原谅我,好不好!」

  「好!」

  「谢啦!」

  「接住!」

  「不!我不敢吃啦!」

  「安啦!是我要送你的,它不会干涉啦!」说着,他立即掷出金果。

  胡来一接住金果,便问道:「小兄弟,它不会咬你呀?」

  「不会呀!」

  「为什麽呢?」

  「忘记啦!」

  「这……它是不是鬼剑呀?」

  「鬼剑?不对呀!它是蛇呀!」

  「可是,我曾看过它变成剑哩!」

  「不对,你一定忘了,胡猜的。」

  「是吗?是这样吗?我……」他搔发猛伤脑筋啦!

  「紧吃啦!待会陪我打一架,如何?」

  「打架?好呀!我最喜欢打架啦!打谁?」

  「我!」

  「爱说笑,你是我的小兄弟,我不会打你啦!」

  「玩一玩,总可以吧!」

  「喔!我明白啦!你要和我练招呀!」

  「是呀!」

  「没问题,我在这些年来,也想到不少的好招式,咱们就好好的玩一玩,不
过,你可别真的用力喔!」

  「为什麽?」

  「挺疼的哩!」

  「好!我不用力。」

  「可是,你不会沉入水中,我会沉入水中,如何打呀?」

  「到山上去打,如何?」

  「不!等一下,我不急着出去。」

  「为什麽?」

  「我发过誓,我必须得到鬼剑才肯出去。」

  「哇操!你被那赛牡丹骗啦!你一直在此地,鬼剑又不会来找你,你根本不
可能出去呀!」

  「不!我有预感,我可以出去。」

  「你相信预感?」

  「相信,当年,我早就预感会失去自由,结果真的被骗在此洞数十多年,所
以,我很相信我的预感。」

  「你明知被骗,为何还认真留在此地呢?」

  「我相信我的预感,在我没有预感我可以离去之前,我绝对不出去,以免对
不起我的预感。」

  「对不起预感?怪哉!」

  「不怪!不怪!你越忠於预感,你的预感便会更忠心、更准确,你自己好好
的体会一下吧!」

  「好,你对你的未来有何预感?」

  「当和尚!」

  「什麽?你要当和尚?」

  「不是我自己要当和尚,我是预感自己会当和尚啦!」

  「荒唐,怪事!」

  「你不相信吗?」

  「实在不敢相信,你愿意当和尚吗?」

  「不当!行吗?」

  「这……」

  「小兄弟我对你有个预感。」

  「哇操!你连我也能预感啦!」

  「不错!」

  「我会变成怎样?」

  胡来竖起大拇指道:「人上人,一级棒!」

  「哇操!别拍马屁啦!」

  「不!我绝对不会拍别人的马屁,你自己慢慢看吧!」

  「好吧!我告诉你一件事,这条青蛇便是鬼剑。」

  「啊!我的预感果然有够准哩!」

  「你别乱说,否则,它会咬你喔!」

  立见青蛇自夏史仁的袋中射出来,它一落在夏史仁的右手,立即吐舌嘘嘘不
已,状似在警告哩!

  胡来下跪道:「我不敢乱说,我不敢乱说!」

  青蛇立即射回袋中。

  「胡老,请坐吧!」

  「小兄弟,你唤我一句胡大哥吧!」

  「妥吗?」

  「我还觉得沾光哩!」

  「好!胡大哥!」

  「小兄弟,谢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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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波霸竟硬过拳头

  一年容易又秋天,不少人在多愁善感啦!

  昆明城却是游客如织,赌客如林,寻芳客如过江之鲫,整个城中呈现出空前
的繁华热闹!位於点苍上的点苍派却人人紧张不安哩!

  因为,在一个月之前,点苍派掌门人的枕旁多了一封信,而且是一封香喷喷
的粉红色信封哩!

  值夜之人及点苍派掌门辛泰平皆不知是何人在何时送入那封信,所以,他们
一开始就紧张啦!

  辛泰平一拆信,更加的紧张啦!因为,粉红、香喷喷的信纸上面写着娟秀的
字迹道:辛掌门钧鉴,择吉於农历八月一日赴山拜访,甚盼贵派的五百八十一人
能够全部到场,以免徒留遗憾矣!波霸盟谨上。

  点苍派从辛泰平算起,原本只有五百七十九人,却在收信前两天一起添了一
位男婴及女婴。对方居然算得如此准确,可见对方已对点苍派了若指掌。「波霸
盟」三字既香艳又神秘,点苍派当然也紧张啦!於是,辛泰平悄悄派出三十名得
力手下外出求援。

  那知,那三十名得力手下及辛泰平的一百二十名援军在昨天下午被十部马车
一起送上点苍山。不过,这一百五十人却已经完全成为尸体。而且每具尸体均是
药味冲鼻,显然,它们皆经过高明的防腐药物及技术处理,尸体始能完整。

  辛泰平当场骇得脑袋一片空白!良久之後,他才会同派中高手验尸!赫见每
具尸体皆是胸骨折断,心脉碎亡!另有四十一人却又折断右掌。

  他们立即进一步「会诊」!结果,他们发现那四十一人皆先被外力反震断右
掌,再被刚猛的力道劈断胸骨,进而震断心脉而死!死因已经找出,接下来,便
判断凶手之来历。

  当今世上,能够施展如此刚猛掌力之人,便统统列入「黑名单」。波霸盟?
什麽组织呢?点苍派的老一辈人物一直在推敲何「波」啥「霸」?

  年轻一代虽然猜忖波霸可能是女人,可是,他们却不敢说出来,以免被老一
辈叱为「好色之徒」!时间便在紧张之中,迅速的消逝着,翌日一大早,点苍派
能够派上用场之人便已经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太阳不慌不忙的转动着,终於,午时将届,点苍山上亦出现一百名红衣骑士
及一百部马车!奉命在山下监视之三名点苍弟子立即匆匆书妥小纸条塞入信鸽之
脚环旁再放信鸽疾飞向山上。

  点苍山的山势并不陡峭,加上点苍山配合官方大力开垦及修筑,所以通往点
苍派之山道十分的宽敞。山道两侧每隔十丈便插着象徵点苍派威誉的黄色派旗,
迎风招展之下,倍添威风凛凛哩!可是,如今,它们倒楣啦!

  那一百名红衣骑士并列前进,只要瞧见点苍派之旗帜,就好似瞧见垃圾般,
立即将它劈毁及震飞出去。不久,他们已经距离点苍派三里远,他们仍然目中无
人的毁旗前进,立即激发点苍弟子之火气。

  当场便有三十馀人拔剑前来阻挡!立即有三十馀名红衣骑士各掠向一名点苍
派弟子,只见他们抽出腰刀,立即双手握刀疾削而去。他们手中之刀既弯又窄,
不过却甚为莹亮,挥动之间,便在空气中发出咻咻声音,甚为刺耳惊心!

  一声惨叫之後,一名点苍派弟子已被刀由右肩疾削而下,然後刀身再由左腰
疾闪而出,鲜血立即洒出。肠脏亦跟着喷出!哇操!乙好凌利的弯刀呀!那名红
衣骑士狞笑一声,便归刀入鞘及掠回马上。

  方才那声惨叫似夺魂声般立即使点苍派弟子一阵惊慌,那些红衣骑士却更凶
残的挥刀猛攻。不出盏茶时间,战斗结束了!点苍派弟子全军覆没!那群红衣骑
士却只有三人负伤,只见他们牵马到路侧裹伤,其馀之人则继续毁旗前进啦!

  点苍派掌门辛泰平接获「战情」之後,立即忧心忡忡的道:「想不到这批海
寇已投效波霸盟!」他立即下令弟子返回庄内固守,不准在庄外做无谓的牺牲。

  不久,那九十七名红衣骑士已经停在点苍山大门前之广场,立即有六人迅速
的牵走那九十七匹健骑。那九十七名骑士立即在大门前右侧排成七列。那一百部
马车则井然有序的在大门左前方二十馀丈外停妥,立见一批批的红衣人敏捷的下
车掠来。

  辛泰平站在厅前居高临下的注视每部车中出来红衣人,他的眉尖越锁越紧张
啦!神色亦更苍白啦!因为,他已经瞧见这批人皆是与点苍派积怨之人,而且,
至少已有十二人的修为和他相差不远哩!

  不久,他的神色突然大变,因为,他瞧见一位极为可怕的人物,他便是赫赫
有名的「追魂手」洪再守。这位追魂手便是在华阴城被夏史仁吓得半死的那位黑
衣老者,不过,他今天已经换上红衣劲装。

  他已经一大把年纪,却着大红劲装,可说是不伦不类,可是凡是认识他之人
却无暇注意到他的衣着。

  「追魂手」洪再守靠着双手成名,他的双手似鬼魅般变化莫测,防不胜防,
他若想拔你的眉毛,绝对不会沾上你的眼皮。最可怕的是,他练有淬毒之掌力,
修为较弱之人只要被他的掌力外沿扫到,当场便会全身疼痛如刀割火灼!

  所以,点苍派之人乍见到追魂手,每张脸儿顿时缩水!他却视若无睹的走到
五百馀名红衣劲装大汉前凝立着。光凭目前这六百人,便足以扫平点苍派,辛泰
平在担心之馀,不由猜忖这批人为何会找上点苍派?他尚未找出答案,立即面色
一诧!

  只见一位从头红到脚的少女自一部马车内出现,她年约双十,相貌不俗,可
是,神色却冷寞得迹近残酷!她的整个头部完全以红巾包着,身穿红衣劲装,脚
穿红色长统马靴,艳丽之中,另有英挺之姿。提起英「挺」。

  她的上围可真高挺哩!它们此「圣母峰」高挺!它们比点苍山山顶浑圆!它
们比时下任何一位马仔之上围硕大、醒目!更醒目的是,她的上半段劲装以白线
绣着茶盘大小的「1」字!

  她下车之後,便莲步摇曳的行向大门,上围立即规则的抖动劲装,可见它们
并非「冒牌货」或「加工品」!挺立在大门前之六百馀人不约而同行「注目礼」
啦!她走到追魂手左前方六尺远处,立即俏立着!

  立见另外一位同样打扮,身材亦相若,上围亦高挺之少女炫耀般昂头挺胸,
莲步摇曳的行向大门。她的胸前红衣赫然以白线绣着一个大「2」字。

  不久,十八名同样打扮,身材亦相若之少女依序走到大门口,然後按照顺序
自动排成两列。她们的胸前衣衫赫然各以白线分别绣出一至二十号。她们这一站
妥,立即洋隘着香艳之气息。

  却见第四十九部马车掠出两位俊逸青年,他们一落地,立即走到第五十部马
车拱手喝道:「恭迎副座!」

  大门前之六百馀人立即向右转,一起拱手喝道:「恭迎副座!」

  车门立即在车旁掀帘挺立着!立见一位俊逸青年穿着白绸儒装,足穿锦靴步
出,他朝车辕一站,立即道:「免礼!小海!」

  立见右侧俊逸青年朗声道:「属下在!」

  「则让辛泰平做个糊涂鬼!」

  俊逸青年立即应是步向大门。白衫青年则在另外一位俊逸青年引导下,行向
大门。

  他一走到那二十位少女中央正前方,立即凝立不动!小海则昂然步入大门,
再踏着院中之青石地面,直接行向大厅,根本不在乎挺立在院中之点苍派弟子。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又艺高胆大,当然昂然不惧啦!

  他一走到大厅台阶前,便有两名青年上前拦路,道:「止步!」

  他立即止步昂首道:「辛泰平,听着,本公子乃是『波霸盟』右使吴小海,
奉副盟主之指示前来道出本盟之来意。」

  「辛泰平!二十年前,你不该过问昆明柴掌柜之生意,致有第一次教训。十
九年前,你不该忘记教训自行取辱。」

  「十五年前,你不该连络罗浮派再在昆明掀起干戈。十二年前,你不该邀华
山及丐帮干涉柴掌柜行事。」

  「十年前,你不该邀崆峒派干涉柴掌柜行事。八年前,你不该拖少林下水。
六年前,你不该拖武当派下水。」

  「四年前及二年前,你不该拖丐帮下水,去年,你不该带人捣毁四家酒楼,
本公子以上所述之事,然否?」

  辛泰平沉声道:「千真万确!贵盟敢情与柴郎互通声气,狼狈为奸,否则,
岂会出面干涉此事?」

  「本盟瞧不惯你们这批自命名门正派,到处管闲事之人。」

  「哼!柴朗逼良为娼,诱人赌嫖,可谓罪大恶极,天理昭昭,贵盟若再助纣
为虐,日後难逃报应之厄!」

  「嘿嘿!报应!说得好!点苍今日便要遭到报应啦!」

  说着,他立即掠向大门。只见他在半途略一弹纵,便掠出大门,这手轻功立
即使点苍派众人的心头为之蒙上一层阴影。

  白绸青年沉声道:「木兰一号至二十号,上!」那二十名少女立即排成四列
行向大门。

  点苍派一共在院中排了三道防线,而且每人皆持剑备战,可是,此时一见到
二十名少女前来,一时却束手无策!而且第一线人员眼见少女已经越走越近,她
们那上围抖呀抖的抖个不停,他们不由被抖得心儿发慌!他们不由纷纷偏头或微
微低头。

  木兰一号走到一名中年人面前,立即喝道:「出手吧!」

  说着,立即挺胸不动!中年人一振剑,却又立即一顿!因为,他不知该从何
处下手呀!

  另外的十九名少女亦齐声喝道:「出手吧!」

  那十九名点苍弟子亦为之一怔!二十名少女一起挥动右掌劈向对方之心口,
左掌再迅速劈去。

  二十名点苍弟子直觉的一起施展「浮波掠影」欲退,少女们早已预料他们会
来这套,所以立即劈出左掌。立听「砰」连响八声,八名青年便条胸倒飞而去。

  八名第二线人员立即掠前接住他们。人一入手那八人立即被潜劲震得身子连
退三步,却见怀中人先後惨叫出声及吐血抽搐着!他们的胸骨赫然已断!他们的
血色呈黑,内腑已碎矣!

  点苍掌门辛泰平瞧得暗悚道:「好刚猛的掌力,想不到凶手会是她们,看来
今日之局已难善了!」

  立听一阵惨叫声,又有五人被捶飞出去。立即有十三名点苍弟子振剑各攻向
一名少女。那位中年人剑吐五朵剑花疾刺向「木兰一号」的胸腹大穴,却见她一
挺胸,当场便是「当」一声脆响。这声脆响顿似剑尖刺上铁板哩!

  中年人的剑式立即一顿。「木阑一号」却毫不停顿左右开弓劈掌。「砰!」
一击,中年人的左臂已经挨扁。中年人只觉挨扁处一阵热疼疾速扩散,刹那间,
整条左臂便已经热疼不已,而且居然已经微微发肿!

  他正欲闪躲,「木兰一号」已经如影随形般紧追不舍,双掌更是疾速的劈向
他的胸口处。他只好挥剑及扬掌疾迎而去。「砰」一声,他的左掌立即被震得剧
疼难耐。

  他刚闷哼一声,「木兰一号」已经斜掌疾拍向他的心口!掌力未至,中年人
已经绝望的惨啊一声!

  远处立听一阵惊呼声:「师父!」立见八名青年自第三道防线疾掠而出。

  立听第三道防线中传出沉喝:「退下!」

  那八人不由一顿!倏地又听一声惨叫,那位中年人已经吐血倒飞而去。立即
有两名青年掠前接住他。

  两名青年被倒震二步之後,立即喊道:「师父!师父!」

  「呃!哇,禀报!掌门人,留个青山在,呃……哇……哇!」他又连喷三口
黑血,立即含恨而殁!

  一名青年厉吼句:「师父!」立即疾扑而去。另外一名青年则捧尸掠向辛泰
平!

  「禀掌门,恩师临终……」

  辛泰平叹息道:「吾明白!把尸体交给令师母吧!」

  「是!」

  此时,二十名木兰波霸正在六十馀名点苍派弟子之包围圈中大发雌威,惨叫
声已和砰当声音交织连响。地上已经有三十六具尸体!

  木兰二十号波霸之胸前衣衫已经被剑尖挑破二处,加上她全力扑杀,因此,
那两处破孔,已经连成一个中孔。中孔越裂越大,右乳终於裸露一大半啦!

  却见它雪白如脂,不过却未再抖动分毫,赫然已成一个「钢碗」,任凭剑刺
及掌劈,亦难以损伤它。所以,她可以放手扑杀对手!

  又过了盏茶时间,波霸们虽然又宰了十七名点苍派弟子,却已经被百馀名点
苍派弟子团团围住!

  白绸青年倏她扬声道:「辛泰平,你听着!点苍若不归附本盟,今日必然鸡
犬不留,你速作决定吧!」

  「免谈!点苍只有断头鬼!没有叩头人!」

  「好!洪老,请!」

  追魂手应声是,立即振臂一挥!那六百馀人立即兵分六路掠入院中。追魂手
一弹身,便疾掠向辛泰平!

  辛泰平振嗓喝道:「点苍威扬!」

  点苍派弟子齐声应道:「千秋万世!」

  说着,立即振剑掠向红衣人。一场大车拼迅即开始!

  白绸青年突然沉声道:「小海!」

  「属下在!」

  「木兰二十号被你玩过了?」

  「属下不敢!」

  「小河!」

  另外一位青年忙道:「属下在!」

  「你玩过木兰二十号吗?」

  「属下不敢!」

  「哼!我是为你们着想,别自误误人!」立见小海神色一变,却仍然不吭半
声。

  白绸青年冷冷的道:「她若非被人玩过,衣衫岂会动辄被刺破,万一让盟主
瞧见此景,後果将会如何?哼!」

  立听小海神色一变,低声道:「慕珊,是小兄一时糊涂!」

  「哼!敢作不敢当,你算什麽男人?」小海神色一变,立即低下头。

  「小河,盟主有否规定不准碰她们二十人?」

  「有!」

  「盟主有否规定罚则?」

  小河的嘴角乍现一丝狞色,立即沉声道:「自宫!」

  小海立即下跪道:「副座饶命!」

  白绸青年朝战场一瞧,沉声道:「念在以往的交情,吾打算替你挡一档,不
过,小河同意否?」

  小河忙道:「副座大恩,属下不敢外泄此事!」

  「好!你协助小海去宰掉那两个老鬼吧!」

  「是!」

  小海忙道:「铭记副座海恩!」说着,他立即起身抽出软剑。小河抽出剑,
立即和小海掠向半空中。

  白绸青年立即喝道:「二十号,下!」

  二十名波霸此时正在扑杀二十名点苍派弟子,木兰二十号乍听命令,立即应
声是及疾弹射而来。刹那间,她便向白绸青年行礼道:「参见副座!」

  「哼!你瞧瞧自己是何德性?」

  木兰二十号低头一瞧见自己胸前之裂洞,立即神色大变!

  「哼!你再瞧瞧一号她们十九人有没有似你如此狼狈?」

  「二十号技不如人!」

  「胡说!你虽然排行二十,你的姿色、资质及修为却是名列第二及第三间,
否则,盟主岂会让你押阵!」

  「是!」

  「说!你今日为何如此失常?」

  「属下身子不适!」

  「为何不适?」

  「不知何故?或许是紧张吧!」

  「哼!紧张?九阳心法和葵元心法会让你紧张吗?」

  「属下初次面对这种大场面,难免会怯敌!」

  「住口!你会怯敌?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的出身呀?」木兰二十号立即低头
不语。

  「哼!大公子方才已经招啦!」木兰二十号立即神色一变!

  「哼!崔玉花,你还不招?」

  木兰二十号立即下跪道:「属下被逼!请副座明鉴!」

  「哼!被逼?你若不答应,他即使以剑来控,以锯来锯,也奈何不了你,你
分明不安份,哼!」

  「属下的确是被大公子所逼,大公子胁迫欲对属下家人不利,属下经过再三
的推拒,只得依他!」

  「哼!你为何不向本座禀报!」

  「属下……属下……」

  「你认为本座奈不了他?」

  「大公子是盟主前之大红人呀!」

  「唔!你原来是欲攀附大红人呀?」

  「属下不敢!属下是被逼的呀!」

  「哼!本座会让你瞧瞧本座如何治他,还不去更衣!」木兰二十号立即应是
及掠上马车更衣。

  此时的战况已经完全由「波霸盟」所掌握,点苍派只剩下一百九十馀人正在
进行艰钜的抗敌。

  点苍派掌门辛泰平的左臂已经挂彩,正被追魂手攻得左支右绌,随时会再挂
彩,甚至「嗝屁」!点苍二老亦被小海及小河攻得渐居下风。其馀之人则分别被
二到三名波霸盟高手夹攻,情况颇不乐观。

  十九名波霸今日首度正式露面,她们似出押「虎霸母」般逢人就杀,见人就
宰,所以,她们的红衣被鲜血泄得更红啦!

  不久,「木兰十二号」已经换上另外一套红衣劲装前来,白绸青年立即厉声
喝道:「木兰队,下!」

  十九名波霸迅即掠来。她们一掠来,立即排成两列行礼道:「参见副座!」

  「免礼!速上车调息!」她们立即应是上车。

  倏听辛泰平惨叫一声,立即双手握着追魂手的右臂。追魂手正以「贯手」将
右掌完全插入辛泰平的胸中,只见他嘿嘿一笑,五指一抓,便抓出辛泰平内脏。

  辛泰平惨叫一声,便奋力扬掌欲攻。追魂手嘿嘿一笑,便收身疾退。辛泰平
一个踉跄,立即仆倒!追魂手嘿嘿一笑,便将辛泰平的内脏掷向半空中。辛泰平
一仆地,立即惨叫「嗝屁」。

  附近之点苍派弟子见状,立即悲愤的猛拼!追魂手厉啸一声,便将辛泰平的
尸体掷向半空中。波霸盟之人立即齐声欢啸!点苍派之人立即各自悲愤或害怕!

  白绸青年喝道:「愿意投效本盟者,立即弃械投降。」那知,没半人吭声!

  白绸青年立即喝道:「杀!」

  追魂手立即过去擒住一名青年,硬生生的摘下他的首级,再将首级疾掷向半
空中,喝道:「投降者,免死!」当场便有五位青年掷剑投降。

  白绸青年喝道:「薛福贵,交给你啦!」

  「是!」

  立见一位中年人吆喝连连掠向大门口。立即有五十名波霸盟高手上前集合。
那五名点苍派弟子刚走不远,便有点苍派高手欲加扑杀,却立即被波霸盟人员迅
速的予以拦截。波霸盟人员立即全力扑杀!

  不出半个时辰,便又有四十二名点苍派弟子缴械投降!尤其在点苍双老先後
死於小海及小河手中之後,剩下的六十馀名点苍派人员的斗志立即「跌停板」。
於是,他们纷纷弃械欲投降!

  白绸青年却喝道:「杀!」

  那些人欲拾兵刃,已经来不及!没多久,他们便完全被摆平!

  白绸青年喝道:「鸡犬不留!」

  追魂手立即率众全面大扫荡!薛福贵等百馀人则立即开始埋尸及清理现场。

  白绸青年暗暗松口气,忖道:「小海太过於狡诈,娘又太过於宠他,我何不
趁此机会除去他及立威呢?」她便默忖对策!

  不出盏茶时间,只见小河匆匆掠来行礼道:「禀副座,小海已经由左侧林中
直接掠往城内。」

  她的双目寒芒一闪即逝,立即沉声道:「他必然是畏罪潜逃,你速返城向盟
主面报他的罪状及咱们的战果,接住!」

  说着,他立即掷出一面金牌。小河一接住金牌,便欣然离去。

  她立即默忖道:「小海,你既然如此藐视我,别怪我绝情!」

     ***    ***    ***    ***

  波霸盟血洗点苍派之消息似一阵寒流般迅即传遍江湖,顿时将天地间泄成肃
杀及恐怖啦!整个江湖立即为之忙碌不已!以少林为首的白道联盟正式递出「抗
议函」!

  波霸盟立即公开驳斥白道联盟「以大吃小」,她们更欢迎打抱不平的人前往
点苍山共襄盛举。整个江湖顿时热闹滚滚!

  夏史仁却浑然不知的在湖中不停的练武。在过去的一年之中,他和胡来每晚
皆到潭外峰顶去拼招,他在白天则返回潭中继续练招。

  胡来外表憨直,脑瓜子内部装着难以估算的招式,夏史仁在前半年,几乎是
一直「挨扁」。其实,他若施展出「岳岳掌法」,至少可以自保,绝对不会被扁
得似无头苍蝇般茫无头绪。

  他为了探一探胡来究竟有多罩及增加历练之机会,便一直让胡来「臭屁」,
他一直隐忍着还击之冲动。白天,胡来在歇息,他便将昨晚挨扁时所记下的精招
妙式拿出来练习,同时再暗中和岳岳掌法比较。夜晚一到,他便利用白天所练来
之招式对付胡来,逼得胡来非另外施展出其他的精招妙式供他学习不可!

  经过半年之挨扁及努力,他终於发现胡来重复施展招式啦!可见胡来的招式
已经完全被挖出来啦!他便每夜「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夜复一夜,胡来开始
挨扁了!

  不过,他因为练有「童子功」,加上夏史仁没有全力扁他,所以,他虽然挨
扁,却好似被夏史仁搔痒哩!最令胡来高兴的是青蛇每晚皆采来奇果灵草供他及
夏史仁食用,而且夏史仁只随意吃一些,便统统送给他。

  他不再吸鱼及吃鱼啦!他的白发逐渐的转黑啦!他的火气越来越消啦!他挨
扁时,不再哎唷连叫啦!不过,他的招式及身法却更变化莫测啦!夏史仁每夜必
须花费一番心力,才能够扁他啦!

  又过了三个月,眼看着便要过年,这天黄昏时分,夏史仁正准备出潭,却听
洞中传出:「阿仁,来一下!」面对这种反常的情形,夏史仁立即掠入洞中。

  只见胡来盘坐在洞中,道:「阿仁,你作个证人吧!」说着,他的右掌便在
头部轻抚着!

  立见乱发纷坠,刹那间,只见胡来脑瓜子已经光溜溜,夏史仁道:「哇操!
你真的要当和尚啦?」

  「不错!时机成熟啦!」说着,他的双掌一拂,屎粒及鱼骨便飞出洞外。

  夏史仁协助他拂净地面,道:「哇操!你要在此洞当和尚啦?」

  「不错!」

  「好!我吩咐青蛇天天替你送奇果!」

  「不必!我已经决定以水维生!」

  「行吗?」

  「你做得到,我也做得到!」

  说着,他的右掌便朝洞外一招。「哗!」一声,一道水箭已经射入洞中。胡
来一张口,便将潭水完全吞下。

  「哇操!罩呀!你还会投『变化球』哩!」

  胡来淡然一笑,便闭目调息,夏史仁忖道:「他完全变啦!实在太不可思议
啦!我该走了吗?」

  他便低声道:「我该走啦!珍重!」

  倏见胡来自怀中掷出一物,道:「相聚一场,留作纪念吧!」

  赫然是一条银炼,炼上系着一片银牌,正面牌上襄着「神恩」一字,背面则
赫然襄着一个「雷」字。

  「这……这是什麽?」

  「它不是什麽?挂上吧!」

  夏史仁立即挂上颈炼。倏觉怀中一动,青蛇赫然已经盘卷在那面银牌上,夏
史仁怔了一怔,便任由它盘卷在银牌上面。

  「胡来……」

  「小兄弟,唤声胡大哥吧!」

  「好!胡大哥!小弟来日路过此地,必来见你!」

  「好!但愿我届时尚仍能与你大打一架!」

  「哈哈!没问题啦!小弟告退!」

  「珍重!」

  「珍重!」

  「唰!」一声,夏史仁已经飞出洞外,只见他略一翻身,便沿着壁上的凸石
向上疾射而去。刹那间,他已经立於峰顶。他望着皓皓白雪布成的银色世界,心
中不由一畅!

  他一腾身,便飞掠而出!刹邪间,他已经顺风飞掠过一个峰顶,他不由暗喜
道:「哇操!我的功力好似更加的精进哩!」他便继续飞掠而去。

  黎明时分,太白山已经遥遥在望,他立即忆起他与柴慕珊在峰顶发生之事,
他的心儿不由一阵颤抖!他稍稍一顿,立即飞掠上峰顶。

  峰顶仍然被白雪所掩罩,昔日之痕迹已消失,不过,他的心中却然一阵阵的
抽疼及颤抖着!他便在峰顶徘徊着!没多久,他吸口气,忖道:「我还是先解决
家仇,再去找她吧!」主意一决,他一宽心,便飞掠下山。

  时近过年,游山玩水之人渐稀,加上江湖人物皆好奇的集中於昆明一带,所
以,秦岭山系未见半条人影。夏史仁似浮光掠影般飞掠半个多时辰,便已经由林
中接近潼关,他便收功缓身掠於林中了。不久,他已步入潼关。

  潼关乃是他的地盘,没多久,他已经进入一家估衣买妥内外衫裤及布靴、布
帽,再步入一家理发间。没多久,他焕然一新的进入潼关客栈。

  潼关客栈乃是曹家之「关系企业」,他大摇大摆的住进上房,便放心的取用
小二送来的佳肴。他已经确定没人认得他啦!膳後,他便走向那株枯槐。

  不久,他已站在那株枯槐前,它更形枯朽,夏史仁一想起被倒塞入树洞中,
仇火便更加的旺盛!他便默默站在树旁遥望曹家的大门。他在那候那位中年人以
及在他脸上洒尿的曹福。

  不久,他瞧见曹家大门徐徐打开,一位俊逸青年和一位丰腴秀丽少女一起步
出大门,门房则哈腰道:「小的预祝吴公子、姑娘愉快!」

  俊逸青年立即含笑递出一锭银子。门房接过银子,眉飞色舞连连道谢不已!
青年便与少女朝街道行来。

  夏史仁忖道:「想不到曹书竟有如此秀丽的女儿,而且又有如此人品好的乘
龙快婿,天公伯仔,你别打瞌睡啦!」他望着她们,少女亦望向他!

  俊逸青年乍见此景,立即盯着夏史仁。夏史仁的人品原本不差,此时一配上
蓝绸儒衫,更显得「烟投」,加上他异常的站在枯槐旁,所以引起少女的注目。

  俊逸青年正在暗自火大的瞧着夏史仁,却见远处走出一位青衫青年,俊逸青
年一瞄见对方,立即神色一变!青衫青年脸色一沉,便凝立不动!

  俊逸青年眉梢一皱,立即道:「曹姑娘!」

  少女止步道:「吴公子,有事吗?」

  「曹姑娘,咱们改到太白山欣赏雪景,如何?」

  「好呀!」两人立即向後转,准备起步走!

  却听青衫青年喝道:「吴小川,站住!」

  少女不由一怔!俊逸青年徐徐转身,立即脸色深沉的望向青衫青年。

  青衫青年冷冷的道:「吴小川,你若有种,你就跟我来!」

  俊逸青年冷冷的道:「不必!天大的事,也在此地解决!」

  「好!我今日就教训你这位喜新厌旧的花花公子!」

  「放肆!谁是花花公子?」

  青衫青年边走边冷冷的道:「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言明!」

  「说出来吧!本公子问心无愧!」

  「姓吴的!你算准我不敢言明吗?」

  「你若有真凭实据,你就说出来吧!」

  「好!为了避免让你再诱骗别的姑娘,我今日非说出来不可!」

  倏听远处传来一声轻咳,青衫青年一回头,立即怔然止步,俊逸青年趁机说
道:「曹姑娘,咱们走吧!」少女虽有诧色,却仍然和他离去。

  青衫青年见状,立即喝道:「站住!」

  却听远处传来苍劲的声音道:「放肆!还不过来!」

  青衫青年一咬牙,便转身掠向声音源处。俊逸青年趁机和少女离去。夏史仁
一直冷眼旁观,他一见好戏已经收场,便望向曹家大门。

  不久,二位青年匆匆步出,立即分别追向少女及青衫青年消失之方向,显然
曹书已经起了疑心啦!

  夏史仁立即听见厅中传出:「老爷,您果然英明,您既然已经证实姓吴的小
子不怀好意,何不将他做掉呢?」

  「不妥!我怀疑他是水腰娘的人。」

  「什麽?他会是水腰娘的人?若真如此,足见女腰娘已经在打老爷的主意,
您可要多加留意哩!」

  「哼!女人再强,也无法站着撒尿过江,我是给她面子,她若太过分,我就
找人将她拉出来玩个过瘾!」

  「老爷英明!」

  「站在树王旁那小子走了没有?」

  「小的去瞧瞧!」

  「他若未走,把他『请』走!」

  「是!」

  夏史仁听至此,立即暗笑道:「哇操!曹书!你的口气不小哩!看来你混得
不错哩!很好!我就让你乐极生悲吧!」

  不久,果见两位魁梧大汉走出曹家大门,他们朝夏史仁一瞧,立即含着狞笑
并肩走了过来。

  「朋友,你在此地干什麽?」

  「凭吊古迹!」

  「你知道这株树是谁的吗?」

  「官方的吧?」

  「错啦!它属於曹家庄庄主!」

  「不会吧?文献上明明记载此树曾救过一代枭雄曹操……」

  「住口!你岂可对曹王如此无礼!」

  「你姓曹呀?」

  「不是!我没有这份荣幸!你是谁?」

  「吴慕山!」

  夏史仁为了早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柴慕珊,所以,他决定打着「吴慕山」之
万儿,俾吸引她前来找他。

  那人喃喃念句:「吴慕山!」不由神色一惑!另外一人却不耐烦的道:「朋
友,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要干什麽?你一定要立即离开树王旁!」

  夏史仁摇头道:「你是树王之主人吗?」

  「不是!不过,它是敝主人之物,你快走吧!否则!」说着,他立即暴瞪双
目及将十指按得「毕剥」连响。

  夏史仁神色自若道:「别乱来!曹书一定不希望你在他的门前丢人现眼!」
对方又疑又惊,不由一怔!

  夏史仁淡然道:「我同情你们端人饭碗身不由己,所以,我建议你们就陪我
在此地欣赏古迹,提高水准吧!」

  话未说完,他的双手十指已经迅速的弹出。那两人立即惊骇的站着。夏史仁
对於自己的杰作,甚表满意,他便又望向曹家大门。

  不久,一位青年走出大门喊道:「阿添、阿建,总管找你们!」

  那两人既不能言又不能动,心中虽然明白是总管藉词欲救他们脱困,可是,
却无法做出动作。他们只有乾瞪眼啦!

  那人故意又骂道:「妈的!那株死树有什麽好看的呢?我不会骗你们啦!总
管真的在找你们啦!」说着,他已经欲拉右侧之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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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夏史仁竟比鬼行

  夏史仁微微一笑,右手五指便一阵伸缩!那位青年顿时呆若木鸡的僵牵着大
汉,那付情景甚为可笑及笨拙,夏史仁不由又微微一笑!曹家的人觉得不好笑!

  夏史仁立听远处的曹书低声道:「摸底!」

  「是!」

  不久,大门一开,一名精干中年人已经率领二十三人快步行出,夏史仁默默
一阵巡视,便瞧见曹福亦在人群之中。曹福曾经在「喜相逢」以尿撒过夏史仁,
所以,夏史仁一见到曹福,他的嘴角立即浮现出笑容!

  精干中年人正是曹家总管庄田,他率众一走近,立即一挥右手,那二十三人
便默契十足的包围住夏史仁。

  夏史仁徐徐转身,含笑望着曹福。曹福被笑得眼皮猛跳曼波!他被瞧得心儿
一阵狂跳!

  却听庄田道:「在下庄田,掌曹家庄总管之职,不知这三人如何冒犯阁下,
尚祈赏脸及海涵!」

  夏史仁却问道:「你是曹福吧?」

  曹福神色一变,哑涩的点头道:「不错!你是谁?你为何会认识我?你究竟
是要干什麽?」

  他一连串问了一大堆问题,夏史仁只是含笑行向,右手亦徐徐抬向正前方,
曹福不由神色大变!

  庄田深觉没面子,立即冷哼一声道:「站住!」

  夏史仁果真立即站住!不过,他的右掌五指却似在弹琵琶般一阵胡拨乱弹,
立听曹福啊了一声,立即仰摔倒在地上。

  庄田立即喝道:「上!」

  夏史仁身前之六人立即扬拳抬腿扑来。夏史仁脚步缓移,双掌却飞快的拍按
着!一阵「砰」连响之後,那六人已经摔落在夏史仁的四周,而且立即似石人般
僵倒在原处。

  附近之人立即疾扑而来。夏史仁便似在玩耍般挥掌不已!没多久,那群人已
经歪东倒西的僵躺在地上,庄田则似丧家之犬般挟着尾巴急掠向曹家的大门。

  夏史仁立即左掌一按及右掌一招。「砰」一声,庄田的右腰眼被拍中,只听
他啊了一声,不但双眼猛冒金星,身子更倒飞向夏史仁。

  面对这种奇技,他不由狂喊:「救命呀!」

  城民们立即在远处街角围观。曹书神色大变,立即吩咐关上厅门及大门。

  夏史仁一接住庄田,便轻拍庄田的心口道:「免惊!你只要肯动动口,不会
有生命危险的!」

  「是!是!请吩咐!」

  夏史仁朝曹福一指,问道:「他一直张嘴,一定非常的口渴,所以,麻烦你
行行好事,让他能够早点解渴吧!」

  「是!如何做?请吩咐!」

  「每人撒泡尿,他应该可以解渴了吧?」

  「啊!这……」曹福不由神色大变!

  夏史仁含笑道:「总管,你先抛砖引玉吧!」说着,他便拍开庄田的穴道及
将庄田抛向曹福。庄田踉跄落地之後,不由一怔!

  夏史仁含笑道:「总管,你不会尿尿吗?需要我服务吗?」

  「不!不!我自己来!」说着,他不怕难为情的立即褪裤亮枪!可是,一时
之间那能尿得出来呢?他不由急得神色大变!

  夏史仁突然沉声道:「尿尿会此流血难吗?哼!」

  庄田情急之下,立即咬牙挺腰及气沉丹田!刹邪间,他硬挤出尿儿啦!

  「瞄准!」

  「是!是!」他果真对着曹福的嘴喷射而去。曹福呛得咳个不停!

  倏听「唰唰」二声,两位瘦削中年人已经自曹家院内掠墙而出,只见他们各
自挥剑掠来,分明欲做掉夏史仁。夏史仁立即挥掌遥拍过去。

  「砰砰」二声,那两人已经倒飞入院中。「砰砰」二声,他们一落地,便七
孔溢血而亡!

  哇操!好完美的「全垒打」!曹书一时不敢派人出来送死啦!庄田见此景,
吓得尿儿立即消失!

  夏史仁冷冷地道:「总管,瞧你的啦!」说着,他立即双掌疾拍。那群人身
子连震,一一踉跄起来。

  庄田立即喊道:「快尿!有尿的人先尿!快!快!」

  立听曹福喊道:「我为何要受此罪?」

  夏史仁冷冷地道:「因为你曾在喜相逢尿过别人!」

  「啊!你……你和姓夏的有何关连?」

  「哼!总管,曹福口渴啦!」

  庄田忙道:「是!是!妈的!你们还不快尿呀!沉气,硬挤呀!」不久,果
真有一名青年先上前「开枪」啦!那人一收枪,便立即有别人接替!

  庄田在旁督阵指导道:「对准!对准呀!」

  哇操!好一付别开生面情景呀!曹福呛咳得满脸通红,他在羞怒之下,气儿
一个欠顺,居然「呃!」了一声,便当场昏迷不醒啦!庄田一脚将曹福踢醒,立
即催促别人快尿!

  倏听远处有人喊道:「差爷来啦!」

  夏史仁立即传音道:「总管,瞧你的啦!」说着,一缕指风已从庄田的「期
门穴」射入。

  庄田打个寒噤,忙转身道:「小的可否先行前往打点?」

  「可!」庄田立即匆匆迎去。

  不久,果见一位捕头率领六位差爷大步行来,庄田快步迎上捕头身旁,立即
附耳低声叙述着。

  捕头边皱眉边瞧着现场不久,他立即沉声道:「别忘了扫净地面!」

  「是!大人慢走!」捕头七人立即转身离去。

  夏史仁一见庄田苦瓜脸般行来,立即暗骂道:「妈的!庄田,我倒要看你待
会如何向曹书交代!」

  不久,那群人皆已经尿过,曹福已经咳得喉咙沙哑及全身骚臭无比,夏史仁
冷哼一声,自行离去。

  庄田立即沉声道:「速冲洗地面!」说着,他匆匆的返庄请罪啦!

     ***    ***    ***    ***

  且说夏史仁走过两条街返回客栈上房不久,便听见两人步向通道,他由这两
人的轻细步声,便知道这两人不好惹!

  却听这两人身後三十馀丈处亦走来两人,夏史仁不由忖道:「他们一定瞧过
方才那场『秀』,我就静观其变吧!」他便打开房门及站在门口。

  立见两位瘦削中年人并肩行到十五、六丈远处,夏史仁一瞧那两人之眼神,
立即产生反感及戒意。因为,这两人之眼神森寒而且转动不已,以夏史仁以前在
「喜相逢」学来之观相术,这两人必非善类。

  那两人一见夏史仁自动站在门口,两人心知行藏已经败露,於是,他们便停
在夏史仁身前十丈处。他们便上下打量着夏史仁。

  夏史仁则盯着右侧那人之双眼及默听他们的呼吸,这些完全是甘海所指导的
估测对手实力之妙法。不久,他放心了!他已经估出此二人「不够看」啦!他便
继续盯着功力较深的右侧之人之双目。

  他的俊逸面孔及清澈如湖的双目颇似个「烟投桑」,两人若非目睹夏史仁方
才之绝技,实在不敢相信他是位高人。夏史仁默立不动,更使他们心寒,所以,
他们也默立着。

  不出半个时辰,小二已带着两位旅客步入後院厅中,两名中年人互视一眼,
立即一起向後转行去。夏史仁便转身入房。他打开窗扉,便望向院中那两人。

  左侧那人赫然是曾经出现於曹家门前之青衫青年,此时,他正以复杂的眼神
望向夏史仁。右侧之人是位中年人,他那眼神立即使夏史仁没来由的产生好感,
所以,夏史仁的眼神亦转为柔和。

  中年人双唇微掀,夏史仁的耳中便飘入清晰的传音道:「方才那两人乃是伏
牛双妖,当心他们的毒掌及暗器。」

  夏史仁感激的传音道:「谢谢!」

  中年人微微一笑,便转身行去。夏史仁一关窗,立即开始沐浴!他方才教训
过曹福,稍泄恨火,不由心情一畅!他担心被人在食物中下毒,躺在榻上歇息。

  远处房中之旅客正在低声谈论潼关首富曹家之下人挨整之情形,夏史仁便默
默听着!这两人显然不是江湖人物,而且并未瞧见当时的情形,所以,他们把夏
史仁形容成为神仙啦!

  夏史仁终於体会「人言之可畏」啦!他吸口气,便悠悠入定。

     ***    ***    ***    ***

  黄昏时分,小二轻敲夏史仁房门道:「公子,您在吗?」

  夏史仁立即应道:「有事吗?」

  「有人吩咐小的送您一封信。」

  夏史仁立即起身启门。小二递过信,立即行礼退去。夏史仁一抽出信纸,赫
见是一张白纸,纸上却空无一字,他刚一怔,倏觉持指之指尖一麻!他紧张的啊
了一声,急忙抛信催功。功力闪电般抵达指尖,麻感顿消!

  却见对面房门一关,那两位瘦削中年人赫然闪出,瞧他们的狞笑神色,分明
已经判了夏史仁的「死刑」。夏史仁恍然大悟,立即疾攻出「岳岳掌法」。他担
心馀毒未消,所以,全力施展绝技,这两人想不到夏史仁中了毒,有如此威力,
慌忙向侧退去。

  「叭!」一声,左侧之人已经被拍中心口,只听他惨叫一声,便撞破木墙倒
飞入房中啦!

  夏史仁存心速战速决,立即双掌疾拍。中年人刚骇呼句:「百步神拳!」立
即被劈中左肩。夏史仁立即又疾攻出五拳。「砰!」一声,中年人已经捂心倒飞
而出。「叭!」一声,他一落地,立即抽搐不已!

  夏史仁无暇多看,他回房提起包袱,便跃出窗外。

  倏见灰影一闪,那位中年人已经自右侧第三间房掠窗而出,立听他传音道:
「休慌!吾自有法子善後,回房吧!」夏史仁立即掠入房中。

  立见中年人奔入厅中喊道:「不好啦!有两人火拼同归於尽啦!」旅客们此
时皆在前厅用膳,乍听此言,纷纷赶来。

  夏史仁暗道:「哇操!我真是猪呀!我怎麽没有想到这一招呢?那人不知是
谁?他为何帮忙我呢?」

  那两名中年人皆已经「嗝屁」,而且死状狞恶,旅客们刚瞧得心惊胆颤,掌
柜已经匆匆赶来。他略一打量,便派人去报案。

  没多久,那位捕头又带六位差爷赶来,他一见两具尸体的死状,立即明白是
江湖人物拼斗之结果。他便循例作妥笔录及携回尸体!他相信这两具尸体仍会似
已往之江湖人物般失踪!这件命案便可以不了了之啦!

  没多久,客栈之旅客纷纷退房离去,夏史仁仔细一听,便听见右侧第三、四
间房中各有一人。他猜忖二人必是他的恩人,他思忖再三,便留在房中歇息,因
为,他不愿意让任何人涉入他的复仇行动之中。

  他不去找对方,对方却来找他,立听一阵轻细敲门声及低声道:「在下可否
入房请教一件事?」

  夏史仁一开门,果见那位中年人含笑朝他点头,他立即道:「请进!」中年
人一入房,立即望向地上之信封及信纸。

  夏史仁低声道:「信纸有毒!」

  「吾明白!待吾瞧瞧!」他便蹲下细视信纸。

  夏史仁心有馀悸的运功检视指尖,却没有丝毫的麻疼,他不由道:「哇操!
我难道已经似甘老所说的不惧百毒吗?」

  却见中年人起身道:「伏牛双妖在信纸抹上他们的成名毒粉『神仙倒』,不
知你是如何克制此毒及毁掉他们?」

  「幸运!」

  中年人明白夏史仁不愿多语,他立即低声道:「『神仙倒』毒性甚烈,吾先
把信纸埋在地下吧!」

  立见他的双手食中指各一颤,便分别挟起信封及信纸掠出窗外。他一掠落地
面,立即以右脚尖挑出一个深坑!他小心的放下信封及信纸,再以土掩妥!

  他一入房,便取出一个瓷瓶将药粉倒在信封及信纸停过之地面,立见白色的
药粉迅即变为黑色!

  夏史仁暗悚道:「哇操!神仙倒原本无色,一沾白药粉,却立即变成黑色,
好奇怪喔!好恐怖喔!」他不由又望向指尖。中年人又倒了两撮药粉,立见黑色
逐渐转淡!

  他又倒了两撮药粉,方始道:「没事了!你不要紧吧?」

  「托福!」

  「在下除行义!」

  「在下吴慕山!」

  「吴公子是少林传人吗?」

  「不是!恕难奉告!」

  「无妨!各人皆有苦衷,打扰!」

  「谢谢您方才之协助!」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歇息吧!」说着,他立即离去。不久,夏史仁便关
门歇息。

     ***    ***    ***    ***

  翌日上午,夏史仁在小吃店买了一些包子,便走到树王旁吃包子。他悠悠哉
哉的享用包子,曹家的人却紧张不已!

  远处两侧街角开始有人在等候看戏啦!不出一个时辰,至少已有四百人在街
角等候啦!夏史仁一吃完包子,便开始瞧树洞!不久,他开始瞧树洞内啦!他又
回想起他被倒塞入洞内之滋味啦!

  倏见曹家大门徐徐打开,夏史仁侧首一瞧,便瞧见那位吴姓俊逸青年单枪匹
马的步出大门。

  夏史仁立即忖道:「此人的眼神颇足,武功一定不弱,他若为曹家出面,我
可能要费一番手脚哩!」

  吴姓青年为了争取曹书的好感,所以,曹书一开口,他便信心十足的要出来
好好的表现一番。

  夏史仁一见对方朝他行来,便转身面对他。那人走到夏史仁身前一丈远处,
便停身及上下打量夏史仁。夏史仁则习惯的瞧对方之双目。

  不久,那人朗声道:「你就是吴慕山?」

  「不错!」

  「口天吴,仰慕山水之秀之慕山吗?」

  「不错!」

  「你知道另有一人也名叫吴慕山吗?」

  「应该会有同姓同名之人,因为这姓名不错!」

  「甚多江洋大盗皆有不错之姓名,结果却遭秋决哩!」

  「请问尊姓大名?」

  「吴小川!」

  「无小川,莫非只是小溪而已!」

  「朋友,别逞口舌之快,祸从口出哩!」

  「失敬!吴小川,好姓名,可以了吧?」

  「哼!」

  「姓名固然不错!会不会是江洋大盗呢?」

  「放肆!」

  「唰!」一声,吴小川已经疾滑而来。右掌更是疾抓而来。

  夏史仁一伸掌,便扣住他的右腕道:「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吴小川,你相
貌堂堂,不会是小人吧?」

  说着,他已向外一推!吴小川踉跄连退五步,方始稳身!他那张俊脸顿时青
红皂白变化不已!

  他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被对方扣住右腕,而且居然似木头人般任对方摆布,
毫无还手之馀地。他便神色连变的望向夏史仁。

  夏史仁淡然道:「你不姓曹,也没端曹家的饭碗,我建议你别淌浑水,否则
的话,你会更加的难堪!」

  吴水川一向心高气傲,怎肯咽下这口气,只见他徐徐抽出腰袋内之软剑,便
运功贯注剑身。软剑立即挺得笔直!它立即熠熠生光!

  夏史仁沉声道:「你我无冤无仇,犯不着如此做!」

  「哼!你怕了吗?叩头求饶吧!」

  「动手吧!」

  「出剑吧!」

  夏史仁双手一抬,道:「双手万能,动手吧!」

  吴水川喝句:「找死!」便疾削而至。一道寒光便遥扫向夏史仁的右肩。

  夏史仁早已经在和胡来过招之际,经历过无数的精招妙式,所以,他一见吴
水川出招,便知道吴水川的下一招。夏史仁便反其道而行的直接迎去。

  他的右掌一挥,立即震歪吴水川的软剑。他的左掌更自然而然的按拍向吴水
川的腹部下方。胡来虽有童子功护身,却最怕夏史仁拍向他的腹部,所以,夏史
仁已经习惯於攻向对方的腹部下方。

  腹部下方乃是「关元穴」及「气海穴」这两个重要穴道,任何一个穴道被拍
上,不是吐血便是散功哩!所以,吴小川立即向右闪去。

  夏史仁正是要吴小川向右闪去,只见他疾拍出三掌再伸手一扣及一抓,便将
吴小川的软剑抓了过来。吴小川踉跄而退!吴小川不由怔住啦!

  他败得奇惨无此!更惨的是他居然不知败於何招何式?他惊骇连连後退着!

  「砰!」一声,他的背部已经碰上墙壁,他的神智一醒,立即冷冷道:「姓
吴的,哦和你誓不两立!」

  夏史仁将剑抛向吴小川道:「随便!」吴小川接住剑,便疾掠而去。不久,
他已经消失於远处!

  夏史仁立即听见曹书在厅中恨恨地道:「没种!贵珠,你再和这种人来往,
当心我打断你的腿!」厅中立即一阵寂静!夏史仁暗笑,便默默瞧着树洞及默听
曹家之动静。

  不久,厅中传出低沉的声音道:「庄主,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他为何要盯视
贵庄,贵庄要一直挨困吗?」

  「熊老,您方才也瞧过这小子的招式,他自称吴慕山,根本不知来历目的,
如何突围呢?」

  「庄主身为潼关首富,不啻一方之霸,若继续让这小子逼得开不了门,不但
颜面扫地,亦诸事难遂矣!」

  「明打及暗算皆奈何不了他,怎麽办?」

  「老夫愿意一试,不过……」

  「熊老请直言,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必定让你满意。」

  「那株『玉珊珊』挺合吾意哩!」

  「行!一句话!」

  「好!老夫就让那小子进来向你叩头赔罪!嘿……」

  「借重熊老矣!」

  立听一阵轻细步声离厅。夏史仁心中有数,便默运功力戒备。不久,曹家大
门敞开,一位瘦削锦服老者缓步行出,他一瞄夏史仁,便含着狞笑缓步行来。

  夏史仁一听对方之鼻息,便知道对方已经在提聚功力,他便转而对老者及凝
视老者的双眼。

  老者双目一眯,立即冷芒逼人站在丈馀外道:「小子,听清楚!老夫熊欣,
你若想活命,快下跪求饶!」

  夏史仁摇头淡然道:「你是熊心也罢豹胆也罢?你最好别插手此事,否则,
你恐怕会比吴小川难堪!」

  「嘿嘿!挺幽默的哩!很好!」

  倏见他的右足尖朝地上一沾,立即原地疾旋!夏史仁的耳中立即飘来徐行义
的传音道:「此人擅长轻功及打穴,身法迅疾绝伦,当心!」

  夏史仁不吭半句的凝立着!熊欣却已经旋成一团大柱!他周身的气流被旋得
呼呼作响!夏史仁顿觉一股微细的吸力!他一催功,衣角立即似成铁板般不再飘
动半下。

  倏见熊欣冷哼一声,立即由左侧疾幻出十条人影,立见二十只手掌带着劲气
一起拍按过来。夏史仁会被胡来以「万佛朝圣」扁过,当时胡来便幻出上千条人
影,所以令他吃了不少的亏。

  他此时面对熊欣之幻身,立即似大人在逗小孩般右掌斜切而出,立见熊欣的
幻影完全消失!熊欣更是疾退出五丈外。

  夏史仁淡然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走吧!」

  「小子,可恶!」

  「唰!」一声,他再度劈来,只见他的双掌一阵旋翻之後,立即幻出三十馀
只手掌疾扫而至。

  夏史仁右掌一切,左掌一拍!「叭!」一声,熊欣已经倒飞而出。「砰!」
一声,他居然似金元宝般跌翻落地。

  他捂腹厉声道:「你……废了老夫的功力?」

  「你长得太高,我原本要制你的『关元穴』哩!」

  「你……老夫和你拼啦!」

  立见他踉跄奔来。夏史仁左掌一吸,右掌便向上一切!熊欣立即似枯叶般飞
去。他不由惊啊一声!

  夏史仁双掌一旋,熊欣便似石磨般在十馀丈高处旋转,他又怒又骇,当场厉
叫道:「小子,放老夫下来!」

  「你为何不自己下来?」

  说着,他立即又一旋双掌!他想不到胡来之「捕鱼手法」如此妙,他便不停
的旋转双掌,熊欣的身子逐渐的加速旋转着!

  没多久,熊欣骇呼道:「饶命……」

  夏史仁哼了一声,左掌便向外一挥!熊欣便似车轮般翻滚向曹家!「砰!」
一声,熊欣已撞破曹家大厅屋顶坠入厅中,只听他惨叫一声,立即脑袋开花,一
命呜呼哀哉!

  曹书吓得不由全身发抖!夏史仁却平静的瞧着树洞!人群中却傅出一阵喝采
声!夏史仁置之不理的瞧着树洞。午时渐至,人群一见曹家紧锁大门,便纷纷去
用膳。

  夏史仁却靠在树洞旁瞧着大门!他心知曹家已经无法向他动武,他要开始施
展精神威胁,以报复曹家这些年来对他的「照顾」!

  却见曹家侧门徐徐开启,两位青年抬着一个担架出来,担架上赫然躺着一位
全身包满纱布之人。那人只留下耳洞、鼻口、嘴及双耳,其馀之处则完全被纱布
包着,看样子身负不轻的伤势哩!夏史仁便默默瞧着!

  那两位青年抬着担架走到五丈远处,便自动停步,前面那人忙道:「奉庄主
谕,此人有话向你说!」

  「说吧!」那两人便放下担架及匆匆奔入庄中。

  却听微弱声音道:「是!公子!我是总管呀!」

  夏史仁淡然道:「你怎麽把自己管成这付模样?」

  「无能!该罚!吴公子,求您赐告一件事!」

  「什麽事?」

  「你有何目的?」

  「曹泰在不在?」

  「在!」

  「你叫他来见我,我自会道出目的!」

  「是!遵命!」

  他立即喊道:「来人呀!抬我走呀!」那两名青年立即紧张的奔来抬走他。

  夏史仁忖道:「曹书果然够狠!我拼着远走他乡,也要逼出曹家的产业,我
宁可将产业分给城民!」

  不久,三十馀位青年持刀陪着那位中年人出来,夏史仁立即想起自己被此人
倒塞入树内的情形!他的双目立即寒芒闪烁!中年人心中一寒,立即止步!那三
十馀人亦自动立定!

  夏史仁沉声道:「曹泰,久违啦!」

  「你……是谁?」

  「你曾把谁倒塞入此洞内?」说着,他立即指向树洞。

  「你……你是夏小子?」

  「不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潼关的人在当年也认为夏家的产业不可能会落入曹家之手,
可是,你们成功啦!」

  「住口!谁霸占你们的产业啦?是你那老子好色又好赌……」

  「住口!若非你们设局,先父岂会中计!」

  「住口!你别血口喷人,谁设局啦?证据呢?」

  「证据!时隔十馀年,所有的证据完全消失了,不过,天理尚在,公道尚存
人心,我正式索债啦!」

  说着,他立即双臂疾振,双掌疾拍!「啊!」一声,曹泰已经倒飞出去。夏
史仁右手一吸,左手再一吸!曹泰便朝夏史仁飞来。

  他吓得骇呼道:「救命呀!大哥,救命呀!」

  夏史仁一托住他,立即拍破他的「气海穴」道:「滚!你们若再助纣为虐,
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滚!」

  那群人矛盾的怔立着!他们若攻向夏史仁,铁定只有死路一条!他们若退回
庄中,曹书必然放不过他们呀!夏史仁冷哼一声,立即将曹泰倒塞入洞中。

  曹泰较为高大,树洞稍显窄紧,不过,夏史仁一贯注功力,曹泰便硬生生的
被他塞入洞中。

  不过,曹泰却已被挤折四肢及血肉纷滴!他疼得叫喊不已!不久,他已被逆
冲而下的气血弄昏!夏史仁朝他的靴底一按,曹泰立即又被震醒!曹泰又叫疼不
已啦!曹书却仍然不见人影哩!夏史仁冷冷一哼,便不停的修理曹泰!

  不到半个时辰,七位差爷自人群中挤出,立听捕头喝道:「你是谁?为何当
众害人?还不立即住手!」

  「好!我住手!」

  「唰!」一声,他已经似一阵风般飞向右侧民宅屋顶,只见他轻轻一翻身,
立即消失於远处。

  那三十馀位青年便上前救人!由於曹泰是硬被塞入洞中,全身已经卡紧,此
时欲拉出来,可说难上又难,曹泰更是疼得死去活来。

  不久,曹书在二十馀人护卫之下,匆匆前来道:「董头儿,可否锯断树身,
容舍弟出来呢?」

  捕头坚决地道:「不行!连大人也不会应允此事,它是树王哩!古迹哩!朝
廷登记有案的一级古迹哩!」

  「这……」

  「慢慢拉拔吧!」

  「好吧!轻拉缓拔,听见没有?」

  「是!」曹书立即又返庄。

  那知,他一入门,便瞧见他的宝贝儿子曹法及宝贝女儿曹贵珠似石人般面向
外低头跪在厅前。另有八名庄丁则僵立在厅前附近!院中有三十馀人持刀而立,
却不敢上前!

  他直觉的转身欲喊,却听耳中传入冰冷的声音道:「姓曹的,你若敢叫,我
就敢宰曹法兄妹,进来!」

  他不由一阵犹豫。却见夏史仁缓缓走到曹法的身边,便抬起右脚踩在曹法的
背上,曹书当场为之神色大变!

  夏史仁又传音道:「曹书,你别妄想仗恃董捕头,我若宰掉你们和他们七人
后,再一走了之,谁能奈何我?进来!」

  曹书便似泄气公鸡般低头入门。夏史仁便抓着曹法二人之衣领入厅。曹书一
入厅,便瞧见他的老婆及曹泰之妻全部跪在厅中,他在骇凛之馀,低头而立啦!

  夏史仁冷冷地道:「曹书,你有两条路可走,要钱要命,任你挑!」

  「阿仁,有话好说!」

  「少废话!你们若想活命,就把全部家产交由官方去济贫,你若想留财,你
们便必须死!」

  「不!阿仁,我愿意将一半的家产送给你!」

  「不必!速作决定!」

  「这……」曹书双目疾转,一时拿不定主意。

  夏史仁右手一吸,便将壁上的那幅「八骏雄飞」字画吸入手中,立见他沉声
道:「曹书,这幅画乃是吾家之物,你凭啥挂它?」

  「买……买的!」

  「哼!买的!算啦!我不想多杀人,你速作决定吧!」

  说着,他立即掷出那付画!立见它似乎被人送到壁上般轻轻落回原处。曹书
立即瞧得神色大变!夏史仁双掌十指疾弹,曹书便似泥人般瘫倒在地上。夏史仁
上前抓起他,便行向书房。

  不久,他将曹书按坐在椅上道:「曹某,速写下财产让渡书,否则,你自己
会死得很惨!」说着,他便拍开曹书的穴道。

  倏听曹书抬头望向窗口道:「谁?」

  夏史仁直觉的立即回头瞧去。曹书朝椅臂一按,便连人带椅的沉向地下。却
见青光一闪,他的右颊已经贴着一条小青蛇。蛇信朝他的鼻尖一舔,他当场吓昏
过去。

  夏史仁乍闻声,立即伸手一吸。曹书正落近地面,立即被吸起。「轧!」一
声,倚子已经沉入地下,地板亦自动合上。

  夏史仁轻抚小蛇道:「好宝贝,谢啦!」小蛇立即射回袋中。夏史仁朝曹书
的人中一掐,曹书立即醒转。

  「曹书,你真的不想活啦!」

  「我……饶命!」

  「写!我念一字,你就写一字!」曹书立即趴在桌旁摊纸掷笔。

  夏史仁冷冷的念道:「同意书,立书人曹书愿捐出全部家产济助潼关及华阴
贫困之人,并委请官方全权处理。」

  曹书乖乖的一一写完,便在左下方落款。夏史仁朝曹书的「气海穴」一拍,
便将他拉入厅中。立见厅外聚集百馀名庄丁及那七位差爷。厅中已经空无一人。

  夏史仁心知厅中之人皆已经被救走,他尚未吭声,董捕头已经喝道:「大胆
盗贼,竟敢杀人掳人,还不出来投案吗?」

  夏史仁沉声道:「董捕头,你别助纣为虐,逼良为奸,否则,天理昭昭,报
应不爽,不可不慎!」董捕头不由神色一变!

  立听曹法喊道:「大人,此人先自称吴慕山,後来又自称夏史仁,分明不是
善类,大人何不带返公堂审问!」

  夏史仁暗道:「好呀!曹法,你既然也是这种货色,别怪我毁了你!」他立
即拉着曹书行向厅外。

  曹法一见其父似狗般被拉出厅,他的心中一阵火大,立即道:「证据确实,
大人,快下令逮人!」

  夏史仁未待董捕头下令,便暗中贯注功力,将曹书似石头般抛向右侧墙壁,
立听一阵惊呼声!「叭!」一声,曹书便粘在壁上。

  董捕头颇为识货,他立即明白曹书是被内家功力嵌入壁内,因此,他的神色
连变,却不敢吭声!

  曹法救父心切,立即喝道:「上!」

  那些庄丁暗暗叫苦,只好硬着头皮掠来。夏史仁十指连弹不已!那些庄丁只
是一般角色,加上一见夏史仁不下辣手伤人,他们便打蛇随棍上哎唷连叫倒地!

  夏史仁一见不少人混水摸鱼的故意自己倒地,他的心中暗自冷笑,突然弹射
向远处的曹法。

  曹法骇呼句:「大人救命!」便奔向董捕头。

  那知,他刚掠起身,夏史仁便十指齐发!曹法惨叫一声,立即摔倒在地上。
夏史仁上前抓起他,便拍上他的「气海穴」。

  「啊!姓夏的,你够狠!」夏史仁冷哼一声,便将他抛向曹书!

  眼看着他们父子便要相撞,曹氏母女不由尖叫:「不要!救命呀!」其馀之
人更是惊呼不已!

  曹书及曹法更是互喊「救命」不已!董捕头亦跟着众人大喊救命。现场立即
一阵惊呼!在大门外的人群,不由攀墙欲瞧个究竟。

  夏史仁却右手疾吸,立见曹法在曹书身前半尺处顿了一顿,便似石块般自动
滑落在地上。他们父子两人惊骇过度,不由晕去。夏史仁右手一招,立即将曹书
吸入手中。

  他拍开曹书的穴道,道:「曹书,你自己宣布吧!」曹书不由一阵犹豫。

  夏史仁冷冷地道:「曹书,你能活命,你家人能够活命,已经是天大幸运,
你可别不知足呀!」

  「我……我可否留下一些维生的财物?」

  「不可!你在这些年已经享受太多啦!」

  「我……我……」

  夏史仁冷哼一声,立即将曹法吸入手中。

  曹书立即问道:「你要做什麽?」

  夏史仁拍醒曹法,沉声道:「曹书,你若再拖死狗,我就让他来宣布,你就
可以功成身退!」说着,他已徐徐抬起左掌。

  曹书忙道:「我宣布!我宣布!」夏史仁硬将曹法按趴跪在地上及坐在他的
背上。

  曹书忙道:「我曹书郑重宣布,自即日起,曹家所有的财物全部委请官方济
助潼关及华阴城民。」

  院中立即一阵惊呼!曹法不服的欲抗议,夏史仁的屁股略一沉,他便不敢吭
声。

  夏史仁取出那张纸,道:「别惊叫!别不服气!这些产业至少有一半是吾家
的,吾不叫,你们叫什麽叫?」

  曹书之妻立即道:「董大人,您做做主呀!这一切完全是被逼的呀!您身为
父母官,一定要主持公道呀!」

  「我……」

  夏史仁冷冷地道:「被逼的?你们当年如何设局占据吾家之财物,你如今还
有什麽脸可以说这种话?」

  「胡说!证据何在?」

  「哼!好泼辣的婆媳,很好!很好!」

  他一弹身,便射向曹氏。曹氏双袖齐挥,四枚柳叶镖立即射来。夏史仁左掌
一挥,右掌五指便齐弹出指风。曹氏腾身疾掠而去,不过,曹贵珠却闷哼倒地。

  夏史仁上前踩住曹贵珠道:「嗯!挺正点的哩!若押到喜相逢,可以捞不少
的银子,是不是?」

  曹贵珠立即叫道:「不要!不要!」

  曹氏叱道:「姓夏的,你别做得太过分!」

  「哼!什麽叫做太过分,全潼关城民皆知道你们曹家最鸭霸,你们造了多少
孽,自己心中有数啦!」

  「胡说!证据何在?」

  「少来那一套!我没有证据!我只有拳头,你叫吧!」

  说着,他立即扬掌疾拍不已!曹氏连闪六掌之後,终於被拍中右腰眼,她刚
闷哼倒地,夏史仁立即将她吸飞向半空中。

  曹氏立即尖叫道:「救……命……呀!」

  曹书立即道:「姓夏的,放了她吧!」

  「换了她?你来顶吗?」

  「我……」

  「哼!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分东西,哼!」

  他立即双掌一阵旋拍!曹氏立即在半空中旋转不已!不久,她尖叫求饶啦!
夏史仁冷哼一声,便左掌一挥。「叭!」一声,她便贴在墙上!她嗯了一声,立
即晕去。

  夏史仁沉声道:「董捕头,请你立即送这份同意书返衙,再给大人指派人员
前来处理曹家的财物!」

  说着,他便平抛出信纸。那张信纸似被人托飞向董捕头。董捕头凝功一接,
那知,它却轻若无物。他匆匆瞧过信纸,立即率众离去。

  夏史仁一见墙头至少有近百人在偷窥,他立即喝道:「开门!」门房立即乖
乖开门。

  夏史仁扬声道:「各位,我是夏家之後人夏史仁,我不愿意再提往事,我愿
意为今日之事负责。不错!我已经逼曹书交出所有的财物,我打算把它们完全交
给官方去济助本城及华阴城之贫困者。我希望大家勿趁火打劫,我希望大家多协
助,各位若对我有任何的不满,过了今日,我随时奉陪。」

  立听大门外有人喊道:「夏公子,你为何要如此做?」

  「你是谁?」

  「卢天龙!」

  「唔!原来是卢掌柜呀!好!我就直言!曹家夺财害命,我幸存人间,又练
成武艺,我已经够幸运,我已视财物如粪土!」

  「佩服!你打算如何处置曹家之人?」

  「请他们自行离开本城!」

  「你知道曹家有多少财物吗?」

  「不知道!不过,曹书会告诉我!」

  「好!祝你功德圆满!」

  「谢啦!卢掌柜,可否烦你协助此事?」

  「卢某人正欲往府衙毛遂自荐!」

  「谢啦!」一声爽朗哈哈笑声之人已经离去。

  夏史仁暗乐道:「哇操!真赞!卢天龙与曹书结怨颇深,他出面处理此事,
实在是太完美啦!」他便含笑返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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